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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符帝称病没有上朝。

但内阁同时发出两道圣旨。

先是公告天下,帝后的第一个儿子,即嫡长子已经找回来,册封宸王。

第二道是册封雍朝的和亲公主为宁贵妃。

陆渊是在阮家接到的圣旨。

“宸王,这个封号还凑合。”阮星临语气淡淡的。

阮以朗瞥了一眼大哥,嘴角都快压不住了,这个封号明明就很不错。

“明日去太庙,正式认祖归宗。”阮星临说。

陆渊挑眉看了看手中的圣旨,“好。”

“去看看王府,是阿姐早就为你准备的。”阮以朗兴奋地道。

阮朝霞和阮照曦两个小孩也眼睛发亮,“我们也要去看表哥的王府。”

陆渊笑了笑,“你们先去,我还要去鸿胪寺。”

“你去吧,雍朝大皇子那边应该也知道你被封王了。”阮星临低声道。

凤钏瑾的确已经知道了。

这是早就预料中的。

“想不到短短几日,陆指挥使如今已经是南朝的宸王爷了。”凤钏瑾拱手作揖,大方地给陆渊道贺。

“殿下就莫要取笑我了。”陆渊无奈叹息。

别人或许会感叹他的好运,但在皇宫长大的凤钏瑾,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帝后嫡长子竟会被拐带出宫,那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什么样的宫人能带一个刚出生的皇子出宫啊。

这分明就是借口。

只是为了掩饰更加不堪的事实。

“那你接下来如何打算?”凤钏瑾问。

来时是陆指挥使,如今已经成了他国的王爷,而且未来可期。

但陆渊在雍朝的一切,可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殿下,广宁死了。”陆渊低声说。

凤钏瑾的神色微沉,他抬眸盯着陆渊,知道陆渊不可能拿这件事开玩笑。

“怎么死的?”凤钏瑾问。

“广宁公主抢到王府的面首,有两个是书院的学生,被公主虐杀而死,书院学生到宫门前伸冤,皇上将广宁公主贬为庶人,那两个面首其中一人的兄长故意接近公主,趁机杀了公主。”陆渊将收到的消息告诉凤钏瑾。

凤钏瑾的脸色变了又变。

既愤怒广宁虐杀无辜,又心痛他的妹妹这么年轻就没了性命。

“姚贵妃没教好广宁。”凤钏瑾沉声说。

“殿下,你知道贤妃和白氏她们对广宁做过的事,贤妃是你的生母。”陆渊低声说。

凤钏瑾皱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广宁会性情大变,是因为受到伤害,而我的母妃是造成这一切的凶手,虽然我的母妃已经死了,难保以后姚贵妃和二皇子想到广宁的死,会连我也埋怨了。”

“所以我打算以后都留在边境,永不回上京。”

陆渊:“皇上病重,只怕等不到你回去了。”

凤钏瑾猛地起身,“你说什么?”

“如今是二皇子监国,太后辅政,二皇子将皇上病重的消息封锁了。”陆渊道。

“我立刻回去。”凤钏瑾说。

陆渊拉住他的手,“殿下,你此时回去,只怕就再也出不来了。”

凤钏瑾的眸色渐渐晦暗。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凤钏瑾问。

陆渊很清楚姚贵妃的为人,广宁的死太过于惨烈,她一定会迁怒所有之前跟广宁有过节的人。

虽然他和沈岁安以后未必会住在上京,但他们的亲朋好友都在那里。

他希望凤钏瑾能够去争一争。

“殿下,贤妃做那么多,也是为了想要为你铺路。”陆渊说。

“不是想让你郁郁不得志过一辈子。”

凤钏瑾的心一紧,他颓丧地坐了回去,“你且让我再想一想。”

两人相对静坐,久久无言。

“你如今跟我倒是同病相怜了。”半晌,凤钏瑾自嘲轻笑。

陆渊在王都的处境也很难。

听说南朝符帝偏心贵妃所出的大皇子,哦,不能算是大皇子了,如今应该是二皇子。

众所周知太子是个病秧子,南朝大臣都把二皇子当成未来的新帝。

如今陆渊从天而降,还不知要内斗成什么样子。

陆渊是要在血海中厮杀才能存活下来吧。

“我与你不同。”陆渊嘴角微扬,“我有妻子,她可让我无所畏惧。”

“……”凤钏瑾别开脸,呵!

……

雍朝,上京。

随着张首辅的致仕,朝堂的纷争终于平息下来。

本来拥护五皇子一党的人眼见二皇子都监国了,心知要扭转乾坤已经不可能,渐渐心思也都歇了。

连太后都为二皇子保驾护航,他们再蹦跶又能如何。

何况已经失去领头人张首辅,他们更加不成气候。

沈岁安已经有些时日没收到陆渊的信了。

她猜他应该回到南朝,就不知道如今他在南朝面对怎样的困境。

“县主,这个月已经二十七了。”半见的声音透着喜悦。

“是啊,都已经二十七了,怎么还没有来信。”沈岁安叹道。

半见深呼吸,“不是啊,姑娘。”

她急得连称呼都乱了,“您这个的月事,还没来呢。”

这都拖了半个月了。

沈岁安微微愣住,这个月她有太多事,根本没察觉到自己的月事是否准时。

“莫非是太累了了……”沈岁安的声音也有些紧张。

“奴婢这就去请大夫。”半见连忙道。

“别去。”沈岁安谨慎起来,“去准备马车,我们去看望程姐姐。”

这么重要的事,她只相信周舟的判断。

程芝云已经出了月子,养了一个月,她的身子圆润了些,但肤色更加白皙红润。

沈岁安来到的时候,程芝云正搂着欢哥儿在默默落泪。

“这是怎么了?”沈岁安吃了一惊,暂时把自己的事给抛在脑后。

“刚才欢哥儿走在路上,差点被马车给撞了。”程芝云的声音还带着颤音。

沈岁安眸色冷了冷,上个月欢哥儿差点不小心掉进湖里,幸好被下人及时发现,但也养了许久,身子才好起来。

今日又有意外,那就不是意外了。

“周大夫呢?”沈岁安问。

程芝云说,“他去找何闳奎了。”

“我去靖宁侯府。”沈岁安转身要走,却看到周舟从门外走来。

“不必去了,以后欢哥儿住在这儿。”周舟望着程芝云母子,“欢哥儿,你想跟娘亲一起住吗?”

何向欢眼睛一亮,“想!”

周舟嘴角扬起温和的笑,“那就住着,以后我们去哪里,你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