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两人又聊起了段小舟供盐的生意。
玉竹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段小舟的生意,
但段小舟在一些不紧要的事情上,
基本上都没有对她瞒着。
这会儿沈清楠提起这事,
玉竹也就一五一十地把整个事情经过都给沈清楠说了一遍。
沈清楠这会儿才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细节,
又忍不住夸了段小舟几句:
“段小舟懂得自己想法子了,有进步了。”
玉竹却撇撇嘴,小姐是没有看到那天晚上段小舟痛哭的样子,
可真是丢人极了,不过她也知道那是段小舟压抑的一些感情宣泄,
而且,从那之后,两人的感情愈发深了些。
她也就不拿出来与小姐八卦了,
多少有些很难启齿,
而且,她也觉得,段小舟虽然在家里有些幼稚,
但在外面,那可真算得上八面玲珑,得心应手。
见玉竹脸上表情变幻,
沈清楠也知道她应该又想起了什么与段小舟有关的事情了。
情侣之间嘛,总有些不可为外人道的乐趣。
沈清楠也不追问,“你问过没,明天就满二十一天了,
庵堂有些什么流程要走?”
“问过了,庵主说,
一般最后一天,都是由小姐跟着庵堂里安排的师父,
一起念完抄写的这些经文,
再在佛祖面前供奉上三七二十一日,
后续就由庵堂再举行一个仪式,
焚于佛祖像前即可。”
“哦,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
沈清楠确实不太想真的坐在这里抄经:
“还差多少没有抄完。”
玉竹整理了一下,指给沈清楠看,
就差一本多一点了,今日是肯定能完成的了。
“哦哟,我可怜的玉竹,
这些时日,可是把你的手给抄累了吧。”
沈清楠可是知道,那些经书有多少,
玉竹虽然识字,但也识得不多,
最多不过是学过一两本启蒙的书。
这经书里的文字晦涩难懂,
玉竹居然抄写到这程度,也是挺不容易的:
“就是这字,很难评。”
玉竹知道沈清楠又在取笑她,
也是毫不在意:
“不好看也写了这么多了,
这剩下的我今日也把它抄完了,
等明日好一起供到佛前。”
沈清楠伸了个懒腰,
“真不要我帮着抄些。”
“我抄不就等同于小姐抄嘛,
何况这字迹,我这难看的字,
怕是小姐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的,
就让我全部完成吧。”
玉竹把带来的食盒打开,
里面有白竹精心储备的素食,
还保着温呢:
“小姐,你在旁边看书也好,吃东西也好,
好好休息一下吧,这么多天在外面,
肯定是累着了。”
虽然沈清楠表情轻松,但玉竹就是觉得,
小姐出门在外是吃了苦了,
还有那博勒跟在旁边,
不能帮上一些忙,怕全是小姐在照顾他吧。
小姐这心肠也是恁好了些,
对她们这些丫鬟都这么好,
何况是故人的情份。
只是,故人的孙儿?感觉故人年纪挺大了,
应该是小姐爹娘的相识吧。
玉竹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这事她便放在一边了,
那博勒说话,惜字如金的,
玉竹愣是没有听出他的口音,
其实是与中原地区差别很大的。
玉竹坐得端端正正,开始抄经,
这些日子抄经,玉竹的字也是越来越清秀,
玉竹想着虽然沈清楠用这个借口外出,
但内心里肯定也是忧心着爹娘的,
这经,玉竹是很认真地在抄,
小姐没有时间,但她有啊,
字迹端正,也能体现她的诚心,
她可是小姐的人,这不也代表了小姐的一番诚心嘛。
对哦,都还忘了问小姐这一趟的收获如何,
不过看着小姐轻松的样子,
应该还是有些收获的。
玉竹的心情也随着好了起来,
抄经也抄得愈发认真了。
沈清楠却是拿起了一本闲书,
斜倚在靠枕上,看了起来。
这些日子确实有些奔波了,
终于又闲了下来,怎么能不好好享受一番。
第二日,玉竹把沈清栖抄的经和自己抄的,
一并都拿给了庵堂的师父,
全都供在了佛前,
沈清楠见沈清栖也如此认真,
也是咂舌,所以,只有她一个人演戏,
其他人都是把这事当真的在办呗。
把所有的流程走完,
出得庵堂,段小舟,沈清栖一众人,
都在庵堂外等着了,
玉竹按沈清楠的吩咐,
又给庵主多加了些银子,
庵方亲自送沈清楠出门。
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沈施主一片孝心,上天可见,
庆全庵欢迎沈施主随时光临。”
沈清楠有些恍惚,抬头看看,
是庆全庵没错,这庵主,
笑得自己差点以为来到了娱乐场所,
当下也是客气:
“这些日子,小女在庵堂,
受烟火熏陶,竟是又悟了不少,
以后也是会常来,多有打扰了。”
庵主竭力克制自己的笑容,
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肃穆一些:
“阿弥陀佛,沈施主佛心坚定,
善哉善哉!”
与庵主再次告别,
沈清楠这才举步下台阶,
刚走完,眼前一花,
沈清楠下意识一闪,
突然想起自己会功夫这事,
所有人都是不知道的,
连忙改作无意地矮下身子捡东西,
刚好避了过去。
抬眼一看,好嘛,
博勒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这会儿正看着她撅起了嘴。
对不起,她以前看视频时,
怎么会觉得有个小鹿般湿漉漉眼睛的小男友是件幸福的事呢?
这大庭广众的,沈清楠也是入乡随俗的,
有些觉得丢人,
“你干嘛呢,说了多少回,
别一副被人欺负了的表情,
你这个样子,真的很违和。”
训完这话,沈清楠这才看向众人,
行吧,家人们都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
“回去再说吧,走。”
沈清楠真觉得丢不起这人了,
拉着博勒,领着还没有回过神的众人,
就往前面走,走得急了,
玉竹在后面叫她都差点没听见,
“你说什么?玉竹?”
沈清楠问,玉竹指着另外一条路,
“小姐,我们租了个宅子,这事是给您说了的。”
“哦,没错,怎么,我走错了啊?
行,走。”
沈清楠换了个方向,
继续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