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历2364年12月28日,寒冬冷冽,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尚未穿透华城废墟的缝隙,城市深处,一处隐秘的地下密室中,已被厚重的黑暗所笼罩。
密室内,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沉重。
一张略显陈旧的木床上,许应尧缓缓睁开双眼,眼中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湿润,那是梦中情感交织的余韵。
梦境中的一切,尤其是那位威严而神秘的暗域域主——他的父亲,依旧在他心头萦绕不去。
他轻轻吐出一声低唤:“父亲!”
沉默,如同密室中的黑暗一般,无声地蔓延。
片刻后,许应尧伸出右手,掌心之上,一轮迷你型太阳凭空显现,光芒四射,瞬时将密室照得如同白昼。
这光芒,不仅驱散了黑暗,也似乎照亮了他心中的某个角落。
他站起身,黑袍轻扬,仿佛夜色中的一抹暗影。
“龙姐,”他轻声呼唤,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我记得你说过,想要复活人,就必须拥有足够强横的实力,且掌握时空法则,是吗?”
脑海中,龙忆萱的身影慵懒地躺在大床上,她的声音空灵而悠远:“是的,到那时,你可以复活你想要的任何人,无论是谁。”
许应尧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强横的实力,意味着他必须面对那位强大的球主境强者,踏上前往外太空的征途。
他单手握拳,轻贴下巴,陷入沉思:“根据昨晚梦中看到的,十大域域主皆会有一颗相对应的源珠,且都是丧盟旧盟主所赠。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心中暗自思量,丧盟旧盟主的身份愈发显得扑朔迷离。
“既然是她送的,为何这几年都没听到她出现过?难不成已经离开了地球?甚至还是在那位球主境强者的眼皮子底下走的?”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迷雾中的灯塔,指引着他去探索未知的真相。
正当他思绪纷飞之际,龙忆萱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是我未来身的概率很大,先暂时不要想她,而是完成眼下的事情。”
许应尧轻轻颔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
随后,他身形一闪,一个空间瞬移,便离开了地下密室,那轮迷你型太阳也随之消散于无形。
夜幕降临,木域之外,冰雪堆积,白皑皑一片。
而木域内,却无任何的白雪,宛如夏季般。
许应尧双脚站在雪地中,他的膝盖之下,皆被厚雪所掩埋。
他身穿黑袍,面容上带着一道伤疤,下巴更有浓密的黑胡子,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历经沧桑的大叔气质。
他的目光穿过夜色,落在前方那座巨大的能量防护罩上,防护罩内,数名机械族正在巡逻,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然而,有一个现象却令许应尧感到困惑不已。
防护罩内的外圈,竟全是大树桩,一片死寂,并未见到任何的异兽。
他面露疑惑,自言自语道:“奇怪,我记得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前面还是一片大森林,有着数不尽的参天古木。”
他迈开脚步,毫不犹豫地步入防护罩内。
想要探查个究竟,就必须深入险境。
经过那些大树桩时,他心中涌起一个猜想:“难不成是机械族砍伐的?”
“是的,但它们已心死,不会再有生长的可能。”脑海中,龙忆萱望着那些大树桩,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与无奈。
许应尧听言,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龙姐,你此话是什么意思?”他追问道。
“你试着用空间之眼看看那些大树桩。”龙忆萱提醒道。
许应尧随即开启空间之眼,只见他的瞳孔中,空间能量在缓缓运转,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直达本质。
那些大树桩在他的视线中慢慢淡化,体内的灰色气体顿时展露无遗。
“这……这是什么?”许应尧心中惊骇万分,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恐怖的现象。
龙忆萱望着木域深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那些都是死气,只有一心想死或者已死去的生命体,才会有这种现象。木域,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木域了。”
许应尧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他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往这幽深木域的腹地行去。
沿途之上,那些曾经凶悍无比的巨蜂、食人花等生物的尸首与少数仍苟延残喘者,无一不透露出一股刺鼻的死气,它们体内生机尽失,宛如被某种无形之力抽走了灵魂。
“这木域,究竟遭遇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变故?”许应尧心中惊疑不定,忍不住低声自语。
蓦地,前方遥远的尽头,一阵震耳欲聋的异兽嘶吼声打破了周遭的沉寂,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直击人心。
许应尧闻声望去,但见一片朦胧,距离太过遥远,难以窥见真相。
他心中一急,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几分,朝着那声音的源头疾步而去。
待到许应尧终于抵达那片区域,眼前豁然开朗,数棵参天古木巍然屹立,枝繁叶茂,遮天蔽日。
而在这些古木之下,竟有不少异兽仍在顽强抵抗,它们的对手,竟是那些身披钢铁战甲的机械族战士。
只见一头体型庞大的巨蜂,在古木与机械族之间来回穿梭,它以血肉之躯,硬扛着机械族战士游鸿手中步枪射出的子弹。
每一颗子弹的命中,都让它庞大的身躯上多出一道血痕,鲜血如喷泉般四溅,染绿了周遭的空气。
游鸿手持步枪,眼神冷冽,扣动扳机的动作毫不迟疑,每一声枪响都伴随着一条生命的消逝。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道:“真是可笑至极,你们这些异兽,明明可以安然无恙,却偏偏要自寻死路,难道我们的存在,对你们而言就那么不可接受吗?”
那头巨蜂,名为义,它强忍着剧痛,义愤填膺地口吐人言:“这片森林,乃是我们世代栖息的家园,你们机械族为了所谓的利益,竟要将其彻底摧毁,这不就是在变相地毁灭我们吗?”
言罢,义终是体力不支,双眼缓缓闭上,庞大的身躯卜噔一声,重重地倒在了古木之前,奄奄一息。
另一名机械族战士,向景,双手紧握着一支注射器,缓缓上前。
他的动作熟练而冷酷,直接将针孔扎进了义的腹部,开始抽取那绿色的血液,以及其中蕴含的木系能量。
“哼,反正你也快要死了,不如在临死前,再为我们机械族做一点贡献吧!”向景邪魅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与不屑。
义似是气得浑身颤抖,嘶吼声不断,但在向景那SR级圆满的威压之下,它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只能无奈地接受着命运的安排。
失去了义的阻扰,游鸿手中的步枪瞬间变换为一把电锯。
随着白光的闪烁,电锯嗡嗡作响,对着那些参天古木开始了无情的切割。
而这一幕,在这片木域的其他地方,也在不断地重复上演着,每一棵树木的倒下,都仿佛是在诉说着一段悲歌。
许应尧站在不远处,目睹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悲悯之情。
他记得,上次来这里时,这些参天古木还会发动攻击,保卫自己的家园,可如今,它们体内充满了死气,只能任由机械族残害。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机械族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摧毁这些树木,又为何要提取异兽的血液和木系能量?
许应尧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这背后,定隐藏着一个惊天的阴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青年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缓缓走来。
他一手轻轻搭在许应尧的肩膀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告诫:“看一眼就行了,免得祸及自身。”
说罢,他向前走了两步,又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便停下脚步,回头对着许应尧微微一笑:“刚才我只是看到你的背影,觉得有些熟悉,便不由自主地提醒你一句,请勿挂心。”
言罢,他转身继续往深处走去,未曾再回头。
而许应尧却是愣在原地,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位青年的背影上,只因那个人,正是他熟悉之人——叶祥,叶静芳的哥哥。
“他怎会在此?”许应尧心中霎时涌起一个大大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