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这会脑中装的全是接大女儿回家的事,哪里还记得自己是下楼来干嘛的。
她胡乱的抹了把脸上未干的泪渍,“这么重要的事,你爸还不知道我要赶紧上楼去告诉他。”
白母说完,就丢下白幺幺匆匆上楼去了。
大女儿刚没的时候,白父白母对于大女婿不让大女儿入土为安,以及不让他们去看大女儿的做法,很是无奈,却也没办法。
想着等等,再等等,很快大女婿就能走出来,让他们的女儿能够入土为安。
可之后大女婿对大外孙的不上心,以及种种做法,让白父白母渐渐对人有了看法。
甚至后来大女婿竟然还打上了他们小女儿的主意,想让小女儿做大女儿的替身!
而小女儿,唉……
也是因此,大外孙和小女儿的关系才彻底降到了冰点。
之后大女婿开始限制小女儿的人身自由,不怎么让小女儿回家里来。
再之后小女儿带着仇恨,重生回来了,将血淋淋的真相揭开。
白父白母不是弱懦,怕事,甚至怕死之人。
更不是宽容大度,能一笑泯恩仇的人,只是因为这世上还有他们放心不下的软肋在。
等看不到白母的身影后,白幺幺才将目光重新落到手机上。
“说吧,你个神经病又在搞什么鬼!”
白幺幺可不觉得这神经病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人,突然整这么一出来,绝对不可能是在无的放矢。
詹禹宸听到白母离开的脚步声,想着白幺幺身边应该没其他人了,倒是不隐瞒,十分的坦然。
再者说起来也没隐瞒的必要,两人可不仅仅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么简单。
詹禹宸觉得电话那头的白幺幺,应该目前这世上最懂他的人了。
因此也不是什么不能说与她听的。
甚至他还生出了浓厚的分享欲,觉得对方听了,一定能理解他的做法的。
白幺幺:“……”
理解,理解你个得儿!
神经病的脑回路果然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反正事情的结果是白父白母想要的,也是她想要的就行。
至于詹禹宸这神经病这么做的原因,白幺幺同志也就听听,然后回了声“呵呵”。
嗯,挂电话是不可能挂电话的。
她语气不善的说:“好了,这个话题到此收住,说说詹蓝吧!
呵,这么大一个儿子,你说不要就不要,真舍得啊!”
说真的,詹禹宸已经习惯白幺幺的态度了。
而这回他仍是回答得很坦然,很实诚,依旧觉得没啥隐瞒的必要。
詹禹宸冷笑一声,“这本就是个不被我承认的孩子而已,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我不喜欢孩子,但你知道的,如果孩子是雪儿为我生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和其他那些个低俗的男人可以不一样。
在他们那是母凭子贵,而在我这,则是子平母贵!
既然未来我和雪儿会拥有属于我们的孩子,那继续留下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肯定是不行的。
谁知道他会不会伤害雪儿以及我们的孩子,甚至去肖想不属于他的东西。
我的一切,詹家的一切,未来都是要给雪儿以及雪儿为我生的孩子的!
白幺幺,你能懂我的是吧!
目前这世上,也就你是最懂我的,知道我对雪儿爱得有多深……”
“嘟嘟嘟……”
回应詹禹宸的是电话被挂断后一长串嘟嘟声。
白幺幺:“……”
不懂,她是一点也不懂,更是不想懂。
还有她是真被恶心到了。
挂了电话后,喝了口水才将泛起的恶心压下去。
把手机放到一边,她走到跟丢了魂似的小可怜詹蓝同学身旁。
然后她拿脚轻踢了下人的脚,“好了,该回魂啦!
还有刚的电话你都听到了吧,现在我来采访下你,此刻是什么心情,又是怎么想的?”
詹蓝不知何时就已经把头埋得低低的。
这会儿被白幺幺踢了一下,甚至听她说这些话,都没有反应。
白幺幺:……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可她偏偏就是想将人叫醒。
至于会不会太残忍了?不破不立!
她又轻轻踢了人一下,“好了,多大点事,你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做到人人都喜欢你!”
这回白幺幺才说完,低着头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詹蓝猛地抬起头来,眼睛又红又肿,满脸都是泪。
“可是,可是他是我爸,我的亲生爸爸!”
这句话,詹蓝是低吼出声的,饱含着无尽委屈,茫然,不解,无措。
“是你爸爸又怎样!”
白幺幺挑眉撇嘴,“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配做父母的,也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孩子的。”
“好了,擦擦吧,哭得真丑!”白幺幺抽了几张纸递过去,看人的眼神简直不要太嫌弃。
她还担心人不哭不闹的,现在哭出来了就好。
放往常,白幺幺说这话,或者是像刚那般用脚踢人时,詹蓝早就炸了,然后对她恶语相向。
只是这回,人好像是拔掉了全身的尖刺,又像是一只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可怜小狼崽。
从白幺幺手中接过纸巾时,还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反正挺含糊不清的,要不是白幺幺耳力好,肯定听不清楚的。
放往常,白幺幺必须不会放过如此好的调侃人机会。
而这会儿,她当然是……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啦!
“呦呵,难得你还懂得说谢谢啊!不错,真的很不错,有长进了。”
白幺幺说着在人肩膀上拍了拍,“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
楼上,白母离开后,白父焦急的在房间里踱着步子。
当白母推门进来时,白父就急哄哄地上前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幺幺她怀了没?”
问完,白父才注意到白母眼眶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模样。
他立马就不淡定了,“真怀了吗?那你怎么还哭上了,是不是那啥雷战欺负了咱女儿,我……”
想到某种可能,白父边说,边气急败坏的挽起袖子,一副要去和人干架的模样。
人也就要往外走去,不过被白母拉住了。
“你干嘛,都说了,你这爱一惊一乍的毛病要改改,要改改,你还不信。
不是,不是的,雷战他没有欺负咱们女儿。
也不是,是我还没问咱们女儿。
就是,我哭是因为高兴,因为太高兴了。
詹禹宸那神经病要把大女儿还给我们,我们终于可以去接大女儿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