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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掌权后,楚国的行动力有多迅速。

短短十天时间,三百万石运往吴国边关的赈灾粮就已经从金陵粮仓发放,由户部、兵部共同押运。

又过半个月,赈灾粮顺利运到了吴国边关,比预计的提早了足足八天时间。

完成交割后,楚国官员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礼貌性嘱咐了几句便直接打道回府了。

于此同时,楚国送来赈灾粮的消息经由精卫司暗中运作后,迅速在吴国境内传开。

受灾的百姓得知这个消息后,眼中终于重新浮现希望之色。

然而,以吴国朝堂的黑暗程度,这些粮食真的能拿到自己手中么?

三清殿内,吴极依然一副“练得身形似鹤形”的姿态,端坐在道坛之上。

下方,徐谦、朱能随时听候调遣。

“楚国的赈灾粮到了?”

吴极随口一问,徐谦立马回道。

“启禀圣人,前日边关传来消息,楚国三百万石赈灾粮已经顺利运抵。”

吴极嘴角一勾:“看看人家楚国,一口气还能拿出这么多粮食用来赈灾,

你们怎么就不能学学人家,每天都来朕这里哭穷?”

徐谦、朱能二人刚要附和几声,就听吴极话锋陡然一转。

“说说吧,这批粮食你们打算怎么分配?”

明明是用来赈济灾民的粮草,如今却还要谈“分配”,这话甚至出自一国之君口中,多多少少有些抽象了。

徐谦低声回道:“此番楚国给的赈灾粮足有三百万石之巨,经老臣细算,

只要取出其中一百万石,就足以让受灾最重的六十万灾民撑到来年开春播种。”

吴极不语,继续听他说下去。

“另外三十万石,可以调拨至胡汝贞处编练新军,同时也能安抚骚乱的三镇军民。”

“再拿出二十万石投放米市,也可平复粮价,让百姓都能吃到低价的米,不用为生计感到犯愁。”

听着徐谦缓缓道来,吴极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他心中稍微一合计,三百万石粮食就这么没了一半?

徐谦又道:“各地官员的俸米也已积欠了多年,再放出五十万石,好让衙署正常运作。”

吴极忽然开口:“怎么,当地官署的俸米,还要动用这笔赈灾粮不成?没有这些赈灾粮,就无法正常运作了?”

徐谦低头不语,其实大吴内地的基层官署早有八成以上失去了效力,甚至数百里地就找不到一个县衙。

只是这些话,徐谦是万万不敢在吴极面前提及的,即便这位圣人或许早已知道了情况。

“哼,一群没用的东西,还是大吴的臣子呢,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能指望他们如何为社稷添力?”

“但凡水灾发生之初,他们能提前预防,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他们有负于朕,有负君恩,更是有负社稷!”

见吴极动怒,徐谦只能低头称道:“是,圣人教训的是,是这些人有负圣恩。”

吴极手一摆:“不必多说了,你就直接回答朕,抛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挪动调用,到底还能存留多少入库备用?”

徐谦犹豫片刻,拱手回道:“启禀圣人,尚有五十万石粮食可留存入库!”

“五十万?哈!”

吴极直接睁开了双眸,冷笑一声。

“三百万石粮食,最后留给朕的,只有五十万?”

话毕,他眼神逐渐变得阴冷。

徐谦忙道:“若是圣人不满,回头老臣再合计合计。”

“不必合计了。”

吴极起身走下神坛。

“合计来合计去,也留不下多少米,不如都拿去吧,拿去赈灾,拿去充做军淄、俸米,

总之不必担心朕,朕是仙家之体,饿个几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们满意了,朕也就满意了!

毕竟嘛,民心为上,朕得小心哄着他们,宁可自个儿受罪,也不能得罪了他们!”

徐谦和朱能闻言,立马跪在地上。

显然,二人都听出来吴极对粮食这般分配极其的不满。

甚至,有点闹脾气了。

“圣人息怒,方才老臣仔细算了遍,尚可截流一百万石粮食入库。”

吴极一听,脸色才稍稍好转一些。

他抬抬手,示意二人起身后,重新坐回神坛上。

“给朕留一百万,不会让天下人耻笑朕与民争利?”

徐谦:“圣人多虑了,天下苍生以无不挂念圣人,又怎么会耻笑圣人呢?”

吴极一甩道袍:“记住,百姓社稷为重,只有百姓安好,朕才能专心修道,切记不可贪墨百姓的赈灾粮。”

“圣人体恤民情,心念黎民之心,当真让老臣感慨。”

徐谦说着落下几滴泪来。

吴极嘴角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再次闭上双眼。

“朱能,紫薇殿的工程进行的如何了?”

朱能立马回复:“请陛下放心,再有两个月,紫薇殿定可以如期竣工。”

“嗯,都下去吧,朕要与三清道人论道了。”

“臣等告退。”

徐谦、朱能二人悄然退出了三清殿。

……

吴国,越州城前。

大量流民拥挤在紧闭的城门前,面对全副武装的吴国官兵,一个个发出了厉声质问。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我等是海州灾民,大人开恩,放我们进去吧。”

流民长龙足有万人之多,一个个都饿的皮包骨头,细眼看去,硬是找不到一张健康的面容。

这时,一名县丞端着紫砂壶,站在城头上居高临下冲他们大声喊道。

“尔等刁民胆敢擅闯越州府?难道都不要命了么?!”

一位流民闻言,立马站出来说道:“大人,我乃海州下河村里正,

这些都是海州遭灾的百姓,听闻越州城内有赈灾粮发放,

这才赶来,还请大人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县丞嗦了口茶嘴,吧唧下嘴巴,冷声说道:“最近,有不少宵小流寇冒充灾民入城,

本官身为城中县丞,对此不得不加以防备,还有,越州城内不收灾民,你们另去他处吧!”

里正一听急了,忙掏出一本文牒:“大人,这是海州城县的文书,已经写明了可往越州城避难啊。”

县丞笑了:“没错,越州城的确收到了接纳灾民的公文,那问题是你如何证明这些人都是灾民,万一是流寇呢?”

里正顿时傻眼了,回头看了眼满目疮痍的流民道:“大人,这还用看么,流寇哪有这样的?”

“难道流寇会把自己是流寇写在脸上么?总之没有灾民凭证,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越州城半步!”

里正颤声道:“灾民,还要有凭证?”

县丞:“那是自然,如今冒充灾民的刁民也是多如牛毛,为了防止赈灾粮落入掉刁民之手,你们必须出具是灾民的凭证。”

“那如何办理凭证啊?”

县丞:“你们只要继续向北走个百八十里路,就是阳州府地界,

那里是出具你们灾民的地方,只要拿着灾民凭证回来,本官自然就会放你们入城。”

众人一听,顿时喧哗一片。

他们何曾想过,有朝一日,逃荒还得出示灾民的身份啊。

里正见无法入城,只能再鼓励大家坚持下,继续向阳州府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