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笙淮很好捞。
等燕栖夜到场，燕煌钰似乎已经和张笙淮促成了什么交易。
张笙淮白着一张脸从殿内出来，在看见燕栖夜的刹那露出了藏在袖中的扳指。
燕栖夜淡淡地扫了眼，笑着点头回了张笙淮打的招呼。
“晚晚。”
燕栖夜进门的时候，燕煌钰正靠在榻上看着什么东西。
“儿臣拜见母皇。”
“于飞的事情，你知道吗？”
“母皇是说三皇姐倒卖军粮圈钱的事？”
燕煌钰冷笑两声：“三皇姐？哈，三皇姐。”
燕栖夜垂眸。
一只茶盏擦着燕栖夜的耳边飞过去，燕栖夜没有躲。
“该死的，那个贱人怎么敢？”
“母皇？”
“无事，起来。”
燕栖夜挪到了边上的椅子上。
“朕当年就应该培养你，然后再把你培养成朕的继承人。什么身体不好命数不好的，那是神殿该考虑的事情。”
燕栖夜面无表情。
燕煌钰突然伸出手：“晚晚。”
燕栖夜伸手，把手放到燕煌钰伸出的手上。
“你喜欢你二皇姐的孩子吗？”
燕栖夜垂眸看向握着她的那只虽然保养得当但仍然可以看出岁月痕迹的手，乖巧点头：“二皇姐待儿臣极好，儿臣爱屋及乌，很喜欢那个小姑娘。”
燕煌钰定定地看着握着自己手的女儿，半晌松开。
“她一直对你不好，你去看看吧。”
————
燕煌钰说的“她”指的是牢里的燕于飞。
也不知道是燕煌钰顾及旧情还是什么，燕于飞虽然被关在最深的牢里，但处境还算不错。
当注意到燕栖夜走进走廊的时候，燕于飞甚至还有心思抬头去看外头的燕栖夜，知道的她在坐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训兵。
“你来看我笑话？”
“你身份转换适应的还挺快。”
燕于飞唇角一勾，靠在墙上翘起二郎腿大大方方地抱臂看着外面的燕栖夜：“不然呢？像那个男人一样哭着求那个家伙原谅？”
没等燕栖夜接话，燕于飞自顾自说下去：“原谅？怎么原谅？你觉得那个人会原谅？”
“说不定呢。”
燕于飞笑了声：“说不定你个头。如果没有这事，你根本拿我没办法，不是吗？私自养私兵的小皇女？”
燕栖夜对燕于飞的嘲讽毫无波澜。
“说真的，我挺期待你最后和我打起来的，谁知道最后居然这么可笑。哈，不是亲生，哈。”
“你的特权都是你的嫡出身份给的，若你没有这个身份......”
“我还比不上你这个庶出，是吗？”
燕于飞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往前走了几步：“当年我还是三皇女的时候，就算是杀人也无人在意，现在倒好，把那个和亲的王子玩死了也是我的一桩罪名。”
燕栖夜：“轻视人命都会得到代价。”
“你可真是虚伪。”
凤凰盯着燕于飞的动作，生怕她想对燕栖夜下黑手。
“不过我也不亏，本来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这一遭不仅爽了这么些年，最后还能青史留名，不亏。”
燕栖夜：“你应该想你确实有才华，在没有那什么赐福的前提下。”
燕于飞笑了声：“那有什么用？有才华没背景有什么用。”
“这个国家已经烂透了。”
“你自己做的事烂，别推到旁人身上。”
凤凰：［其实她说的也没错。］
“伪善。”
燕于飞继续道：“我只对不起我兄长，他本能平平安安享受一个男子该有的一生。”
燕栖夜错开目光，心想其实平平安安的男子的一辈子也不怎么样。
凤凰：......
［所以你刚开始挺乐意带走燕若淳的？］
［不是刚开始，是知道他不是亲生的之后才这么想的。当然，只是想想，天下男子很多，不缺这么一个。］
燕于飞对燕栖夜的淡定感到无趣，过了一会突然开口：“你有药吗？”
“毒药？”
“我知道你带了。”
“你自己不也有。”
燕于飞嘴角勾了勾：“被搜走了，没办法嘛。”
燕栖夜盯着燕于飞看了一会，伸手取下了自己的戒指，将里头的药丸倒在燕于飞的手上。
“好吧，我承认，我现在对你的印象好一点了，但这不妨碍我以后做鬼还要缠着你。”
“缠不了。”
燕栖夜慢慢收起戒指。
“母皇身体不好，本王把寿命替给她了。”
本打算吃药的燕于飞动作一顿。
“本来也没几年可以活，打你一顿还是挺划算的。”
燕于飞收起了手心里的药，表情复杂。
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烂透了。”
真是烂透了。
燕栖夜早已经转身离开。
“等本王走了再吃，省得她们怀疑是本王公报私仇给你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