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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关守将,名为李胜,也是吴极的小舅子。

这位皇亲国戚可是在京城出了名的。

舞枪弄棒,军前略阵,饱读诗书……

这些他一样都不会,就连大字都认不全几个。

倒是斗鸡遛狗,花前月下,欺男霸女的行径无师自通。

其实,他本来是靠自己姐姐被吴极封为嫔妃,在京师里混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可后来因为在京师惹了事,打碎了天道宗进贡给吴极的一盏长明灯,惹的吴极大发雷霆,这才被发配到蒹葭关当了一员守将。

由于蒹葭关连接楚吴两国边界,两国之间又是友邦关系,所以在这里当差倒也算是个闲职,甚至还能收取过境费中饱私囊。

只可惜,李胜除了这些旁门左道的本事外,对于军事可谓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当第一发炮弹落到关口的时候,他正在墙头角落和一名窑姐激情打野。

结果,被这轰鸣的爆炸声惊的直接缩阳入腹。

“怎么回事?”

李胜慌乱地提上裤子,丢下窑姐赶来看到城头被炸开的缺口时,顿时傻了眼。

“人呢?”

他大吼一声,很快城楼内就爬出两个吓得面色苍白的守兵。

见到李胜后,颤声说道:“启禀将军,好像是城外的楚军发起了攻势,不知道用的什么妖法,直接轰塌了这段城墙!”

李胜闻言,脑袋瞬间一紧,不由自主看向城墙外。

却见远处蔚蓝一片海洋色的楚军官兵严阵以待,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磅礴气势,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楚军真的敢对盟友下手,当真是可恶至极!”

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

如果楚军真的发起了攻势,那自己岂不是?

轰轰轰——

就在他犹豫之际,远处又是一阵轰鸣声浪。

“不好!趴下!”

虽然不知道火炮是什么,但李胜还是靠着生存本能,敏锐感受到了逼命危险,在最关键时候直接错身跑入城楼,趴在了地上。

轰轰轰——

三声炸响,有两发落在城墙上,一发落在城头。

缩在城楼里的李胜,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头顶不断有灰尘落下,呛的他不断咳嗽。

“妈呀,好可怕,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恐惧瞬间在李胜全身蔓延,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时,一名副将冲入屋内,拉起李胜道:“将军,赶紧御敌吧,看这架势,楚军怕是马上要攻城了!”

“对对对,御敌,赶紧御敌,快快快,别愣着了!”

李胜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指挥守军赶紧回到岗位。

而此刻,关隘守军早就被之前楚军的两轮炮击吓破了胆。

一个个都是面带恐惧,弓着身子缩在城墙垛口边。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老天一定要保佑啊。”

不少士兵嘴里不停念念有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求心理安慰。

“火油,赶紧把火油搬上来!”

“快搬柴火,架锅烧金汁!”

“赶紧去搬礌石和滚木啊!”

由于之前完全没料到楚军真的会发起攻势,蒹葭关城头根本没有准备充足的御敌器皿。

随着李胜一通瞎指挥,守军官兵一阵手忙脚乱。

直到两名守军官兵抬着一罐火油上了城头,一个不慎摔倒打碎了火油罐时。

监管的守军看到这一幕,刚要挥鞭子开骂,但看到地上的碎屑时,直接就傻眼了。

罐子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火油,而是干涸的油渣。

监军根本不敢怠慢,转身就喊来李胜。

得到消息李胜跑来一看,顿时瞳孔一缩,赶忙又命人敲碎几罐火油罐子。

结果无一例外,罐子里装的都是油渣。

“火油呢?怎么没了!”

李胜见此破口大骂,指着那些官兵吼道。

“军需官人呢?他是怎么看管的军械,本将军要代圣人砍他脑袋!”

