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佩实在是进退两难,但幸好,有人替她做了决定。
嘉贵妃很快就到了,见容佩还在为难,挑眉道:“作死的奴才,你主子都叫成那样了,你竟然还在这儿晃悠?!”
她神色高傲地摆摆手:“拖下去,打。”
容佩尖叫起来:“嘉贵妃非要在这时候报复吗?奴婢死不足惜,但姚嫔娘娘怀的可是龙嗣啊!”
嘉贵妃似笑非笑:“你不就是怕本宫不给姚嫔叫太医吗?放心,本宫来的路上就让人去叫了,应该也快到了。”
容佩根本不相信:“奴婢……”
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江与彬匆匆进来了。
她吃惊地看着嘉贵妃,脑海中忽然闪电般划过什么:“是你……”在安胎药里动了手脚!否则!怎么可能会算到主儿今晚生孩子?!
嘉贵妃瞥了她一眼:“太医你也见了,安心下去受罚吧。”
挥挥手,自然有强壮的宫女嬷嬷抓她下去掌嘴。
江与彬全然当做没看见,过来拜见了嘉贵妃:“微臣……”
嘉贵妃淡淡道:“等着,本宫还让人去请了张院正,免得她死这儿了,倒是要把这口黑锅盖在本宫头上。”
江与彬后脊背发凉:“……是。”
他也不知道嘉贵妃是敌是友,毕竟明面上这贵妃娘娘可跟皇贵妃是死敌,但她请的张云……就又显得很刻意。
屋子里的惨叫声越发大了,可众人没有一个敢动的。
嘉贵妃挑眉:“之前安排好的接生嬷嬷呢?去啊!都动起来!”
众人如蒙大赦,进进出出地去给如懿准备东西。
如懿久等不到人进来,痛不欲生地正在呼喊,就见众人哗啦啦冲了进来,忽然就有条不紊地开始准备接生了。
她满脸冷汗:“容佩呢?叫她过来!”
赵嬷嬷挤出笑容:“主儿别怕,容佩她忙去了,奴婢扶着您先去产房。”
如懿一巴掌拍开她的手:“滚开!皇上呢?有没有去通知皇上?”
赵嬷嬷被打了,也半点儿不恼火:“自然有人去告诉皇上和皇贵妃,您就放心吧,咱们先去产房……”
她顿了顿,笑道:“或者你要是非要在这儿生也行,大不了以后您伺候皇上的时候,去偏殿。”
如懿又气又恼:“你放肆!”
赵嬷嬷都无奈了:“您就是再想训斥奴婢,也等您把小阿哥生出来了吧?”
如懿觉得她的态度好得有点儿吓人,眉头紧皱,又叫容佩。
赵嬷嬷无奈,只能出去禀告:“贵妃娘娘,我们主儿非要容佩过来,才肯挪去偏殿的产房。”
嘉贵妃皱了皱眉:“真是爱胡闹。”
随手一抬手指:“那就去把容佩给她送回去。”
赵嬷嬷感激地连连磕头:“多谢贵妃娘娘允许我们主儿任性!”
没一会儿,容佩就脸颊红肿地回来了,匆匆进了正殿。
嘉贵妃冷笑着看着容佩进去,眼底全是恶意。
既然这么爱诬赖人,那她高低得让如懿如意。
正百无聊赖,就见嬿婉过来了,她顿时挑眉一笑,起来行礼:“皇贵妃来得及时啊。”
嬿婉看她:“怎么就早产了?这才七个月。”
嘉贵妃摸了摸头发上的头饰:“臣妾也没干什么呀,谁叫她到处打听臣妾的消息,臣妾就赏了她几个嘴巴子,竟然就诬赖起本宫来了。”
她讥讽道:“还是一如既往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当回事啊,竟然为了诬陷臣妾,故意早产!”
她故意做作地学豫妃撒娇:“娘娘,你可得给臣妾做主啊!她这想害死臣妾!”
嬿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本宫自然会详查此事。好了,看这里还算是顺畅,你坐着歇息吧。”
连翠忙扶着嘉贵妃坐下了。
没一会儿,众人陆陆续续都到了。
弘历最后一个来,他来的时候,如懿才从正殿里出来,往产房里挪。
弘历眉头紧皱,看着衣摆上都是血的如懿,长长的睫毛下全是阴翳。
如懿鼻子一酸;“皇上……”
未语泪先流,好一派伤心难过的脆弱模样。
弘历走到了她身边:“怎么现在才挪动?”
如懿哽咽道:“皇上,嫔妾……”
嘉贵妃大声道:“皇上可别觉得是我们想谋害她,之前无论谁劝她赶紧去产房,好让太医们方便诊脉,也方便宫女嬷嬷们替她接生,可她硬是不肯,还是听见进忠吆喝您到了,她才忽然就出来了呢。”
她阴阳怪气,白眼翻得要上天;“要不是见了姚嫔的做派,臣妾还真是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临产的妇人,不着急肚子里孩子的安危,只一心想着勾引男人的呢!”
如懿眼圈蓦地红了:“皇上!是嘉贵妃害得嫔妾早产,还殴打容佩!”
嘉贵妃毫不相让:“你到处打探本宫的行踪,不就是栽赃本宫害你早产?你这容佩不赶紧给你请太医,站在门口挡着大门还不叫本宫进,本宫打她两巴掌怎么了?你一天还挨五十个呢,多大点儿事儿?不都打完了给你了吗?”
如懿气得浑身哆嗦,身下的血汩汩往下流:“你!你!你欺人太甚!”
嘉贵妃惊呼出声:“皇上您快教训教训她啊,她自己想死也就算了,还带着龙嗣呢!真是的!太医呢!别管她愿不愿意了,快给她诊脉!”
李哲立刻上前。
如懿大叫:“别碰本宫!”
弘历脸色难看:“你果然从来不在乎跟朕的孩子。”
从第一个到这第四个,但凡她有半点儿在乎,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还想着争风吃醋陷害别人,而是赶紧让人顾着孩子了!
看看嬿婉,嘉贵妃,这两个每次遇喜都多小心啊,嬿婉连当初生机断绝的时候,都没忘了孩子呢。
他忍着烦躁看着如懿:“这孩子你到底是生还是不生?”
如懿看着弘历冷漠厌烦的样子,心一直往下坠:“她们……想害死我啊……”
弘历皱眉反问:“是她们想害死你,还是你自己在作死?”
如懿如遭雷击:“皇上竟是这样看嫔妾的吗?”
弘历再次反问:“你是想带着孩子就这么站在这儿,跟朕打这些没有用的口水战?如懿,你到底是有多恨朕,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杀死朕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