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志留下两个表妹照顾归海望后,就让其他的队员,各干其事去了。打完了这个擂台,也只表明了他们完成了一件事儿而已,又不是他们整个小队已经走到了终点。后面,还有会很多事情呢,生活还需要继续呢。
“大小波”,暂时还得继续代演着他们的身份,而其他的人,各行各事。他们这个团队,经过不断的磨合,已经越来越趋近于完美了,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指挥,每个队员,都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秦怀志看着忙碌的众人。心说:这就是归海望之前说的制度约束吧?他怎么说来着?
对了,一个团队就是一个整体。其中的每一个人,都只是这个整体的一个部件,只要其中的每一个部件,都能良好的运行,那么,这个整体,它就一定是能够良好运行的。
人治,有他的优势,法治,同样也有其的优势。如何能使两者达到最佳的结合,才是一个团队的管理者,最应该做的事情。
同时,管理者对自己和这个整体的关系的认知,同样也很重要。这,将直接决定了这个整体的性质和走向。
秦怀志现在特别想把归海望拉起来,让他详细给自己说说这个问题。尽管他知道,归海望现在只是在装的,但是,他也没有付诸行动。他想尝试下,看看能不能自己先想通这个问题。
归海望的表现,越来越突出了,尽管他答应过自己,不会离开的,但是,当一个人,远超于他的同伴们时,互相之间,将不再是相辅相成,而是会成为彼此的掣肘。
作为朋友,作为兄弟,他自然是希望归海望能有更好的发展的。如果有其他机会,他一定会支持对方的。所以,自己就更得学会自己走路了。
秦怀志独自找了地方,安静的待着,思考着。
东都秦府。
“老爷,秦宜柔那里有结果了。张大夫说,她有八九成的把握,是女胎。”方管家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紧过来,向秦浩汇报。
“有些可惜了。对了,那边,生死擂的结果出来了没有?”
“最后的结果,还没有传回来,目前占据优势。二少爷他们,没有参战。”
“没想到啊,这个归海望竟然有这么大的潜力。对了,他母亲那边怎么样了?”
“买了三个下人。目前,还都挺好的,没有人打扰。”
“再过几天,可能就不会这么清净了。”
“那,我们要不要提前……”
“不用,我们已经有很大的优势了,这个时候,不宜画蛇添足。归海望也不一定喜欢有人去打破他家人的安静的。
不过,黄鱼岛上的王家人,倒是可以适当的多照顾一下,只是,在名义上,一切都说是当啷安排的就好了。”
“好的。”方管家说完,就准备退出去了。
“对了,当啷让给归海望准备的宅子,修饰的怎么样了?”
“已经完工了。和之前跟秦宜柔她们家安排的宅子,是邻居。”
“嗯,这件事情,办的很好。那,你抽空去问一下,看看秦宜柔她们的意思。府里她们的一切,都还是她们的,如果她们想搬过去住,她那还在府学的两个妹妹,府里会安排人照顾的。”
“好的。”
秦府的另一处。
秦宜柔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每日里,除了张大夫正常早晚各来请一次脉以外,其他时间,她都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张大夫诊脉的结果,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秦宜柔。因此,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孕育新的生命了。
恢复过来的秦宜柔,不愿意想任何关于归海望的事情,她只希望之前发生的那一切,不过只是她的一场噩梦而已。
东都苏杭城,因为临近大海,尽管现在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冬月,但是,人们仍然没感觉到太冷。
午饭后,秦宜柔正坐在凉亭处发呆的时候,张大夫就带着方管家,来到了她的近前。尽管他们的脚步声很轻,秦宜柔还是被惊醒了。
“两位请坐。莺儿,上茶。”秦宜柔落落大方的起身,给两位让了个座。
“秦小姐,那边的宅子,已经修缮完成了,因此,小的特来告知一声。如果您愿意,随时都可以搬过去住。”方管家并没有多做寒暄,直入正题。
“哦,谢谢!”秦宜柔对这个方管家有意见,不过,并没有什么记恨。一个听命行事的人而已,虽然在府里的地位比自己要高,但是,身份在那里摆着呢。
因此上,她的态度,就一直保持着这样不冷不热的,也不想跟对方过多的寒暄。三个人的凉亭,因为没有人说话,所以,一时之间就变得沉闷了起来。
方管家感觉出异样后,第一时间起身告辞,并谢绝了张大夫要送的脚步。有些事情,躲不过,就得提前做好准备,否则越拖问题也就越大。
“张大夫,方管家此举,可是有什么深意?”新宅子的事情,秦宜柔是知道的,但是,她们在这里住的好好的,那座所谓的新宅子,她还真没有太过在意。
“小姐,老身在这里,先求您的一个原谅。”张大夫说话的同时,躬身施了一个大礼。
“张大夫,您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我可受不起。”秦宜柔连忙扶住对方,内心的疑惑却是越来越浓烈了。
“职责所在,但愿小姐您不要怪罪。”
“张大夫,咱坐下说。”
“小姐,今天早上请脉,老身已经确认了,您有喜了。还请原谅老身没有第一时间告知。”
一声“有喜了”,直接把秦宜柔的思绪拉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噩梦里,以至于张大夫后面的话,她都没有听到。她只觉得她的脑子嗡嗡的,并且一圈儿一圈儿的在不断的涨大。
最坏的结果,秦宜柔没想到自己会得到如此坏的一个结果,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应对,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一死了之?亦或是屈辱的顶着舆论,卑微的活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来承担这一切呢?难道老天觉得她的生活,过得还不够惨吗?自己前世是做了什么孽,要用一辈子来偿还?
秦宜柔内心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化作了泪水,不断线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不多会儿,前襟就湿了一大片。
张大夫作为女性,她大致能理解秦宜柔此时的心情。她这一生,为了医学,终身未嫁,年轻那会儿,一个人在夜里的时候,也像这样哭过。她们两个人的情况是不一样,但是,那种悲凉的情绪,却是相通的。
所以,张大夫并没劝说什么,只是让边上的丫鬟去拿了个披风过来。她则坐在秦宜柔的边上,握紧了对方的手,顺便探测脉搏,以防情绪波动太大,伤到了身体。毕竟,她这以后的日子,也算是和这个女子绑定在一起了的。
在有了依靠后,秦宜柔也渐渐的把身体靠在了张大夫的身上,她真的已经撑不住了。
如果是归海望在这里,他兴许会拽上一句:“满眼泪珠和雨洒,一襟愁绪抵秋浓。”可惜了,这个时候,只有秦宜柔独自承受这种痛苦。
大约过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秦宜柔才渐渐的止住了悲声。她有满腔的委屈,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只能化作了这朵朵泪花,让它绽放了出来。
她的心里,有恨,有怨,有屈,有悲,有苦,诸般种种,她却不知道该去恨谁,怨谁。归海望吗?自己?还是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