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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一颗不变心 > 第23章 保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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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保姆姐姐

事不宜迟,帼伟把手头的工作交给弟弟,陈立芊也叫来了占父帮忙。这样,帼伟才放心离开,专心入住乐月湾。

把帼伟带回家,秀秀来到露台上,温柔地令西装革履的丈夫收起在地上玩耍的双手:“江木泽,你记得你是江木泽吗?”

“嗯,我是江木泽,你是谁?”

“我是秀儿,你永远的秀儿,记住了吗?”

“哦,记住了。”

很乖,一点都不闹,却根本没把杨晋和身边两位曾经的爱人放眼里,帼伟很难受。

如果说一直让帼伟留在养猪场,她也知足。可是当自己的初恋没有预想的那么好时,她那坚持了二十年的精神便会再次萎靡。

最令她戳心痛的,还是那房间的墙上和天花板上的风景!如果说陈立芊能看懂那其中的故事,那么星海广场呢?

她在房间里停留了许久,直到眼泪扑簌簌地留下来,才发现眼前的男人依旧像从前那么听话。可是他今天还会听自己的话吗?她擦了擦泪水上前一步,柔声叫道:

“小泽,你还记得我吗?”

小泽愣愣地看着,陈立芊小声说:“不用试了,也不用对别人隐瞒。墙壁上的风景,是他担心自己会忘记,才那么做的。可是现在,他还是忘记了。”

真的不用试了,帼伟收起难过的表情,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还有多少当年的记忆。为解除僵局,秀秀对丈夫介绍道:

“江木泽,她是秀儿给你请来的保姆姐姐,喜欢吗?”

“保姆?保姆是用来干什么的呢?”江木泽那空洞的眼神还是停留在帼伟脸上,让帼伟戳心的难过,眼泪也泛满了眼眶。

“保姆呀,就是帮秀儿做一些平时给你做的事,比如喂你吃饭,陪你玩。不过这个漂亮的保姆姐姐,还会讲故事和弹钢琴给你听。”

秀秀说着,江木泽听着,把飘忽不定的目光移回到妻子脸上,黏糊了起来:“哦,钢琴是什么呀?”

“钢琴?”秀秀颇感尴尬,杨晋立即下楼去。秀秀解释不来,帼伟趁机上阵,低微地说:

“小泽,钢琴是一种乐器,它会发出令人感到很舒服的声音。等一下就让姐姐教你弹好不好?”

“哦。”江木泽应答着,转而抓紧了秀秀的手,“秀儿,她是不是骗我的呀?”

“放心吧,秀儿不骗你,保姆姐姐也不骗你。以后呀,我们都是一家人,好不好?”

“好吧,我听秀儿的。”

对于老年痴呆的江木泽来说,他没有拒绝的思想能力,只相信秀秀也不像只是嘴上说说,更因为秀秀是绝对温柔的。有了前车之鉴,秀秀这次完全把丈夫当作三岁孩子来关照了。但帼伟不同,因多年未接触,她对他的向往还停留在那次结婚前的热恋期。

下午,接到电话的人们都来了,最先到家的当然是在建造祠堂现场的两位老先生。

钢琴是个笨重的东西,两位老先生实在帮不了杨晋的忙。最后,还是同样怀孕四个月的杨菁妮,和丈夫以及周明远配合着帮忙抬到了露台上,并着手搭建起了防雨棚。

秀儿不在身边,见到那么多“陌生人”,江木泽只能躲到保姆姐姐身边。刚开始,帼伟很不习惯;渐渐的,在大家一番又一番的折腾中,她才慢慢地接受了现实。

当家人们都离开了露台,帼伟开始尴尬于不知从何开始。还从青泥洼桥开始吗?还是从面试开始?她不知道。因为多年的孤独生活,也令她忘记了充实的生活为哪般。

正在她不知所措苦思冥想时,只听得“抖”了一声,那“孩子”忽而开心地笑了起来。她顿时计上心来,拿来两条凳子放在钢琴前,娴熟地恢复了热恋时的状态。

她伸出一双年老渐衰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握住江木泽的双手,亲切地说:“来,我教你。”

有点生硬的语气,令江木泽的手缩了一下。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从前那么霸道了,而她那占家千金的霸道也已不复存在,便尽力掩饰内心的卑微,尝试道:

“江木泽,我教你,因此我就是你的老师,好不好?”

“老师?”此二字熟悉,江木泽在大脑里搜索起来,自言自语式地嘀咕,“老师是谁?”

“老师是我呀,是你的保姆姐姐呀?”

“哦。你没有骗我吧?”

被这么乍一问,帼伟还是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慌张地解释起来:“老师不会骗你,就像秀儿一样爱你,好不好?不过话说回来,老师没秀儿那般强大。你真是有福气,居然会在工厂里找到一个如此完美的妻子!”

“老师,妻子是什么呀?”

乍一听,帼伟立即放松地大笑起来。笑声传入江木泽耳朵里,那一片空白的大脑里似乎有了影像,便也听话地顺着老师的教导在琴键上抚弄起来。

笑声传到楼下,把正在商谈正事的家人吸引了上来,拥挤着趴在门边窥探。那具有幸福魔力的笑声停了,随即传来的便是断断续续的琴音,听得人们的心里舒坦了。

很舒服,秀秀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意,芊姐也不禁感叹:“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门口正在小声说笑,钢琴前的两人也跟随断续的琴音聊起了曾经的遗憾。在江木泽没有节奏的弹指间,帼伟念叨着:

“小泽,告诉你一件事,我把咱们大连的房子捐了,包括里面的所有物品,一样都没拿回来。我记得那个房间里,有你最帅气的照片,有我们在乌兰布统拍的婚纱照;还有我们的孩子,和孩子的衣物。

我以为一直都是我自己在用心,你早就把我忘了,哪曾想,你熬得比我还苦。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其实在我和爸爸妈妈离开国土后去了冲绳,立伟一直没走。他整天跟踪你,生怕你出事,直到你们离开大连。

立伟把你放在邮箱里的话带到了日本,却始终不让我知道。后来,爸妈为了让我好起来,带我跑遍全球到处游玩,就是不让我回国。几年前,我们游玩到坎城,我爱上了那里的沙滩。在行李搬运中,我看到了那本便笺。

那时,我多么恨我爸妈!可是彼时,我已无能为力,因为我们穷得连生活费都要靠立伟到外面打零工去挣了。

对不起,我现在没能力爱你,也无法弥补当年的亏欠。能做的,我尽量吧。”

帼伟从琴键上收回双手,用衣袖拭了拭潮湿的脸,江木泽委屈兮兮地问:“老师,你怎么哭了?是立伟欺负你了吗?”

闻言,帼伟一下惊住了,陈立芊从门外冲进来,惊喜地问:“江木泽,你记起来啦?你记起立伟啦?”

“哦。我记起立伟了。立伟是谁呀,我为什么要记起他呢?”

一句话,又令大家陷入了失望,秀秀被卡在门前,半天都缓不过神。

失望,是偶然的,也是在那么一瞬间;但是痛惜,是永远无法抹除的。因为那些过往,已成为此生最致命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