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和乔子舒出使西夏搞得像亡命天涯。骑马坐马车再骑马,马换了好多匹,车换了好多辆。
并且跟西夏的消息完美地错过了。
使团走的当晚,御书房里皇上接到不悔公主选驸马的消息。
“她自己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吗?”
王远在一旁陪着笑,“夏皇非要给她选驸马,她有什么办法?”
“骗鬼呢吧?西夏八大姓全拜访一遍,真公主都没有她这么招摇。”
皇上把茶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里面的茶水溅到了折子上。
王远眼疾手快,撤下这碗茶,重新再泡。
低头泡茶的王远翻着白眼说,“是是是,不然皇上您赶紧派人把竹心抓回来治罪吧。”
人家在夏宫,你奈何不了她,就能躲在御书房里摔碟摔碗。
“狗奴才,你什么意思?是在说朕无能吗?”
皇上其实是害怕的。他怕使团跟竹心在西夏碰上,怕夏皇发现端倪,怕宋鹤鸣再到边境生乱。
可是他不能承认,一个帝王怎么能害怕呢?
王远已经习惯皇上的色厉内荏,熟练的跪下。
“皇上圣明,奴才的意思是李大人和乔大人一定能带回竹心。到时候咱们回京再治竹心的罪。若李大人和乔大人带不回竹心,那也是他们无能该治他们的罪。皇上何必为几个臣子动气呢?”
皇上面色稍缓。
“那倒也不用,使团最重要的还是和谈。只要和谈成功,两国止战,百姓安宁,其他的都是小事。”
“皇上爱民如子,皇上深谋远虑。”
王远跪在地上机械地歌功颂德。
皇上,”……”夸不出来也不用硬夸。
出了御书房,王远就给乔子舒传信。
“再不去西夏,尊夫人就要找驸马了。”
第二天,齐国御书房
“啊啊啊。”皇上已经成了土拨鼠。
说真的,连王远都替皇上尴尬。
夏皇那边下“嫚书”羞辱他,当时朝野上下众说纷纭。
宋国公,人家儿子就在龙州,自然是主战。
沈学士的意思是主战得拿出章程来,否则不能轻举妄动。毕竟定北侯重伤卧床,谁还能统领龙州军与西夏对抗?
西夏虽然国力不如辽国,但打起仗来比辽国凶残。早些年西夏跟辽国打仗时,把所有辽国俘虏的鼻子都砍掉了。也就是这几年夏皇雄心不再也搞骄奢淫逸这套了。
但朝堂之上几乎无人想去求和。毕竟大齐现在全歼对方两千骑兵,优势在我们这儿呢。咱们虽然目前还没有统帅人选。咱们可以先打几轮嘴炮嘛,就他会写“嫚书”啊。小侯爷虽然上不了马,守城肯定没问题。
谁能想到这老伙计巴巴地让使团带着礼物去求和了。
满朝文武也没说什么,毕竟自己不去龙州领兵,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但小侯爷忍不了,人被抬去战场指挥作战,最后还赢了。
议和的步骤通常是先下国书,再派使团。算算时间,没准西夏拿着议和的国书,看着兵临城下的龙州军。一时分不清大齐到底是战还是和呢。
“陛下,赢了不是好事吗?听说当时已经发现盐州有异动了。小侯爷那边是先下手为强。”
“兰陵王附身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皇上想了想,确实是件好事,只是他比较丢脸而已。大齐现在不缺守将,但缺勇将。尤其是对付这些凶残蛮夷的猛将。
兰陵王附身这个主意确实能稳住军心,也能让西夏一方不敢轻举妄动。
“听说裴大人想的法子。”
“让他去西北还真是去对了。”
“可不是,都是陛下圣明未卜先知,料事如神。”
皇上,“……”
王远出了御书房再次给乔子舒写信。
“小侯爷瘫在床上杀疯了,皇上的意思是和谈之事到龙州看情况吧。”
腊月二十五,早朝,紫宸殿。
皇上非常尴尬却强装镇定。
他先是肯定了龙州军、西北上下,又说使团不光出使西夏议和,更是替他去慰问西北将士。
皇上都这么挽尊了,自然有人乖觉道,“皇上万岁,皇上圣明!”
一时间大殿里又是其乐融融的景象。
之后皇上做了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决定。让人把兰陵王高长恭的牌位供到太庙里。
沈大人扶了扶额头,人家兰陵王虽然也是齐国人,但人家是南北朝的齐国。咱们供奉一个跨朝代的高氏宗亲不合适吧?
而皇上则一脸嫌弃地看着底下质疑他的臣子。他们懂什么?他这是配合裴珩坐实鹤鸣被兰陵王附身的消息。他们这些人哪能明白他的苦心。
群臣陪着皇上到太庙祭拜完兰陵王。
传令官道,“西北大捷,西北大捷,西北军攻下西夏夏州一县。”
夏州与盐州不同,不仅大盐州数倍,更重要的是西夏是在夏州起家的,西夏八大姓的祖坟几乎都在那。
皇上一愣,然后问道。“夏州?谁出的兵?是太原府还是延安府?”
皇上还纳闷呢,拜完高长恭,大齐这拳头怎么都硬了?
“回陛下,太原府和延安府都出了兵。”
一般联合作战都会先请示圣意,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能夏州有异动先打了再说,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主将是谁?”
“回陛下,主将是定北侯。”
皇上看向宋国公,现在宋家这么厉害了吗?一个秦凤路不够,连太原府和延安府都能摆布了。
宋国公也懵了,”你好生回话,定北侯怎么调得了太原府和延安府的兵马?”
徐三爷听完后,拽着徐国公往后退了几步。
“回宋国公,定北侯手里有皇上西北便宜行事的手谕。”
“陛下,您给定北侯手谕了?”宋国公皱着眉,那刚才皇上瞪他干嘛?
皇上感觉有血已经涌到嗓子眼了,硬被他咽了回去。“对。”
已经窜到人群中间的徐三爷立刻喊了声,
“皇上圣明!”
然后群臣呼呼啦啦跟着跪倒一片,“皇上圣明。”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