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了不少的信纸上确实是多了几个字,内容意思跟之前那封大同小异,更担着加重恐吓责任以及信封重量的,应该是这里面的警告话语之外,还有四张纸上,是用血书写了一遍她的名字。
看着这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狩野相奈这个事主脸上没有半点焦急样子,反而看着迹部景吾耸了耸肩,“你看,我说的吧,跟之前那个差不多。”
这会儿人站在室外,血腥气不像在先前教室里那种爆发式的逸散那么吸引人,随着连树枝都摇动不了的轻飘飘的风被冲淡了许多。
可是,这厚重的内容,也足以引人注目了。
人家送的都是些不知怎么言于口的“心底话”,两页都算多了,她这倒好,分量十足,拆出这么一沓来。
更何况,走近几步,还能看见那隐约透过纸背的血色。
“这是什么东西啊!”向日岳人语气里带着惊疑与恼怒,“红墨水恐吓信吗?”
“不对,这是……”忍足侑士走到近前处,接过这一沓沾着血污的信纸。
经过这一天的时间,即使信封被一层一层的包裹着,也只能稍稍延缓一点血液的氧化而已,此时的字迹已经是晦暗的暗红色,忍足侑士微微皱眉,他自然能看得出,这绝对不是什么红墨水。
“你们两个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跟之前的一样?”
狩野相奈看看时间,又看看已经在训练中心窗口处张望了两次的健康师,两手抬起做着轻轻下压的动作,“这个事不着急,恐吓说明她暂时还没有动真格的能力或者意愿,先把每周检查做了,不要耽误几位健康师下班。”
听她说的这话,周围几个人一时间脸上神色诡异,心中暗暗吐槽: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呸!
系统性的检查做完,向日岳人看到了自己的报告没了声,别说这会儿还有个恐吓信的事情吊着他,就算没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讨伐”了。
他的身体数据在以往的稳定或者阶段小幅度增长的前提下,这周跟上周额外多跳了将近两个点,这还讨伐什么?不敢说话,再说他大概还得额外付一份教练钱。
哦,也可能是“折鱼”给猫又也说不定。
统计好最新的数据,作为他们这个专属岗位的小范围话事人,松本先生不知道他们是做了什么训练,但是以这个数据表现,他等会可是得好好跟榊监督说一下。
双方点头礼貌示意,放学的放学,下班的下班,报告的报告。
不对,放学的没放学,出了训练中心,想着球场那边进行基础训练的普通部员们可能会使用社办,刚才他们闲聊打趣等人的空地,这会儿的地踩得更平了。
日吉若翻看着这几张重墨书写的大字,越是这种大字,越不容易携带书写人的日常书写习惯,他翻了两下,忽然抬起头看向狩野相奈,“你是不是知道给你写这东西的人是谁。”
他记得刚刚她说的是,她暂时没有动真格的能力或者意愿。
她?
狩野相奈被这句在她听来显得有些“明知故问”的询问沉默了两秒,点头。
她的小纸人在她身上挂过那么久,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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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间里的八乙女香濑此时正抱着一个软枕,无声地疯狂捶打着,总是说不要在什么什么的时候给他们惹麻烦,她做什么了!
八乙女香濑一头埋进被捶打一轮的软枕里,紧攥着拳趴在床上。
是她煽动起这个活动的没错,这个活动也帮助了不少怂包啊,做了好事,她也不过是在其中借了一趟顺风车而已,妈的藤田骏这个废物!
她是特意把血书信件的最后一个中转设置成他们班的藤田骏的,本来是想让他最后在下课之后去送,错开迹部SAmA去学生会的时间,谁想到那个废物临近下课前借口不舒服提前离开了教室。
她还不知道藤田骏不止是提前离开了教室,之后还偷偷溜进了A组后门,找人又代转了一轮,十分尽心且迅速的,让那封血书信件在下课两秒后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封信能被三年级的久保佳看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藤田骏送信的时候迹部景吾还没有离开,他看见了她所写的警告内容,然后把东西带去了开会现场。
从软枕中抬起头,有些焦躁的八乙女香濑曲起右手食指,张嘴咬在指节关节处,想到这里,她现在的注意力就已经不再在于找不找麻烦的事了。
八乙女香濑的脑子里克制不住的猜想着,迹部SAmA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把她的警告信带去了学生会会议室。
在她不太平静的情绪推动下,她的牙关一紧一松,已经几乎是在啃噬着自己的手指,可八乙女香濑察觉不出痛楚,急促的呼吸,透露着她的状态。
八乙女香濑觉得自己还是认得清现实的,知道这警告信被带到会议室去不会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暧昧原因。
她躁动的点在于,是因为收信人在他身旁,让他恰好察觉到了这个活动的不安全,还是因为这个收信人。
抓了抓已经自己有些纷乱的头发,红棕色的微卷长发被她刚刚的那阵暴躁发作搅和地乱成了旧毛毡,已经渗透出血丝的手指这会儿完全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本应该被好好清洁处理的指关节,刚刚逃出主人的齿间,又被左右两根手指夹在中间摩挲。
过了许久,八乙女香濑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抽出了一个装着自己国小旧照的相框,翻到背面,打开了相框的后盖。
藏在自己的照片背后,是一张她刚刚入学冰帝学园幼稚舍时,身穿着崭新的国小制服与一个穿着警服同样生着一头红棕卷发的成熟女人的合影。
不过兴许是为了工作方便,女人是留的一头短发,自来卷的蓬松发质让她看上去像一只温顺的绵羊。
八乙女香濑手腕垫在软枕上,指尖悬空着隔着一段距离抚摸着那个站在她身后的女人,张开了嘴又闭上,在这个家里,她不能说出口妈妈这个称呼,哪怕是睡梦时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