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事一遍遍在脑海中上演,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为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最后换来这样的结局?
儿孙不孝,晚年凄凉。
“出去!”老妇人生无可恋地半靠在墙上,无力地说了句。
“娘,您懂点事行吗?前些日子花了那么多钱买了细粮,我们家没钱了,黑子和铁子读书怎——”
吕氏闭上了嘴,婆婆幽幽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似的,自从发烧之后,婆婆整个人都变了,不傻了,经常说胡话,不会被鬼附身了吧?
想到这里她浑身一抖,一股冷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出去,我想静一静。”
“哦,午时记得给黑子铁子做饭。”吕氏应了声立马出去,生怕对方发疯。
“神仙啊,为什么会这样……”
老妇人呢喃了声,他们怎能这么自私,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老妇人在房间里待到大中午,肚子饿了才去厨房里找吃的,打开盖子竟然是一碗野菜汤,梦里三十多年野菜的味道还萦绕在喉咙,十分苦涩乏味。
这些不孝子孙!
她重重地跺了一脚将野菜汤端走,拿出买的细面,和鸡蛋给自己做了碗疙瘩汤。
“阿奶!是疙瘩汤!我们也要吃!”
两孙子回来看见奶奶吃着疙瘩汤,连忙坐凳子上等奶奶给他们端上来,等了半会,奶奶却自顾自吃着丝毫不理他们,两孙子急了,平时奶奶最疼他们了。
“阿奶,快点!我们喝完疙瘩汤还得上学呢!”大孙黑子道。
“阿奶,我们还要去学堂呢,晚了夫子要罚我们。”二孙铁子道。
老妇人见此想到自己如狗般舔着他们,他们却一点脸色都不给的场景,脸色沉了下来。
“要吃自己做去!别叫我阿奶!我没你们这俩孙子。”
七十岁了还让她去山里干活,天杀的白眼狼!她扒拉完碗里的疙瘩汤,郁闷地回了房间。
“阿奶怎么回事?”
两孙子疑惑不已,铁子接话道:“估计又犯病了,算了,家里没人,我们去厨房拿吧。”
两人来到厨房找了一阵子,只发现一碗野菜汤,只能将就着喝,免得上学迟到了。
傍晚放学,两人便将此事告诉各自爹娘,于是几人找到了还在房间里凝思苦想的老妇人。
“娘,他们读书那么辛苦为什么不给他们做饭?不是说好了细面留给他们补身体吗?”大儿道。
小儿和小儿媳不言。
想到母亲今早那个样子,吕氏小声道:“娘您自己吃也就算了,起码给他们做一碗吧。”
老妇人对梦境分析了一天,心中有了些许头绪,她冷静地扫了面前六人一眼,没一个靠得住,最后目光落在大儿夫妇身上,郑重道。
“从今天开始,这个家得听我的。”
六人不明所以,吕氏身为大儿媳很是无奈,婆婆赚的钱都没到她手上,她也劝过可对方不给,孝大于天,就算婆婆是傻子她也不能抢啊,否则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
家里最有钱的就是婆婆了,黑子铁子上学的大部分钱也是婆婆出的,她没钱做什么主。
要是婆婆还是傻子多好,要什么给什么。
“娘,你别胡闹了。”大儿叹了口气道:“把钱给黑子他娘保管,你要是想吃什么让黑子她娘买就是。”
“我没胡闹,我是你娘,想要我的钱就得听我的!”老妇人态度强硬。
“行行娘,听您的。”吕氏道,傻子听得懂什么道理,哄着就是。
“行了大家去吃饭吧。”
老妇人豪横坐在主位,将原本给两孙子的疙瘩汤给大家分了,鸡蛋也分成七份,惹得大伙不满。
老太太手握财政大权,位高权重,力排众议,这顿饭便这么吃了。
饭后让两耀祖洗碗,遭到耀祖帮派反对。
“娘,读书人的手是拿笔的,这些让儿媳去做。”吕氏道。
老妇人沉着脸冷哼一声,梦境里的两孙子啥也不干,好吃好喝的却都拿了,自私自利,她为孙子们做了那么多也没见他们孝顺,死都不得安宁。
她对着两孙子道:“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帮忙干活,碗你们洗,早上要起来帮忙烧火做饭,衣服自个洗,不用上学时你们也要帮忙干活。”
两孙子一听心中不满,黑子率先道。
“阿奶!我们要做夫子布置的功课,没时间刷碗洗衣服。”
“这点事都做不了,读书有什么用?”
“可是阿奶,我们的同窗也是一样啥也不用做。”铁子道。
老妇人讲不出什么条理来,前世是孩子,这世是傻子,梦里是孙狗,她也没学过什么知识道理,也不识字,但孙子们什么都不做就是不对。
“总之你们要干活,不干活没饭吃!”
“还有,我只给你们两次机会,考不上童生就老实种田,我没有那么多钱供你们!”
老太太一根筋,谁劝都不好使,亲自监督两孙子洗碗洗衣服,第二天醒来立马跑到孙子屋里叫人起床烧火做饭。
孙子要钱买几两银子买书,老妇人跟着去,放假了拉着两孙子去田里帮忙,去山里挖野菜。
两孙子被村民当笑料,被同窗耻笑,终于将扛肩上的柴火一松,撂挑子不干了,雷打都不动。
老妇人拿起棍子就是一顿打,两孙子哇哇叫跑了回家。
之后僵持着,夹中间的儿辈相互劝着,得罪了两方。
老妇人绝不妥协,不给饭吃,孙子闹腾,离家出走,儿辈不向着她,老妇人怕了,开始反省自己的教育方式。
最终通过神仙开导和协助,老妇人明白了什么叫打两棒给颗甜枣,要会骂人也要会肯定人等等。
双方经过一阵心灵上的近距离沟通成功和好。
林月的任期快到了,只能暂时离开,去找了司空的家族带走了一个双灵根孩子。
不知离乐养不养弟子,林月去归无山瞧了番,这批小孩有个单火灵根,双灵根也有,她带不了这么多,只能将那火灵根带走。
离乐不收的话,凭单灵根资质起码能拜个长老为师。
飞剑在云间穿梭,两小孩坐在剑上抖着身子好奇地看着下方景色,山河倒退,眼中是害怕惊叹,原来世界是这么广袤。
“老祖,我们真的是去修仙吗?”历南初道。
“嗯。”林月淡淡应了声。
飞剑下降朝一头扎入韵江中,两小孩看着张大嘴的食人鱼,吓得发出尖叫。
林月带两小孩回到玄霄宗,已事先通知,飞剑落在剑峰时司空见卿过来。
“司空氏六十四代孙司空澈拜见老祖。”司空澈恭敬俯首行了个礼。
司空见卿扫了眼,点头道了声,“起来吧。”
“是。”
林月道:“他是木火双灵根,你们本家最好的资质了。”
司空见卿丢过来一个储物戒,“多谢了。”
林月接过点点头便转身去离乐那。
一开始她已告诉历南初,离乐不捞他,他只能先在宗门散养了等着被人捞了。
此时历南初扯着她的袖子明显有些紧张和不安。
离乐见林月身旁的小孩挑了挑眉梢,“哪来的小孩?”
“我去归无山时在路边捡到的孤儿,火灵根,见资质不错顺道带回宗了,给你瞧瞧,不要的话我带走了。”
历南初咽了下口水,见对方望过来,鼓起勇气上前道。
“我叫历南初,你可以收我为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