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父女站在破败的路边,背后是杂草丛生的田地。
乔娜一伙人站在他们面前,“再见了,”乔娜淡淡地开口,她的声音像铁器刮过石头,粗糙中带着冷意。
她的手轻轻在孙霓光的头上拍了一下,那双雪白的手指在乌黑的头发上滑过。
“再见……祝你们好运……”孙氏父亲勉强挤出一句,声音颤抖,像风中的枯叶,随时可能飘走。
虎子背着包站在乔娜身后,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告别。
几人转身离开,冷漠地继续向前,朝着那座钢铁丛林迈去。
高楼林立,霓虹灯在四处闪烁,像一只只窥探的眼睛,冷漠而恶毒。
大楼间的空气仿佛混合了硝烟和腐臭,令人作呕。
他们踏入了一条弯曲的小道,狭窄的街巷宛如蟒蛇一般蜿蜒着,远处的建筑在灯光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虎子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落在前方,瞳孔缩小,低声道:“是这里,乔娜。”
乔娜抬头,顺着虎子的目光望去。
前方是一家看似普通的宾馆,但它的招牌在不断变化。
闪烁的霓虹灯光形成了三个字——丽都宾馆。
每当光芒熄灭时,字样便会在瞬间扭曲成一张巨大的笑脸,狰狞可怖,仿佛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这地儿吃人。”虎子的声音沉了下来,铁棒微微发出咯吱的声音,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吃人?”乔娜咧开嘴,笑容中带着几分狂妄。“我倒要看看,谁吃谁。”
空气似乎越来越沉重,周围的墙壁仿佛在微微颤动,传来一阵低沉的呻吟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地板下蠕动。路边的垃圾堆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腐烂的肉类和变质的油脂混合在一起,像是从地狱中飘来的恶臭。
“我不喜欢这里。”小光站在队伍的最后,声音发颤,双手紧紧抓着背上的弓箭。他的眼睛在四周游移,仿佛随时会从阴影中蹦出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没关系,没人喜欢这里。”乔娜头也没回,继续朝宾馆大门走去。
那扇大门是旋转的玻璃门,陈旧的金属框架上满是污垢,玻璃已经裂出无数道细纹,仿佛随时会碎成一地的碎片。乔娜走近时,手指轻轻划过玻璃,感觉到一阵寒冷刺骨的触感。她轻轻一推,门慢慢旋转,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你确定我们要进去?”玲玲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蹲在地上,正在系紧鞋带,眼睛死死盯着门内,像是在预感到什么不祥的事情。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动作依旧稳健。
“你不进来,可以在外面等。”乔娜冷冷回应,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笑容。
她的脚已经迈入了宾馆的大厅。
乔娜的靴子踏在破旧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地毯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仿佛有无数根细长的触须在低语。她走向前台,那里站着一个穿着不合身西装的男子,脸色灰白,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尸体。
乔娜的眼神冰冷,嘴角挂着一丝嘲弄的笑容,“我要住宿。”
前台男子抬起头,他的眼睛死鱼般无神,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在努力做出一个微笑,但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空气里充满了腐烂的味道,男子的呼吸声沉重,像是随时会从喉咙里喷出什么东西。
“房间很多,随便挑。”他声音低沉,像地狱深处传来的回声,手指轻轻指向墙上的一排钥匙,每一把钥匙上都挂着破旧的金属牌,写着房间号。
乔娜没有看钥匙,而是盯着前台男子的脸,目光像刀子一样冰冷。
“你们老板在哪里?”乔娜的声音冰冷,几乎没有一丝感情。
前台男子愣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微微扭曲,像是在极力隐藏着某种情绪。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低声说道:“老板不见外人。”
空气突然变得压抑,霓虹灯的光从窗外洒进来,映得他的脸像是一张死灰色的面具,僵硬得让人难以分辨出任何真实的表情。
乔娜冷笑了一声,目光依然没有移开,“不见外人?哼,我这里有个大生意要和他谈。你确定他不想见我?”
说着,她轻轻挥了挥手,虎子立刻会意。他面无表情地走到一旁,将手中的背包拉链缓缓拉开。拉链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像一把利刃划破空气,刺耳而冰冷。
背包的内衬露了出来,里面塞满了厚厚的钞票,钞票被整齐地叠放着,似乎没有尽头,像一座用钱堆砌而成的小山。每一张钞票在霓虹灯的映照下都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在用它们的颜色嘲笑这个荒诞的世界。
前台男子的眼神瞬间黏在了背包上,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似乎在强压住某种冲动。手指不自觉地颤了一下,但他依旧在努力维持那张僵硬的表情。“这……这是什么?”
“当然是钱。”乔娜的声音带着嘲弄,她把手插在口袋里,轻轻晃了晃,“够不够大生意?”
男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贪婪,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撕扯着他内心的防线。他再次抬头,目光飞快地扫过乔娜那张冷漠的脸,随后又低下头去,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老板……老板真的不见外人,但……也许我可以帮你传个话。”
乔娜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传话?我不喜欢这么麻烦。告诉你们老板,我在这儿等着他。”
前台男子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但乔娜的眼神像一把刀锋,已经把所有借口都逼了回去。
“现在。”乔娜的声音不容置疑。
男子的双手紧紧抓住柜台,最终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后面的门廊。
他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着,像是无数人在黑暗中低语,诡异而阴森。
不一会儿,前台男子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怪模怪样的人。
这人的皮肤蜡黄,仿佛是多年未见阳光的尸体,他的眼睛幽深得像无底的黑洞,浑身裹着一件看不出材质的长袍,那长袍上布满了腐朽的污渍,似乎散发着阵阵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