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卫立煌和郭寄峤都睡在了司令部，门外值守的卫队和司令部里值班等电话的参谋从隔壁不时传来的床板吱吱呀呀的声音中，就知道这两位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到了早上6点钟，当电话铃声再度响起之时，昏昏欲睡的参谋猛然吓得一哆嗦，身体剧烈一仰，直接把座椅睡倒在地上；还没等参谋站起身来，就看到跟前多了一双只穿着袜子的脚。
“……很好，重机枪生产线也能修复，那真是太好了……”
“轻机枪呢？哦，重机枪都能生产，轻机枪应该不在话下了。”
参谋赶紧站直立正，目视前方，双手紧贴在裤缝处，站在郭寄峤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修复重机枪生产线要几天？”
听到卫司令熟悉的声音传来，参谋更是双腿一夹，站得更直了。
“初步估计要7天，重机枪生产线离鬼子所投掷的炸弹更近一些，损伤比造炮弹和造迫击炮的生产线更严重。”
“让他们先把炮弹和迫击炮生产线修复，优先造迫击炮以及各式炮弹。”
虽然第一战区的部队武器损坏也不少，急需补充或修复，比如在武汉会战期间在各个山头间恶战不止的孙连仲第2集团军，编制内就有不少破损的武器待修，尤其是重机枪这种被鬼子掷弹筒和步兵炮反坦克炮重点“关照”的火力点，损失尤为惨重。
但是不管怎么说，优先修复火炮和提供火炮炮弹才是第一要务，哪怕是把孙连仲找来，这位西北军炮兵主任出身的老行伍也肯定支持卫司令这决定。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
“等等，还要让各地恢复提供原料供应，另外，要保密。”
“这我明白！”
……
“巩县兵工厂的老工人说这儿其实建设有地道。”
“啥？快去看看。”
很快大家就看到了黑黝黝的出口，正当横刀立马准备钻进去时，唐亮赶紧拉了一把：
“小心中毒！……谁抓只麻雀过来？没有麻雀，弄只鸡过来也行。”
半个多小时后，几只鸡送了过来，横刀立马第一句话就是：
“这鸡付钱了吗？没有违反群众纪律吧？”
“当然没有，您放心吧，都接受您多年的教导了。”
扔进地道的鸡起先还咯咯咯的叫唤，只是没几分钟就没动静了，从手电筒的灯光中，显然看到这只鸡已经倒地不起。
“看有没有能鼓风的玩意，说不定是这地道没人待着太久了，各种有毒气体或者二氧化碳浓度都太高了。”
“看来你还挺熟悉的嘛？防毒气训练里提到过？”
“当年在消防……”
唐亮顿时想起情况不对，赶紧把话掐了；当初单位每年都进行消防安全培训，有时候还要考试的，虽然多数是开卷考试，不过总归让唐亮有点儿印象。
其中经常考的就是密闭空间进去前一定要测定里头的空气浓度，尤其是要防二氧化碳等玩意沉积过多。
只是在这个时代，消防知识普及可是个稀罕事，唐亮很快就改口，自己确实是在防毒气训练中学到的。
于是众人手忙脚乱扛来了扇子和手动鼓风器，只是唐亮看着这鼓风器怎么看怎么觉得“古香古色”。
“别看了，这是当年明朝时候巩县附近冶铁留下的，金贵着呢。”
唐亮顿时囧了……
果然金贵，高低是个文物啊！
就这么吭哧吭哧鼓风了半天，再又一次把火把扔进去，发现火把没灭之后，众人这才小心翼翼走入了地道。
“没想到居然在地下别有洞天。”
“可惜这挖的还是小了，否则把设备都搬在地下，鬼子的飞机也炸不到了。”
这个地道其实按后世的说法，更接近于躲避空袭的人防工程。
只是让人吃惊的是，这地道居然有数公里之长，还有不少小房间，可能是库房，只是里头空空如也。
“如果这次修复设备后，把设备搬到地下来，估计也不用过于担心鬼子再度空袭破坏的问题了。”
“这地道要恢复使用只怕也得花上一阵子，如果能把武器弹药生产改到山洞里就好了。”
“要在巩县附近的山里找山洞，只怕兵工厂的复工时间就得继续推迟了。”
“那就只能边恢复生产边考虑在周边山里物色合适的山洞，毕竟这地道总感觉脆弱了点，万一被鬼子扔燃烧弹或毒气弹可就难说了。”
毕竟唐亮对国军防空的能力和水平抱着十二分的怀疑，毕竟鬼子就这么点飞机，且多数飞机的性能通过战机系统也看出来没多强，本不应该造成如此大损失的。
“既然我们也完成了地道的巡查，大家也该分头行动了……唐亮，你一定要先把炮弹生产线修好！”
“保证完成任务！”
……
“【60毫米迫击炮】？这东西能有效对抗掷弹筒？”
对于红军之父在巩县兵工厂制造【60毫米迫击炮】的建议，卫立煌显然有点懵逼，这种武器真有这么好？
虽说手下各个师和团多少都装备有仿制自法国布朗德迫击炮的【82毫米迫击炮】，不过像60毫米这么小口径的迫击炮，卫立煌虽然听说过，但是却不知道这种武器能有效对抗鬼子大量装备的掷弹筒。
而鬼子的掷弹筒给国军的杀伤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对重机枪的杀伤，让包括卫立煌在内的众多国军将领很是咬牙切齿。
所以国军前线将领们强烈要求国府兵工署赶紧仿制鬼子的掷弹筒以求进行反制，至少不能让鬼子这么猖獗。
只是兵工署仿制的是鬼子前一代的产品【大正十年式掷弹筒】，跟鬼子此时大量使用的【89式掷弹筒】落后了一代，加上国府仿制的武器用料更差，又不敢对鬼子武器参数进行调整，结果仿制品射程仅有200米左右，远远无法满足压制鬼子【89式掷弹筒】最大700米的射程。
不过即便如此，国军此时也生产了数千支掷弹筒，配发相应的榴弹给国军前线各部，不能说没有效果，只能说聊胜于无。
只是此刻卫立煌从红军之父嘴里听说【60毫米迫击炮】居然能有效反制【89式掷弹筒】，自然好奇万分。
“若真有如此功效，巩县兵工厂修复产线后，当大力生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