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呀,我最近才见过她一次,问她说是做服务行业的。”
陈亦珊见李华清表情如此怪异地问起司马燕,显然是他知道她是在做什么工作,而且还不是很光彩。
李华清点燃一根烟,翘起二郎腿,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说:“她在富丽大酒店上班。”
“哦。”陈亦珊努力维持着表情平静,心里却松了口气,还以为司马燕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原来是在酒店工作。
“你不知道富丽大酒店?”看到陈亦珊这般淡定,李华清满脸诧异,她的老乡在那种地方上班,她竟然毫无反应。
“富丽大酒店我知道,我偶尔会经过。”
“那你不清楚里面上班女人的工作吗?”
陈亦珊缓缓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是做服务生吗?”
李华清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嘴角浮起笑意:“富丽大酒店三四五层是休闲会所,男人放松的地方。”
随即压低声音,向她解释工作实情。
“你说的可是真的?”陈亦珊听得脸上一阵发热,涌起一丝羞涩,随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她怎么也想不到,司马燕竟然会去做这种工作。难怪之前问她时,她遮遮掩掩,不肯细说工作性质。
这下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怪不得她和她的同事穿着那么暴露。
“千真万确。”李华清笃定地点点头。
没一会儿,陈亦珊强自冷静下来,目光紧紧盯着李华清,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她在里面做这种工作的?”
李华清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讪讪一笑,回应道:“我今天刚到陈店,坐了那么久车,浑身酸痛,就想去富丽大酒店放松一下。到了之后随便点了个号,没想到来上钟的就是你小老乡。不过她虽然全程红着脸,和我倒是有说有笑。”
“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陈亦珊声音陡然变得冰冷,眼神中满是厌恶。
李华清察觉到陈亦珊的情绪变化,尴尬地笑了笑,急忙说道:“我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们是朋友,而她是你老乡,我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堕落下去,想让你去劝劝她,让她换个工作。”
听他这么一说,陈亦珊心里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淡淡地说:“华哥,谢谢你。”
两人又聊了几分钟,李华清便起身告辞。
陈亦珊把他送到门外,回到沙发坐下,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刚才的事。这时,李丹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表妹,李华清来做什么?”
陈亦珊叹口气,将司马燕在富丽大酒店上班之事如实相告。李丹听完,眉头紧皱,嫌恶道:“小燕怎么这么不检点,干这种事 。”
陈亦珊沉思片刻,语气坚定地说道:“老乡一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下去。我会找个时间把她叫来,好好劝劝她,让她换个工作。要是她不听,那我也实在无能为力了。”
过了两天。
这天下午,陈亦珊坐在办公室里,看到桌上的手机,又想起了司马燕的事。犹豫再三,她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司马燕的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接通了,陈亦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小燕,在干嘛呢,忙不忙?”
电话那头传来司马燕慵懒的声音:“不忙,我才睡醒没多久。亦珊姐,你有事吗?”
“是的。”陈亦珊微微点头,说道,“我有事想跟你好好谈谈,你能过来一下吗?”
“可以,不过得等一会儿,半个小时后去你厂里找你行吗?”
“好,到时你直接到二楼我的办公室来找我。”
挂掉电话后,陈亦珊放下手机,心里却有些忐忑,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开口。
半个小时过去了,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吧。”陈亦珊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
司马燕推开门进来,手持银灰色包包,扎着马尾,依旧浓妆艳抹,眼线清晰,假睫毛浓密。身着条纹斜角雪纺衬衫,下摆打了个精心的结,内搭白色抹胸,下身黑色超短裙,脚蹬银色高跟鞋,每一步都摇曳生姿 。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陈亦珊给她泡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尽量挤出一丝微笑:“小燕,知道我今天叫你来是为啥事吗?”
司马燕抿嘴一笑,眼神闪过一丝了然,点点头:“应该能猜到一点,是不是李华清跟你说了什么?”
陈亦珊没有隐瞒,坦诚地说:“没错,前两天李华清来找我,把你的工作都跟我说了。”
司马燕神色平静,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随后淡淡地说:“亦珊姐,我能在这儿抽根烟吗?”
陈亦珊惊讶地挑起眉:“你还学会抽烟了?”
“嗯。”司马燕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麻木。
“那你抽吧。”陈亦珊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阻拦。
司马燕从包包里拿出一包荷花香烟,动作娴熟地抽出一根,点燃后深吸了一口,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优雅却又透着几分落寞。
陈亦珊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涩,心想:她这是彻底对自己放弃了吗?
司马燕抽了几口烟后,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对,我的工作性质,就是让男人放松。那天的客人不巧是李华清,我就隐约猜到他会来跟你说。”
“陈店这么多内衣厂,你为什么非要去做这种工作?你就不怕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吗?”陈亦珊满心不解,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在她眼里,司马燕本是个很不错的女孩,怎么就走上了这条路呢?
“我有啥好怕的,我都离婚了。”司马燕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抽着烟,翘起二郎腿,小腿随意地晃动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陈亦珊眉头紧皱,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虽然离婚了,但日子还长着呢,你还能再找个好人家。可你现在做这种工作,不光自己名声难听,还会让你娘家人跟着丢脸。要是你爸妈知道了,得多伤心啊,你想过没有?”
司马燕听了,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眼神中却满是痛苦:“亦珊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在家当了几年全职妈妈,跟社会都脱节了。离婚后出来,我根本不知道能干什么。虽说以前在陈店工作过一年,可我只会做一点接花面的活儿,而且手脚又慢,挣的钱根本不够养活自己。我实在是没办法,才去做那种服务性工作的。”
陈亦珊的表情变得严肃而凌厉,毫不客气地说:“我只知道你这是在堕落,是在作践自己!你现在这个样子,没人会同情你,只会招来别人的嘲笑和唾弃。你好好想想,要是你前夫知道你离婚后干起了这种工作,他会怎么想?他肯定会庆幸自己跟你离了婚!不管你们当初是因为什么离的婚,你都应该争口气,让自己过得好,让他后悔!这才是你现在该做的!”
司马燕沉默了许久,房间里只有她抽烟时发出的微弱声响。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陈亦珊,声音低沉而颤抖:“你知道我是怎么离婚的吗 ?”
陈亦珊被她眼神看得心里一紧,隐隐觉出离婚背后有隐情。刚要开口,司马燕猛地低头,双手抱头,“我做留守妇女第三年,出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