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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藏汉交融与茶马互市

晋卦六爻讲述了吐蕃王朝兴衰史以及藏汉民族交融史。

距今四千年以前,靑藏雪域高原之上,藏族先民就已创造了极为丰富、极富特色的民族文化。自松赞干布统一西藏各部落建立吐蕃王国,迎娶唐朝文成公主后,西藏文明开始表现出强烈地向东发展的意愿和趋势。藏汉人民的关系日益密切,藏汉文化也在相互影响和交融。

公元729年,吐蕃与唐朝再次和亲。赤德祖赞赞普在迎娶金城公主后,向唐玄宗上表自称外甥,表示两族百姓同为一家,普皆安乐。

安史之乱爆发后,唐玄宗“晋如摧如”,从长安仓皇逃到四川,并从西北边境抽调大量兵马平乱,致使西部防务空虚。吐蕃出于做大强自身的雄心,不仅没有派兵协助平叛,反而趁机出兵占领了陇右、河西大片地区。

吐蕃王朝的辖地大大扩张,东抵陇山(今甘肃、陕西交界处山脉),北达宁夏贺兰山,南收复南诏国为小兄弟。鼎盛时期的吐蕃,甚至一度据北庭(今新疆昌吉自治州境内)、安西(今新疆吐鲁番境内)为己有,疆域扩张至喜马拉雅山以南的恒河北岸。

吐蕃能不断开疆拓土,俨然成为西域小霸王,还得多谢唐朝,“受兹介福,于其王母。”盛唐国力强盛时,实现了对西域以及蒙古高原诸族的强有力控制,于是当唐军从河西走廊和西域撤走平乱后,这里顿时出现了巨大的权力真空。吐蕃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征服了这些地区。

实际上,吐蕃王国的这种扩张很危险,这几乎相当于同时向大唐帝国和另一端的阿拉伯帝国宣战。但吐蕃王国所在的青藏高原海拔极高,这就和俄罗斯的苦寒天气一样,是一道很难逾越的天然屏障。小规模部队进犯时,一旦出现高原反应,只能不战自溃,根本无法对其本土进行实质性打击。

而两大帝国此时内部纷争不断,均无力组织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于是都只能暂时听之任之。“众允,悔亡,”吐蕃王朝迎来短暂的鼎盛时期。

然而,频繁的对外战争削弱了吐蕃国力,吐蕃王朝开始由盛转衰。“晋如鼫鼠,贞厉,”他们丧失了继续向外扩张的能力。公元821年唐穆宗年间,吐蕃遣使请求与唐朝会盟,双方缔结了永久和好相处的条约。在拉萨大昭寺前至今耸立着唐蕃会盟碑,成为汉藏人民团结友爱的不朽象征。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吐蕃王朝内部矛盾日趋激烈。王室分为两支,大臣们随之分成两派,各地将领也纷纷站队,拥兵自立。随着王室统治力减弱,一些附属部落相继脱离吐蕃管制。吐蕃陷入混战时代,兵荒马乱之下,百姓民不聊生。

公元848年,沙州(甘肃敦煌)人张议潮忍无可忍,率先揭竿而起,吐蕃境内的汉人纷纷响应。起义军很快占领沙州,接着又攻取今甘肃、新疆、青海境内的十州土地。“悔亡,失得勿恤。”公元851年唐宣宗年间,张议潮派遣他的哥哥张议潭带着十一州地图来到唐都长安献地归附。唐朝于是在沙州设置归义军,并任命张议潮为节度使。

河西、陇右地区于是重新归于唐朝版图。

张议潮领导的这场奴隶平民大起义,如飓风一般席卷整个西藏地区。吐蕃王朝因此彻底分崩离析,境内大大小小无数政权割据自立。

宋朝开国以后,吐蕃某部落“晋其角,维用伐邑。”迁徙到青海省湟水流域一带,以邈川(今青海乐都)、青唐(今青海西宁)为中心,以吐蕃和羌族为主体建立了一个新政权。这个政权多次遣使向宋朝皇帝纳贡,宋朝皇帝任命政权首领为“宁远大将军,爱州团练使”。从此他们的首领均由大宋封官任职,直到大宋亡国。

西夏建国以后,宋朝在河西走廊附近招募藏族弓箭手,在藏区建立类似大宋民兵的军事体制,共同防御西夏人的侵扰;又在今甘肃临夏、临洮一带开荒拓地,招纳数十万藏族同胞从事农桑。“厉吉,无咎”,藏汉同胞合作,确保国土无忧。

在这样的时代大背景下,藏汉同胞在四川雅安、甘肃临夏以及陕西一带开设市场,主要从事藏马与茶叶的交易,这就是着名的茶马互市。

作为中国西部藏汉民族间的一种传统商贸形式,茶马互市远在南北朝时期便已出现雏形。唐朝时期,茶马互市已形成一定规则。宋明两代则继续完善商业规则,并设置了专门管理茶马交易的机构。这个机构,在宋代叫“检举茶监司”,明代则称为“茶马司”。

由茶马互市而形成的商道,就是与丝绸之路、海上丝绸之路、中俄万里茶道等并称于世的西南茶马古道。

这些茶马古道跨越崇山峻岭,连通内地和藏区,凝铸了藏汉之间的血脉联系,渐渐发展成为我国内地与西南地区及周边邻国进行商贸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成为全人类共同拥有的宝贵物质文化遗产。

茶马古道最开始以茶叶和马匹为唯二的商品物资,但到清代中期以后,形势有所改变。

当时的清廷规定,各地军队的马匹统归自购。茶马互市交易于是渐渐终止,取而代之的是边茶贸易制度。茶马互市虽然被废止,但茶马古道沿线的商业贸易反而变得更加繁荣。

其时,汉藏商贸交流日渐丰富,藏区百姓不仅对茶叶的需求有增无减,同时对丝绸、布料、铁器等产品的需求也大幅增加,而中原地区对藏区的皮革、黄金、虫草、贝母等商品也有更大需求。

茶马古道于是实现了茶、马、丝、盐、铁等各类大宗商品的商贸流通,成为中国连通世界的强劲动脉。这条古道的贸易规模之大,持续时间之长,涉及地区之广,举世罕见。

千百年来,它们维系着深厚的汉藏同胞情,成为藏汉百姓交融互通的历史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