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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晁堂和齐老爷子做出了极其馋人的合川肉片和腐乳炸肉,吃的各位评委连连点头,满嘴流油,馋的附近几个选手口水一口接一口往下咽。

这一边,齐禹也到了关键期。

炸鸭子,炒面涝,做炖菜,并开始炒菜。

还得抽空搞个蒜泥白肉。

是的,那道自由发挥的凉菜,齐禹决定做蒜泥白肉。

它也确实算是凉菜,虽然淋酱之前得最后热一遍肉,以挂住酱汁,但淋酱之后就可以摆在那里,等凉了再吃,别有一番风味。

说起来,凉菜的范围,本来也宽泛的很,广义上说,不在乎放凉,甚至凉了后风味更佳的,最佳赏味期极长的菜,都算是凉菜。

耳熟能详的,像是老醋花生、蓑衣黄瓜、双椒皮蛋,麻辣鸡丝,以及各式卤菜,自然都算。

冰粉凉糕,鸡丝凉面,酱香鸭脖等小吃或主食也能算。

很大一部分的粤式烧腊其实也算。

凉菜并不意味着就上不了台面,它仅是相对于热菜而言,可冷可热,范围更广罢了。

比如凉菜中的翘楚,锦鸡鸣春,鱼跃龙门,那也是堂堂正正的旧时宫廷名菜,如今的国宴佳肴,论大气堂皇,足以吊打一票热菜。

而且热菜与凉菜之间也并不是那么的泾渭分明,多得是凉热两吃,各有风味的菜肴,典型的像粤式烧腊,蒜泥白肉等,形式多样,不必过分纠结。

不过蒜泥白肉还不着急,牛肉还得再炖上一会儿,恰好放在炸鸭子和炒面涝之间做,不过肉可以先放下去炖着了,这一步也不费功夫。

于是他便取了块二刀肉,炙去猪皮刮干净,不必焯水,直接热水下锅炖煮。

然后,又热了一锅油,油温五成,鸭鸭入锅浸炸。

刺啦啦啦!

响油声卷着浓香,扩散向四面八方。

众选手纷纷侧目,齐禹却已经盖上了锅盖,因此他们也并不清楚齐禹到底在炸些什么。

十九道菜中,要用到油炸的好像就只有仔姜兔、糖醋里脊和盘龙鳝丝,前两者不需要焖盖浸炸,那难道是盘龙鳝丝?

可也不对啊,他们都试验过,盘龙鳝丝最不耐放,最佳赏味期比剁椒鱼头和蒜蓉开背虾都短,这会儿就炸鳝鱼,这不是闹么?

而且也没见齐禹处理黄鳝,再仔细看,那一盆鳝鱼都还在他盆里待着呢。

难道是又馋了?做给自己吃的?

不至于吧?之前才刚做过啊,而且这会儿还在给自己做菜,是真的放弃名次了吗?

但味道闻起来也有点不太对……

哎呀呀,说起味道,这也太香了,到底炸的是什么啊?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就连徐勇贤看了几眼,都有些茫然。

朴部成同样瞄了一眼,但很快转移目光,继续低头忙自己的去了,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名堂来。

倒是种宏明明显看出了点端倪,有些讶异地看了眼齐禹,然后暗暗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齐禹回以微笑,随后侧耳倾听锅中的动静,心里却是微微一惊。

这个种宏明,果真眼力过人,自己灵机一动想到的炸鸭之法,居然一下就被他看破了。

这说明,他的经验比预想的还要丰富,基础非常雄厚。

又过了片刻。

庞亦津也把鸭子放进了油锅里。

这一下,终于有人发现了答案,无不讶异非常,有底子硬的,琢磨片刻后发现了个中玄妙,更是当场拍腿叫绝,然后果断决定模仿。

对此齐禹不以为意。

他们此前的步骤看似大致相同,但其实天差地别,刷的水都大有不同。

他们刷的水是依据小机灵鬼给的配方,以饴糖水为主,而齐禹刷的脆皮水却脱胎于红烧乳鸽,用来做脆皮五花也很合适,天生就适合油炸,鸭子下油锅自然不无不可。

但他们的饴糖水却并不适合油锅,阴干后的糖分遇油遇热太容易变色,稍有不慎还很容易糊,刷水时略有不均也会导致鸭子皮色深的深浅的浅,大大破坏卖相。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贸然模仿,下场就是翻车。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就是这个道理。

倒是朴部成和徐勇贤很是诧异的看了齐禹一眼,显然也明悟了个中诀窍,并想的更深一步,明了关键,纷纷敬佩的对齐禹点了点头。

他们都看得出来,齐禹真的不会做烤鸭,却能在短短时间内琢磨出这种法门,创造力可谓强的令人发指,自然敬佩。

也正是因为明了其中关键,因此徐勇贤并未贸然跟进模仿,而是不紧不慢的依着食谱配方,继续按自己的节奏去做烤鸭。

至于朴部成,他用的是烫皮凉胚的法子,跟齐禹不是一条路,别说看穿了能用油炸的前提关键,就是没想明白,也绝不会改弦更张。

齐禹听着油锅动静,观察着一众竞争对手,嘴角微微扬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他们或震惊或敬佩的模样,看着跟风者的拙劣模仿,齐禹觉得爽到了。

片刻后,油锅动静渐小,齐禹当即揭锅。

浓烟飘起,更加浓郁的香味弥漫开来,这一下,就连刚刚心满意足干完饭的评委们都不由得看了过来。

他们眼光何等毒辣,经验何等丰富,脑子都没怎么动,便瞬间反应过来,有人满脸诧异:“齐师傅,这就是你孙子?用油炸的方法预处理烤鸭,好想法啊!”

齐老爷子嘴角微扬,然后瞬间被他压下去:“估计是从红烧乳鸽得来的灵感吧,他很擅长做那道菜,取巧而已,没什么了不起。”

“嚯,这还没什么了不起?”那人看出了齐老爷子眼底的得意,猜出他的心思,干脆也遂了他的意当个捧哏:“油炸因为瞬间高温,食材短时间内快速失水,最容易把鸭皮炸的干干巴巴,麻麻赖赖,他能把鸭子炸的这么圆润,这份功底可当真了得。”

一旁的晁堂也点头说:“是啊,像那几个贸然学他的,炸出的鸭子皮怕是都得皱缩成一团,根本没法片,算是被他坑了。”

谢超轩:“这哪能算坑?自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贸然模仿,翻车也是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