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流民瞬间呆住了,
原来真的有人能为了他们将自己的生死渡之身外,
刘通看着那边如同下饺子一般的场景,
眼睛瞬间就红了起来,
一把丢掉手里的工具,
对着流民中的青壮年喊道:
“郧州的的老爷们从来都不比人家差,
郧州的爷们也不是躲在背后的怂货,
沂王身份那么尊贵的人,
都能做到如此地步,
我们这等卑贱的人,
又怎可以厚着脸皮躲在后面。”
刘通说完一把扯掉自己的衣服,
用自己的独臂夹了一块石头,就跳到了江水中去,
而他后面一个个青壮年有学有样,
纷纷一把扯掉自己的衣服;
纷纷抱起地上的石头向缺口跳去。
“噗通~”
“噗通~”
络绎不绝的水声传来,革命军和流民中的青壮年一个接一个的跳了下去。
“这………”
内阁首辅王文看着眼前的景象,
吃惊的张大嘴巴说不出来话。
王文以前救过无数次灾,
你现在惨烈的也有不少,
但是每次都是衙役们敷衍了事的放一点粥,
灾民们饿死一大部分老弱,
等人饿死的差不多了,
再由官府进行编户重新安置,
每一次出现灾情都是一个惨绝人寰场面,
官府冷漠,
灾民们也是毫无生气的等死,
但是现在,
现在怎么都变了,
怎么一个个都变得毫不畏惧生死了。
“啊呜~呜~”
朱见深跳进缺口之后才知道水势有多凶猛,
现在下面站稳有多难,
跳进水中的他还没等站住脚,
就已经被冲的有四五米远,
要不是他当机立断马上趴在地上,
估计会被汹涌的江水冲的很远很远。
“稳住,稳住,
98年解放军可以,
今天朱见深也可以的!”
朱见深一只手紧紧的搂着大石头增加自身的重量,
一只手在抓住水底的树根,意图站直身子,
可是汹涌的江水太过于湍急,
朱见深努力了几次都没能把脑袋伸出水面,
哪怕在心里不停的为自己打气,也感觉整个胸腔憋气憋的快要炸了。
“他娘的,老子又玩脱了!
怪不得历史上大明的皇帝易溶于水,
自己还没有当上皇帝,就他娘的要淹死在水中了。
汹涌的江水中朱见深脸上露出惨烈的笑容,
所以说马上就要淹死了,
但是他并不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
最起码下游的那帮老百姓能活下来了!
………………
“统帅,统帅!!!”
就在朱见深感觉撑不住马上就要淹死的时候,
突然感觉水流好像减缓了许多,
而且还隐隐约约听到了喊声,
朱见深拼命晃动了一下因为缺氧而昏昏沉沉的脑袋,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前方革命军已经筑成了两道人墙,
这才明白水流为何减缓,
朱见深眼底露出了喜色,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奋力的站起,
“给老子起,
朱见深你还不能死,
你还没有杀干净螨虫和狗日的小日本。”
朱见深大吼一声,
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终于站直了身体把脑袋露出了水面。
“统帅~”
一直在寻找朱见深的亲兵汪直,赶紧冲过来把朱见深护住
汪直刚才差点吓死,身为亲兵,
竟然让自己家的统帅身先士卒第一个冲到水里,
这要是沂王出了什么事儿,他的天都得塌。
汹涌的江水继续涌来,
革命军组成的两道人墙在汹涌江水的冲击下显得岌岌可危,
看着革命军脸上的表情一个个全都到了最后的地步了,
好在这个时候,
那些青壮年一个接着一个的跳了下来,
紧跟着有学有样的排着人墙,以薄弱的身体之躯阻挡汹涌的江水。
一道人墙抵挡不住江水的冲击,
那就排两道,
两道人墙还是有些薄弱,
那就排三道,
三道人墙还是不行,
那就四道,
如果还不行,
那就五道,
那就六道,
七道,
八道…………
岸上岸下的人全都疯了,
一个个都跟不要命一样,
脱了衣服抱着石头就往下面跳,
整个决口里满满登登的全都是人。
转眼之间汹涌的江水面对一道道人墙减缓了很多很多,
内阁首辅王文看的是目瞪口呆,
指着下面的人墙喃喃自语道:
“长城,这就是长城!!!
老夫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我大明的雄心壮志…………”
内阁首辅王文在岸边拍着大腿集结赞叹,恨不得当场写诗一首。
可是还没等他想好措辞,
就被一屁股挤开了,
“走开呀!
不要挡路!”
革命军扛着装着泥土的衣服,
一屁股把站在路中间的王文推到一边去,
然后把手里装好泥土的衣服丢到了下方的缺口里,
而下方的革命军正在下面垒起新的堤坝。
随着时间的流逝,
缺口终于被堵了起来,
一道崭新的混合着裤子衬衫长袍的堤坝伫立在刚开始被炸开的缺口上面。
“喔!喔!喔!我们胜利啦!”
一群光着上身的人,
看着江水逐渐恢复平静,
兴奋的是大喊大叫起来。
而朱见深这个革命军的统帅,
大明的王爷,
流民眼中的大恩人更是被所有人举了起来!
“大明威武,沂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欢呼声传的很远很远,就连下面躲避洪水的老百姓也都听到了,
他们看着水势慢慢的褪去,一个个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他们刚建设的家,
终于是保了下来!
…………………
“什么,堵住啦!”
襄阳城里,
襄王朱瞻墡听到手下的报告一脸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会堵上,
汉江的水那么大!”
襄王朱瞻墡一把扯住手下的衣服破口大骂道:
“是不是你们炸的口子太小了,
你们这帮废物,
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朱瞻墡抡起巴掌,就把几个前去炸大堤的手下抽倒在地。
“王爷,冤枉啊!
小的炸的口子,水势之大足以将襄阳城外淹的一干二净!”
几个手下跪在地上委委屈屈的说道。
“那他们怎么可能堵得住,他朱见深又不是神!”
朱瞻墡破口大骂道。
手下马上委屈的解释道:
“那个沂王他根本不是人,
缺口挡不住,
他就让人抱着石头跳到缺口里面阻挡水流,
然后再用东西盖了一座新的堤坝起。”
朱瞻墡一听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这种明显去送死的事情,那些泥腿子怎么会去干!
你在胡扯些什么!!!”
朱瞻墡根本不相信,拔去刀就要处决了眼前的几个手下。
几个手下被吓得不行,大声的哭诉道:
“王爷,小的真的没有骗你,
那帮人一个两个全都跟得了失心疯一样,
连眉头都不中一下直接就跳到了江水中!
小的远远听他们嚷嚷,好像是说沂王第一个跳到水里了。”
本来手下以为朱瞻墡不会相信的,
但是朱瞻墡听到这句话之后手里的动作却停住了,然后虚脱的坐在了太师椅上面。
因为朱瞻墡意识到手下可能没有说假话,
以他了解到的情况,朱见深那个小儿真的有可能做出如此举动。
朱瞻墡瘫坐在椅子上良久,最终皱着眉头吩咐道:
“去把王府里的地契和细软收拾一下,本王要去京师里面给皇上拜年!”
“啊~~”
手下们一个个都懵了,
不是说藩王无故不得进京吗!
“啊个屁,快去呀!”
朱瞻墡气的破口大骂,
朱瞻墡也不想违反规矩跑到京城里面去,
但是如果不跑的话,
他真的怕朱见深来找他算后账,
毕竟沂王朱见深是有名的神经病,弄不好还真能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