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土地纠纷
杨晋搀扶着秀秀从后门走出去，奶奶一行人从前门踏了进来。只有陈立芊一个人，奶奶冷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阴沉地问：
“怎么，兰董事长是不是在家养尊处优呢？但是今天这事，恐怕仅凭你陈董事长一个人说了不算！”
“奶奶，什么事你先跟我说，回头我回去告诉秀儿就好。”陈立芊非常客气地解释着，“秀儿已经六个月了，不方便出门，何况这里也没什么事，我自己能忙得过来。”
“那是！虽然你先认识小泽，但你只是妾室，这等大事当然要由正妻拿主意！”
极具侮辱和挑拨离间的性质，陈立芊忍住内心的委屈与怒火，和声和气地与奶奶纠缠着：
“奶奶说得对，而且这个时代也不能有‘妾室’之说。所以，我只是受江太太聘用，才在这里监督的，请奶奶有事说事，没什么可挑拨的。”
如此委曲求全的话，就“躲在”棚子后面的秀秀听得咬牙切齿的。她想现身，却被杨晋拉住了，因为谁都知道，此时最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嗯，是老太太我愚昧了。想来你们也一起走过大半生了，我这点技俩怎能撬动你们的感情呢？”奶奶阴阳怪气地说着，在刚刚秀秀坐过的位子坐了下来，
“说正事！陈董事长，麻烦你到外面叫那些人停工。我今天回来，是想告诉小泽，这块土地是我江氏族谱中明文规定禁用的土地，任何人不得私用！”
“哦，原来是这事呀？”陈立芊笑了起来，俯身对着奶奶低声问道，“原来您老人家记得族谱中的记载呀？那么奶奶，有个问题我想······”
“住口！”吃过一堑，奶奶恶狠狠地仰起头，回击道，“那是我们的家事，由不得你一个外人来管！”
“是吗？”陈立芊又大笑起来，笑得比前面的还大声，“既然是你的家事，那么江木泽是不是属于江家、江木泽的父亲江志铃是不是你们江家的长子呢？奶奶，这事你可要想好了！只要有一个是，那么作为江氏长孙媳妇的秀儿就绝对有权动用这块土地！”
“放肆！”奶奶气急败坏地站起身，因年迈身体不平衡，晃了两下又坐了下来，力不从心地喝道，
“哎哟，你们陈家管太多了。我希望你马上交出江氏族谱，否则我要告到你们陈家倾家荡产，别以为江小江长得像小泽，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哟哟，奶奶，别气坏了身体，晋祖大典还需要您老坐镇呢！”陈立芊得瑟着，在奶奶身边坐了下来，解释道，
“咱们有话好好说嘛，别把我儿子扯进来。就算你真要告我，我当然愿意奉陪啦是不是？因为我的财产全部都来自你的小泽，包括养猪场的股份，和存在南昌某银行的几十亿定期存款。
这些钱都是江木泽的，我一分都舍不得花，就盼着有朝一日让你们江家人来告回去呢！关于族谱呢，真不在我们陈家人手上，只是见过而已。
记得那天，那个江伯伯也太粗心大意了，居然把如此贵重的物品放在凤洋龙宫的一个角落里。幸好凤洋境的村民都是本分之人，不然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呢！”
说好的不得瑟，结果字字句句都在不失得意之词，听得那一群人气坏了。
“混账东西！这个姓金的（江爱华的原姓）别让我逮着，我非剁了他不可！”人群中不知谁发着牢骚，奶奶接着一声令下：
“去，搜遍凤洋境也要把族谱给我找回来！”
一群人出去了，陈老先生和彭会长回来了。亲泽派嘛，都很有素质，客客气气地给奶奶行礼后，陈老先生说：
“老郑，别见怪，因为目前为止，你们江家还没正式承认小泽，所以我们不能为您所用。”
“为什么要正式承认？难道要我这个老身骨给他赔礼道歉吗？”无论说什么，奶奶就是不透露那方面的丁点信息。
无奈，秀秀和杨晋缓缓走了进来，在悄悄的脚步中冷不防地又发出了嗲嗲的声音：“奶奶，秀儿怠慢了，请奶奶见谅！”
奶奶吓了一跳，扶着江志才的手臂站起了身，一副谁都看得出来的假情假意对着秀秀：
“哦天呐，秀儿真是尽责，挺着个大肚子还往这儿跑呐！不过也好，这里这么多人，我只问你，这块地是凤洋境禁用的土地，是谁让你在这里兴建祠堂的？还有，你明明看过祠谱了，那么你们决定让这祠堂姓什么？”
奶奶没有像喝斥陈立芊那样唬秀秀，秀秀便也更柔和了：
“奶奶，这是族谱记载的内容让我们用的。因为江木泽姓江，是户籍部给的姓氏；而土地，也是经过政府审批的，都合法合规。至于祠堂的姓氏，我决定不继承你们的族谱，新建族谱的开山宗主自然是我丈夫。不知您老有意见吗？”
“当然有意见！”完全被秀秀柔弱的表象带偏了，奶奶又大声地吼了起来，“这土地有史以来就属于我们江家，即使小泽想自创门派，也要先经过我们的允许，然后再去向政府申请！”
“奶奶，”秀秀极其小声地说，“您是不是把自己当作土皇帝啦？凤洋境的土地谁种谁收是没错，但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属于国家您不知道吗？幸好这里都是自家人。”
“是，是国家的。”奶奶瞬间蔫了下来，也才醒悟过来自己根本承受不住秀秀这看似柔弱、实则强大无比的言辞。
停顿了一下，奶奶一反状态，没好气地说：“好，既然政府批准了，我们也做个顺水人情。我开个价，就眼前这面积来看，接近两亩地，你让小泽给个一千万意思意思吧？”
听得此言，秀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奶奶，这么说来你是真想让江木泽自创门派啦？要知道他如果真的成为开山宗主，那么你们凤洋境江家的祖祖辈辈必将名声扫地。而且，这一切都是毁在你们老一辈手上，到晋祖那天，全世界人骂的，只能是仍然健在的你呀！”
“你？”听完秀秀的一通解释，奶奶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老了，“行，土地我暂且不追究，但兴建祠堂我们必须出资，晋祖大典的话语权必须归我！”
“奶奶，不用了。建造祠堂的资金，是由天下江氏筹集完成的，有多余而绝无不足。不过，到时候晋祖大典，您老可一定要来哦！至于有没有话语权，就交给江氏子孙来定夺吧。奶奶，这泥土路湿滑，您老可要小心点儿！”
完全拿捏奶奶，人们也听出了这是女主人的驱客令，奶奶一行悻悻地走出了门。
奶奶终于离开了他们的视线，陈立芊欣喜地抱住秀秀，又是亲昵夸奖，又是抚摸那鼓囊的腹部安慰，好不幸福。
这是那老年痴呆为妻子设计的稳赢的局，也是那份遗嘱的威力。无论是从外人的立场，还是亲人的角度，奶奶都拿秀秀没辙。
虽然奶奶老了，智商不够用，但无论怎样她自己都清楚，如果跟秀秀明着干，到最后必然得不偿失。所以，她要先找回祠谱，然后才能在晋祖大典上拥有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