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体的存在似乎被他们淡忘了,尽管他们的很多东西都与融合体有很直接的联系。
“明明都知道我们都是虚拟的产物了,为什么我们还是那么怕死呢。”
参加任务的前夜,二人尽皆难以入眠。
“大概是在我们的意识之外,还存在更加不在乎我们存亡的本质存在吧。”
融合体确实在他们眼里是毫不犹豫地牺牲了整座城而没有任何感觉的罪人,但是话说回来,他们的本质又何尝不是。
他们的生命,对于知道他们完全虚拟的本质来说,更加没有意义。
“你说的啥?”
从对话的角度来说,他们的对话牛头不对马嘴。
“有什么问题?这本质决定了我们能够接触的范围,而我们接触的范围又确定了什么东西对我们来说是真实的。除非我们真能帮他们做到什么,超出我们局限的现实,否则我们永远出不去。”
他们的课题可以说相当超纲,从虚拟人跳跃到穿越者研究自身的本质上,而甚至那些老穿越者们都对自身的本质缺乏更深入的了解。
“呃……大概咱们在这方面的求知欲,都是本质方面的手笔吧。你觉得我们真的有机会吗?”
其实这一切对他们来说也没那么绝望。
“活人就完全了解自己的身体吗?一边借力,一边改造,我们当然有机会。我们的本质可能对我们的一切都熟视无睹,毕竟其甚至不是演化来的。漏洞百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确实很有希望。
“看来你会是那个幸存者啊。我到现在还什么都不清楚呢。”
他半天都想着自己为什么那么真实地畏死,还真没想过这么多。
两人还真的差多了。
“谁说我们必须死一个?只要我们进去之后,注意力不被完全分散,有自己用来想的东西,应该就可以借助本质的诱导,因此尽可能活下来了。不要那么悲观。”
他们对可能经历什么几乎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意志是没有意义的。
意志没有意义,聪明也没有什么价值。
毕竟思而不学则殆,他们的一切想法都立足于虚拟,太多东西会混淆他们的认知了。
话说回来,他们也是会受到剧毒知识的影响的,虽然剧毒知识迟迟没法解密他们到底是什么。
时过境迁,剧毒知识们的架构也完全不同了。原本剧毒知识们供给不足,活性极差,但现在不一样。
这些在完全的虚拟中活的好好的人,外面的现实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他们会主动追逐真正的现实,自然不是因为一个区区的送死引力源。
他们的文化是最轻视死亡的,会随时刷新,绝不会绝种的人口使得他们的文化与正常人类完全不同。
他们当然是和改变后的剧毒知识也产生了一些联系。
“飞升?你当我傻是吗……”
他们的虚拟世界中有各种各样自我改良的修炼,但飞升显然与他们的系统并不兼容。
然而这人嗤之以鼻,就要走开的时候,却被什么无形,而又不可接触的东西抵消了位移。
“何必这么着急。我既然来和你说话了,那自然有我的把握。我可不能接受任何失误。”
虚拟人倒是经常可以搞出各种临时性的问题,以此反败为胜,但对方这样可不像。
“不是……你到底是谁?”
此时,受困者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等他回过头来,却发现四周已然空无一人。
虚拟世界没有物理可言,一切皆有可能。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你今天还跟别人说过,要让他们把自己侧写的东西带出来的。若是你不知道他们该把这东西给谁,我如何拿到侧写呢?”
这话显然不是认真的,他自然不是因为这个才被盯上。
“那只是传说而已……”
没有心事的人很难度过危机。他这么说,只是在吓唬新来的人,借此提升他们的存活率而已。
“可不止是传说。你分明也是知道的,何不跟他们把一切讲清楚呢?”
讲清楚的话,对方可能因为消化信息,而最终没能有效提升自身的存活率。这是经验之谈,他却很难和不了解的人说明白。
事已至此,他也开始利用共生的剧毒知识,身体的轮廓开始产生镀在表层的力量。
污染也是在摄取外部的能量的,他们似乎并不能与剧毒知识共生。但实际上不完全如此。
就像对人类来说,很多栖息地不那么理想,但还是有人住在里面一样。剧毒知识的扩张也近似。
这些污染可以通过与改版后的剧毒只是有效共生,以此获得超出虚拟范围的力量。
简单点来说,通过借助污染主动的筛选活动,他们可以促进各种有能量运转的活动,以与剧毒知识产生共生。
“多可怜的水平啊。你不会觉得,你可以浅尝辄止吧。”
对方有备而来,自然是知道他在挣扎什么。
“何必步步紧逼呢?你们若是缺人,大可以自己播种,何必死求一计,只顾采集呢。”
他虽然是第一次见,但由于已经自发入了门,所以比一般人知道的都要多些。
“你看。就你这样一知半解,我们若是不加以约束,放任你到处乱宣传,坏了规矩,把应该销毁的玩意带出来了,岂不是引火烧身?”
很明显,他们与已经封闭自我的筛网脱不开关系。
筛网闭关起来,自然要有个承载的地方。这个虚拟世界便是重要的据点。
筛网并没有将进度与他们共享,但依然接受着想要脱离虚拟的虚拟人的供奉。
作为交换,这些虚拟人可以借助筛网飞升,等时机一到,走向真正真实的世界。
由于筛网不想引起任何可能的注意,因此他们当然不会播种这种与剧毒知识的合作。
毕竟,剧毒知识的变化都是筛网引起的,只要他想,那些老穿越者根本不可能彻底扑灭被摧毁的时间中运作的剧毒知识。
“这么看来,你这所谓的飞升,也不过是缩头乌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