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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璃一行人到淮安后,乔晓月早早便在城门外守候他们了。

看到江璃,乔晓月上前就是一个熊抱:“侯爷,我想死你了!”

乔晓月的下属大惊,这位可是靖安侯啊,他们楼主竟敢如此僭越?

江璃很喜欢乔晓月的热情直爽,两人抱在一起,就像一对久违的小姐妹,又叫又笑。

漕运总督杨昆也听说了,靖安侯和锦衣卫指挥使谢大人将会路过此地,也派了人在城门处守候。

听说人到了,杨昆连忙赶来,恭恭敬敬地向江璃行礼:“下官见过侯爷。”

漕运总督官居正二品,在地方权力极大,有亲辖的武装部队,还有水师营,因而一般尊称其为“漕帅”。

杨昆总管漕运,消息自然极灵通,对这位女侯爷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哪敢小觑她?

江璃回礼道:“见过杨漕帅。”

谢长安也向杨昆行礼:“见过漕帅大人。”

杨昆连忙扶起他:“谢大人不必多礼。”

杨昆热情邀请二人下榻他的别院,江璃婉言拒绝。

“我等出京,本就是秘密行事,不便打扰漕帅大人。正好乔楼主也来了,我们去莲花楼便可。”

杨昆知道,莲花楼也是龙门旗下产业。

当今圣上御赐的龙旗一挂,莲花楼自然也成了淮安城里,无人敢动的存在。

“乔楼主,幸会幸会!”

乔晓月连忙上前拜见杨昆:“见过漕帅大人。”

她在莲花楼时,也效仿江璃,一直戴着黑色面具。

是以杨昆今日才知道,这位深得靖安侯信任的莲花楼主,也是一位年轻姑娘。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巾帼不让须眉!”

“不敢不敢,漕帅大人谬赞了!”

一番寒暄后,江璃一行人,和乔晓月回了莲花楼。

莲花楼座落在淮安城闹市一隅,外观并不起眼,就是一座普通的青砖小楼。

楼门狭小,仅容一人通过,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用苍劲有力的字体书写着“莲花楼”三个大字。

乔晓月带着江璃等人从后门进入莲花楼,并取来几个面具。

“我定了个规矩,进入莲花楼,必须戴上面具。”

江璃大为赞叹:“不错,你这规矩定得好!”

买卖消息的双方皆不知对方身份,既保证了交易的隐秘性,又避免了日后的恩怨纠葛。

他们戴上面具,在乔晓月的带领下,踏入莲花楼大堂。

一进入这里,便仿佛穿越了时空,来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大堂光线昏暗,仅有几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和茶香,有一种江湖特有的气息。

楼内布局错落有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圆形木桌,桌上铺着一张舆图,上面用各种颜色的线条和标记,标注着江湖上的各个重要帮派和势力分布。

桌旁,几位江湖人士正围坐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

四周,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座椅和茶几,供来往的客人休息和交谈。

二楼则是一间间密室,如果要向莲花楼打听或售卖消息,可以直接上二楼,每间密室均有戴着面具的执事接待。

江璃、谢长安在乔晓月的陪同下,装作客人的样子,好奇地参观着这里的一切。

参观完大堂和二楼密室,乔晓月将他们带到她专用的密室。

她神秘地道:“我刚收到一个大消息!侯爷若是不来,我正打算着,要传讯给侯爷呢。”

“什么大消息?”江璃好奇地问。

乔晓月小声道:“有关皇室的奇闻!”

“先帝竟然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

“啊?”

江璃和谢长安都吃了一惊。

乔晓月将她得到的情报一一道来。

不久前,云贵总督越正杰密报,有一男子持龙形玉佩来见他,自称是先帝遗落在民间的皇子,生母苏氏。

越正杰不敢怠慢,连忙将此事上报朝廷。

不久,京中传来圣上谕旨,着越正杰送此人进京,觐见天子,辨明真假。

“圣上让其进京,辨明真假,这说明什么?或许先帝确有一子流落民间!”

乔晓月一脸八卦。

“先帝子嗣不多,这位皇子为什么会流落民间呢?”

江璃也很好奇,原来南宫清和还有一位哥哥或弟弟啊,竟然从未听他说过。莫非他也不知?

“生母是苏氏?”

谢长安面色肃然。

“听说是。”

乔晓月好奇地,“谢大人可是知道什么?”

谢长安缓缓道:“我曾听义父说过一件宫中旧事。”

“在周贵妃之前,先帝曾有一位宠妃,正是姓苏。”

“据说这位苏娘娘长得倾城倾国,宠冠后宫。”

“圣上南巡时,也带着这位苏娘娘。半道上,苏妃偶有不适,太医诊出其身怀有孕。”

“圣上大喜,便私下承诺她,如生下皇子,便要设法废后,将其立为中宫。”

“没想到,圣驾返回镇江时,苏娘娘不慎落水。”

“当时甚至出动了水师营,竟然也寻不到半点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江璃不禁冷笑,先帝就是活该,宠爱谁便承诺给谁后位,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这才生出无穷事端来。

周贵妃如是,这位苏娘娘也如是。

她们的悲剧,不正是他一手造成的?

“后来呢?难道找不到便不找了?”江璃问道。

“一月后,在下游捞到一具女尸,面目已不可辨,身上衣物,正是苏娘娘当日所穿的衣服。”

“那具女尸也是孕妇?”

“对,怀孕三月有余。由此判定苏娘娘已落水身亡。”

江璃秀眉轻皱:“如那位果真是皇子,那么当年苏娘娘定然没死。”

“为何她不回宫,而是偷偷在外生下皇儿?”

“救了她的人是谁?又是谁伪造了她的尸身?”

谢长安道:“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位确是皇子。”

“光凭一块玉佩,能确定他的身份吗?”乔晓月好奇地问。

谢长安道:“龙形玉佩是皇室的身份象征。”

他看向江璃,“圣上赐给你那块是五爪金龙,是天子的象征,而皇子的,则是四爪金龙。”

“这种玉佩出自内务府,每块玉佩的外观、质地,以及何年何月何日,圣上赐给何人,内务府均有详细记录。”

“那玉佩是真是假,从内务府调出档案,一查便知。”

江璃想了想:“就算玉佩是真的,又怎能证明他便是圣上的骨肉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年苏娘娘落水时,有人捡到了这块玉佩?”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谢长安道,“但这人敢站出来说自己是皇子,应该还有其他的人证物证。”

江璃大眼睛转了转:“横竖跟咱们没关系,管他是不是皇子呢。”

南宫清和已坐稳了皇位,就算再冒出十个八个皇子,也影响不了大局。

她转而叮嘱乔晓月:“你在此地,须与杨漕帅打好关系。”

乔晓月点头:“侯爷放心,属下知道。有什么不懂的,还有师门长辈帮衬呢。”

莲花楼、芍药楼均是年轻弟子扛大旗,他们的师门长辈自然是要盯着的。

万一谁坏了事,不光无法向侯爷交代,也说明这个宗门的弟子办事不力啊。

各宗门当然要铆足了劲儿,全力支持自家弟子。

江璃拍拍她的肩膀:“嗯,我相信你,你就放手去干吧!”

乔晓月顿时豪情万千,侯爷如此信任她,她一定要好好干出样子来!

谢长安暗笑,小狸奴真是当得一个“奸商”之名,就这么一句“我相信你”,便哄得这些年轻弟子们死心塌地,为她效力。

哄了小的,还引来老的,只要把这些小弟子牢牢绑定在她的贼船上,他们的师门长辈自然而然便会为她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