军需官闻言,立马一个滑跪跪在李胜跟前:“将军息怒,您难道忘了么?军械库内的火油早在半年前,就让你拿去卖了换钱喝酒啊。”

经军需官这么一提醒,李胜倒是想起有段时间手头紧,的确私下倒卖过火油,毕竟谁会料到有一天会跟楚国开战啊?

但他又怎么会承认?

“来人,将这妖言惑众,监守自盗的贼兵推出去军法从事!”

此言一出,军需官不由冷汗淋漓。

这时副将劝道:“将军,大敌当前先斩军将,怕是有不祥之兆,暂且先饶恕他,让其戴罪立功,

反正楚军势大,这些火油也影响不了大局,当务之急,还是该把金汁烧起来。”

“那就姑且留你一命戴罪立功!”李胜手一挥,“还不赶紧去烧金汁。”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军需官千恩万谢地去忙活了。

锅架起了,金汁倒上了。

可是,这火却怎么也点不着。

“启禀将军,这些柴火都发潮发霉,实在点不着啊!”

“怎么搞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听到噩耗的李胜只觉心头一阵烦躁。

等仔细看去后,顿时面色铁青。

那些柴火是肉眼可见的不能用,只要手指一捏就能碎成渣滓。

李胜气的破口大骂:“这种柴能用么,为什么不早些去南山砍好柴?”

“回禀将军,两个月前您把南山园林都卖给了当地唐家,军械库内的柴火,都早已发霉发潮,不堪用了。”

李胜顿时脸色铁青一片。

的确,当初是他私下把属于军营管辖的南山林区卖给了当地一富户。

但那不是手头没嫖资么?

自己是男人,也有需求,平日管理军务这么累,偶尔嫖个亿次又怎么了,何况军中谁不嫖?几天不嫖谁能受得了!

李胜依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还有什么问题,不妨直接说出来!”

军需官闻言,立马回道:“军械库内二百张弩,两千把精铁刀,五百副铠甲,以及礌石滚木都卖出去了,

如今库内只有一些没人要的生铁刀剑和生锈的长矛铁枪……”

李胜闻言暴喝一声:“糙,这还怎么打!”

不用说,他也知道这都是自己卖的。

话音刚落,虚空又是一阵刺耳的呼啸声。

“趴下!”

轰——

又是三发榴弹在城头炸开。

只一瞬间,当场就有成片成片的士兵被炸的四分五裂。

闻着空气中传来的血腥气味,李胜想裤子当场就恶臭一片。

耳边听到的,都是城头一片哭爹喊娘的声音。

“不打了,不打了!”

李胜抖若筛糠,身体不停地发抖。

这一刻,他彻底放弃了仅存的一丝抵抗之意。

“听我军令!放下兵器,打开城门,以最高规格迎接友邦入城!”

……

三轮炮击,让十万吴国官兵驻守的蒹葭关不曾半点抵抗,主动放下兵器,打开了城门迎接楚军入城。

李胜主动站在城门口,等着楚军主帅到来。

一阵整齐划一的铁削踏地声回荡过后,沈浪在中央军拱卫下,策马来到了城下。

李胜立马上前:“大吴蒹葭守将,李胜,恭迎大楚元帅入城。”

沈浪提了提鼻尖上的墨镜,一脸冷酷凝视着马下的李胜。

大约一盏茶过后,他才折了下手中马鞭开口道,从马背上俯下身子,看着李胜问了一句话。

“蒹葭关还有多少守军?”

“回,回将军的话,十万人。”

“十万人?那怎么就降了呢?”

“我……”

沈浪脸上笑意一收,面色阴沉地盯着他,直盯的李胜感到浑身冰冷。

沈浪也不再跟他废话,起身喝道:“牵马,引路!”

李胜一听,不由一愣。

“怎么,不愿意?”

“不,能为将军牵马,末将乐意至极。”

尽管李胜十分不乐意,但迫于形势,还是拉着沈浪坐骑缓缓入了关。

就这样,蒹葭关在楚军三炮试射下直接破关,这让后方准备看到血流成河的中央军将领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