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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小皇帝还想看烟花,在场的人集体无语。

他们很想告诉小皇帝,天上炸的是你的爹。

不过考虑到小皇帝才不到七岁,他们都不忍心将如此残酷的事实告诉他。

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他只是想看烟花,他有什么错?

好说歹说,布木布泰和苏茉儿这才把想看烟花的小皇帝带回去睡觉。

把小皇帝哄睡着,布木布泰这才重新出来,和代善等朝中重臣商议对策。

布木布泰首先向内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问:“范学士,索尼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派遣索尼前往大凌河堡求和以拖延时间是范文程的主意,他一直在密切关注此事。

范文程出班答道:“回皇太后的话,启心郎前往大凌河堡的时日尚短,还没有消息传回,不过近几日西平堡和威宁堡的明军倒是没有太大的动作,也许是启心郎拖延时间的策略生效也未可知。”

“娘地,我们的祖坟都被掘了,你还说明军没有太大的动作?”

肃亲王豪格闻言大怒,破口大骂道:“你这狗奴才出的都是什么主意?当初你口口声声说只要我们求和,明军就会止步不前,如今明军就在盛京城外,这你怎么解释?”

看着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豪格,范文程无语,怪不得他身为黄台吉的长子,最后却没能继承大统。

就他这脑子,当皇帝的确够呛。

范文程解释道:“肃亲王,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如今城外的明军和辽东的明军不一样吗?”

豪格不解:“有什么不一样?”

“盛京城外的明军不是从南面而来,而是从西北而来。”

范文程耐心解释道:“他们明显是绕道蒙古而来。”

“有什么不一样吗?”豪格更加不解,“他们不都是明军吗?”

看着问题颇多的自家好大侄儿,代善也颇为无语,道:“豪格,你十五叔就是绕道蒙古南下,如今明军骑兵却绕道蒙古进攻盛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也就是说,十五叔没了?”

豪格一脸震惊,震惊之余,他的嘴角又微微翘起,差点笑出声。

虽然豪格的脑子不好使,但是他知道在这种场合笑出声不好,于是他拼命压住自己的嘴角。

豪格心底对他的十四叔多尔衮和十五叔多铎非常不满。

当初黄台吉驾崩的时候,身为长子的豪格本应继承东虏大统,结果多尔衮和多铎这两个狗东西却跳出来反对。

最终,在各方的调和下,他那个乳臭未干的九弟登上了皇位。

豪格一直觉得,若是没有多尔衮和多铎从中作梗,如今的东虏皇帝应该是他才对。

虽然豪格已经在尽量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但是旁人还是看出了他的欣喜。

大家都不由得摇头叹息,这个家伙,眼见东虏亡国灭种就在眼前,他居然还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

范文程轻咳一声,道:“肃亲王不要担心,豫亲王英勇善战,足智多谋,想必定能全身而退。”

见范文程为多铎说话,豪格撇了撇嘴,这个汉狗是真的狗。

说起来范文程和多铎应该有仇吧!

当初多铎抢范文程老婆的事闹得满城皆知,甚至闹到了黄台吉面前。

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范文程难道就一点都不恨多铎?

范文程当然恨多铎,也想多铎死在南征的途中,但是他向来会以大局为重,一个妻子而已,豫亲王抢就抢了呗!

何必为了一个女人破坏满汉团结的大好局面?

别怀疑,范大学士的格局就是这么大!

范文程知道现在不是追忆往事的时候,他也懒得跟豪格这个脑子不好的家伙掰扯。

他对布木布泰说:“太后,奴才觉得我们应该派人把盛京发生的事情告诉启心郎,让启心郎在谈判中有更多的筹码?”

“更多的筹码?”布木布泰不解,“明军都打到盛京城下了,这还能成为我们的筹码不成?”

范文程道:“太后,你可能不知道,在明国掘人祖坟是非常大的罪过,说不定启心郎可以以此为借口,迫使明军退步。”

布木布泰沉思片刻,最后点了点头,道:“范学士所言甚是,此事就交由你来安排,希望索尼能迟滞一下明军的脚步吧!”

代善道:“太后,我们不能完全依赖索尼的谈判,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面对亡国危机,豪格也暂时放下恩怨,附和道:“二叔所言极是,我们应立即加强城防,同时调动各路兵马,准备迎战。”

“行!”

布木布泰点头:“城防之事,就交给二叔和大侄负责,我们孤儿寡母的性命,就交给二位了。”

东虏高层商议好对策,这才派出使者,前往大凌河堡,将明军掘了大清祖坟的事告诉索尼。

得知消息的索尼立刻找到了张煌言,就明军掘大清祖坟一事向张煌言讨要说法。

咱们打仗就打仗,你们干嘛动我们家祖坟?

而且你们不是答应了吗?在和谈期间,两国暂时罢兵,你们现在派一支骑兵到盛京掘我大清的祖坟是几个意思?

若是张煌言一个人,外交经验不足的他说不定还真会被索尼用话语拿捏。

但是和索尼谈判的不止张煌言,还有大明外相赵诚的得意弟子方仕宁。

面对索尼的质问,方仕宁淡淡地反问:“我们什么时候答应在谈判期间罢兵了?”

眼见方仕宁不认账,索尼目光转向张煌言,道:“张见习,你不是说你会把我们的诉求转告宋王殿下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转告了啊!”

张煌言一脸无辜,摊摊手,道:“不过宋王殿下没答应,而且这事我们又没有缔约,就算我们大明天兵进攻盛京,也很合理吧!”

张煌言的回答让方仕宁不禁击节赞叹:“张见习说得好啊!”

吕宋外事学院院长赵诚曾经有言:我们没签过字的纸,就是厕所里的屎;我们签过字的纸,有时也可以用来当厕纸。

张煌言虽然没有在吕宋外事学院读过书,但是他居然能无师自通,领悟到外交事务的精髓,一看就很有外交天赋嘛!

假以时日,张煌言肯定能成为一位合格的外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