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
缪勒顿了一下,急忙稳住表情改口道:“早、早上啊,布雷克夫人!我只是路过这里,顺手帮亚修爵士宰了几个帝国军士兵而已,小塞恩不应该是和夫人您在一起吗?!”
她一边说着,还弹了一下宽大的帽檐装作无事发生。
奥斯卡站在魔像上,显然与那个大人物认识,房间内的情况一旦被看到......
想到这,缪勒微微伸出下巴,俯览地上发白的日光:“呜哇,地上这白茫茫的一片,最近时不时地下雪......早知道换套雪地迷彩服了,我这颜色简直比位面通道还要精彩。”
即便是撇清了关系,但刚才那句话对方也听到耳朵里,而塞恩斯就在她手里,又是被她亲手拍晕。
每一步都踩在雷点上,她终究难逃一死。
但与其留在这里等死,不如跳下楼拼一把,只要成功逃出安萨里邦就算安全。
看着缪勒往窗外探头,胳膊肘都蹭到了窗台却浑然不知,奥斯卡捂着嘴吐出一声轻笑:“缪勒小姐呆头呆脑的样子还挺可爱。”
事实上不用缪勒来寻塞恩斯,奥斯卡也带上塞恩斯主动来找这位精灵少女。
顺着缪勒刚才的话,奥斯卡拍手称赞道:“哦,那看起来是我欠了缪勒小姐一个人情啊,本来还苦恼如何将这些老鼠一网打尽呢。果然有缪勒小姐在,米拉也就不用忧愁安保问题了呢!”
“咕?!”缪勒收起脖子,后背冒起一丝凉气。
或许是错觉,她从奥斯卡这平淡语气中,听出了一丝稍纵即逝的讽刺意味。
她抬起头,远远望过去,奥斯卡的眼神里充斥着冰冷和淡漠。
缪勒低头摸了摸鼻子,被奥斯卡这么森冷地盯着,一时间让她忘记了伪装面部表情。
“我是不是太严肃了?”
奥斯卡摸着自己光滑水嫩的脸蛋,喃喃地说着。
“算了,趁着这个机会先把正事办好......不过,塞恩被拍昏这件事,过后还是得和她说道说道。”
犹豫片刻,奥斯卡走到魔像巨盔头型的边缘处,俯视地面的白色盒子。
“塞恩,妈妈这就来。”
她喃喃地说着,然后展开双臂慢慢倾斜身子,两只脚脱离平地,向着盖亚的身躯自由落体。
在半途中,她做出一个空翻动作调整好姿势。
与此同时,一阵暖风托住她的鞋底,助她如猫科动物般轻巧地落在魔像的右手掌心上。
动作看似危险,但魔像将手掌放在下巴位置,铸造魔像的材质也是常见石质,这些对于运动能力超凡的奥斯卡来讲都构不成多大麻烦。
而且,有来自晨星的庇佑,死亡也不会轻易来收走她。
奥斯卡打了个响指,魔像收到百花的指令,缓缓移动右手,方向朝着亚修的寝室移动。
魔像的两只手能够随时按照需求或实际情况变换武器,又或者是变出五根手指头,做出抓、拿、攀......这些复杂动作。
“啊,布雷克夫人,还请您等等......呃,那个,我怕那些帝国军士兵可能会诈尸,所以还请稍待......”
缪勒一边站在窗前挡住视野,一边挥动双手绘制符文,想要施展出幻境陷阱魔法用以掩饰屋内的惨况。
可奥斯卡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笑嘻嘻地冲她抛了个wink:“有缪勒小姐在这保护我,还有什么值得我怕的呢?”
“啊......啊哈哈,这个......”缪勒垂下头,挠挠自己的发鬓。
奥斯卡翻过窗沿,两只脚端端正正地踏入宿舍内。
“布、布雷克夫人穿过了空气墙?!”
眼睁睁看着奥斯卡从面前走过,缪勒只感到心里一阵恶寒。
空气这种东西,虽说摸上去没有触感,但并不意味着空气没有质量。
一阵风吹乱发型,便是气体分子和头发碰撞的结果。
理论上只要将空气压缩到接近固体的密度,就可提供类似混凝土的硬度。
然而,明明已经释放出希尔芙之风墙,奥斯卡却能够轻易穿过墙体,就好像魔法对她完全无效一样。
“那个高人......就在这附近啊!!!!!!”
缪勒迅速远离窗户,躲在靠近窗的墙角,压低帽檐。
奥斯卡站在宿舍的中央位置,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周。
六名帝国军士兵倒在寝室门口处,额头上都插着一把匕首,亚修昏倒在原本的床头柜位置,赛乐丝躺在血泊中,伤口此刻还在往外冒血。
除去塞恩斯刚刚被缪勒藏在窗沿下边,其余人完全符合百花所描述的状态。
虽然她早就对克劳斯会找亚修麻烦这件事做足了心理准备,可等到亲眼看到现场的惨状时,心脏还是会感觉到发闷。
“缪勒小姐,我......”奥斯卡转过身,快步接近缪勒。
“不不不不!这些都不是我干的,布雷克夫人!”
缩在墙角的缪勒闭上眼睛,将魔法杖举过头顶横放,以为奥斯卡会把她劈成两半。
许久片刻,意想中的挥剑场景没有发生,屋内充斥着仿佛是身处极南大陆一样的诡异寂静。
她缓缓睁开眼,却看到奥斯卡越过魔法杖站在自己的面前,脸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哀乐之情。
“噫,布雷克夫人!对不起,我——!”
缪勒将两只脚并拢在一块,刚想要鞠躬道歉。
“您为何要道歉呢?您做的已经够好的了。”
奥斯卡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而且,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解决了外边那些帝国军,不然我的儿子和他伯父就麻烦了,而至于赛乐丝......”
扭头的瞬间,奥斯卡微微张了嘴。
窗沿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爬起来,身体蜷缩着,双手紧紧抱着膝盖,眼睛里还噙着泪水。
她的心猛地一揪,左手按在胸口处:“她会没事的......没能及时陪在儿子身边让帝国军得逞,是我这个当母亲的失职。”
闻言,缪勒的两只尖耳朵垂落下来,脸颊涨得发红,两只眼频繁扫视周围。
“额......其实夫人不必感谢我,应该是我......”
显然,奥斯卡已经知道她来找塞恩斯的目的,而对方这是在给她找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