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下了山坡,经过一片沼泽地时,脚下的泥土变得松软湿滑,他们的脚不时陷入烂泥里。幸好赵濬高大,每次蓝瑶瑶不能自拔时,都是赵濬帮忙她拔出。
沼泽地蒿草密布,冬鸟扑棱。
蓝瑶瑶走得气喘吁吁,脸色苍白。
“皇上,我,我走不动了,”蓝瑶瑶抬起头,飘逸的头发粘在前额。她痛苦地看着赵濬说:“你走吧,让我留下来慢慢走,不要理我了。不然我会拖累你的。”
“不,不,瑶瑶,虽然你现在不是我曾经的爱妃,但你是我此生最喜欢的女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丢下你不管的。只要我赵濬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带着你逃离虎口。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为你付出一切。”赵濬紧紧地握住蓝瑶瑶的手,手心里沁出的汗水,湿滑如汹涌的波涛。
蓝瑶瑶心里一阵感动,苍白的脸上也微微红润起来。虽然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挚爱,但能有这么优秀的男人喜欢自己,哪个女人会不高兴呢?
“皇上,皇上是九五至尊,女人到处都是,犯不着为我一个普通的女人付出这么多。”蓝瑶瑶声音微弱地说。她的双脚酸软,每走一步几乎都是靠赵濬连拉带拖。她能感受到赵濬那坚强有力的手,在支撑着自己的全部身体。可是她实在是太疲惫了。
“瑶瑶,不要这么想,我现在也只是普通人一个。你一定要坚持住,要挺住。我们一定能走出沼泽的。”赵濬拦腰抱着蓝瑶瑶,把她的身体紧紧地贴着自己,蓝瑶瑶虚弱的呼吸,如丝似缕地触动着他的皮肤,顺着毛孔深入他的骨髓。海滩上,飞翔的海鸥,渔网、飞针走线的渔家女,就赫然展现在赵濬的眼前。
赵濬的思绪在飘飞,脚下的泥浆不时溅起来,溅在头上、脸上、手上、衣服上。晨曦的阳光从东方的山顶照射下来,如万丈光芒照耀着他们。
总算走出了沼泽地。这时的蓝瑶瑶两人,已经浑身泥浆。展现在他们前面是一块草地,连到前面的山林里。旁边一道小水沟,汩汩流淌着清泉。
蓝瑶瑶再也支撑不住了,软绵绵地倒下。赵濬连忙托着她,让她依偎在怀里。
“瑶瑶,瑶瑶,我们现在终于走出沼泽地了,你要再坚持住啊。”赵濬看着胸脯起伏,嘴角干裂的蓝瑶瑶,一阵心痛。
蓝瑶瑶只感到浑身软绵绵的,好像散了的骨架,四处飘飞。一阵眩晕,眼前一片通红,犹如飞翔在红色世界里,天地万物在红色旋涡中翻转、萦绕。
“瑶瑶,瑶瑶,你要挺住啊,你不要吓我。”赵濬连喊几声,见蓝瑶瑶没有反应,慌了神。他看看四周,丛林、草地、荒野,阳光,轻微的流水声,空气中飘浮的微尘,世界仿佛在凝固,好像都在蓄意地保持沉默。
“瑶瑶,你一定是口渴了。我去给你取些水来。”赵濬把蓝瑶瑶轻轻地放到草地上,走到小水沟边。流水仿佛晶莹的琉璃,纤细而温柔地流淌着,声音犹如优美的高山流水在弹奏。赵濬无心欣赏这优雅的景致,四处寻找可以盛水的工具。他终于发现了一块飘落的栲氏格树叶,他连忙过去捡起来盛水。
清澈的山泉水,在阳光照耀下,顺着树叶的尾尖,慢慢流进蓝瑶瑶的嘴里。如干涸的大漠降了一场甘霖,滋润着晒裂的土地。赵濬着急地看着她,心里在祈愿。
蓝瑶瑶终于在昏迷中苏醒过来,赵濬那英俊的面庞就映入他的眼帘。双眼皮、高眼帘、绾髻束发,用玉树临风形容赵濬一点也不为过。即使经过一夜的折腾,他依然保持着良好的装束。
“瑶瑶,瑶瑶,你终于醒了。”赵濬一阵惊喜,心里的石头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