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掀起头儿的闲聊,随着这几个字说出口而没了动静。
狩野相奈抬眼看他,可迹部景吾已经走出了座位,向前走去了。
歪了下脑袋,没想明白他这话的意图,狩野相奈把手上的课本丢进了桌膛,起身跟了上去。
迹部景吾走在前面,眼底深处带着些严肃,他想要搞清楚她刚才那个状态的原因,一则当然是不想真的有人惹到她失去理智,她也完全有能力在冰帝搞出点大事情。
再者则是,高压的危险品一旦爆发,首先牺牲掉的一般都是自己,他同样不想看见这种结果。
在“梦里”见识过她以血染纸,坐在炭堆上与人对峙的样子,他觉得她干得出来。
狩野相奈看着这最后半截通向顶层的楼梯,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来理事长室的次数,似乎都能够说的上一句轻车熟路了。
慢了两步的工夫,看着他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她依旧在门口多站了两秒,不过这次没敲门。
“看样子这个办公室好像是独属于你的。”不知道迹部景吾让自己跟过来是什么事,不过也不影响她调侃人不是?
迹部景吾挑了下眉,海蓝色的眸底是同样的调侃意味:“其他的理事如果来学校视察,会去学校另外设立的理事办公室。”
言外之意,这间办公室,可以说就是独属于他的。
狩野相奈做出了副恍然相,手肘倚放在身侧的沙发扶手上,向着人轻抬了下下巴,“说吧,叫我来是什么事?”
迹部景吾垂下眼,随着视线微微颔首,又在思虑了片刻后决定依旧对她有话直说,抬眼看她,开口道:“你刚刚在课上听到……”
狩野相奈话听到一半就知道了他的意思,叹了口气截断了他的问话,理事长室陷入沉静,狩野相奈紧闭着眼睛,连带着皱起了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还是解释了一句:“室町时代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很糟糕的时段。”
迹部景吾偏了下头,那眼中的神情似乎写着几个字,“只是这样?”
确实,历史的东西,很多时候不同等砸到自己的身上,就不会引起太大的情绪波动,而狩野相奈刚才辐射出的情绪波动,显然不止于此。
这次狩野相奈沉默的时间更久,最后苦笑了一下,说:“你要不要再做一次梦?”
迹部景吾翻开文件的动作一滞,看向此时褪去愤怒,夹杂更多的是疲惫与愤恨的狩野相奈,“如果你愿意的话。”
狩野相奈动作懒散地摆了摆手,“那就周末吧,到时候,我再送你一只新的飞鸟。”
迹部景吾眨眨眼,低头看向手中的文件,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开了个知道对方不会介意的玩笑,“只要不是红色的就好。”
屋子里的沉郁气氛就这么被这句话一下子搅没了痕迹。
狩野相奈闻言果然露出了个无声的大大笑脸,笑过后又“反击”了一句:“那你这次可别再忘记睡醒了得把它拆掉啊。”
这话给自己换回了半个白眼。
再次安静下来的理事长室里只剩下带着闲适的安逸,迹部景吾加快了看文件的速度,狩野相奈头向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课间总共这一会儿的时间,都已经大明大摆的跟着一块来了,也没那个必要再错开那么一分半分的前后回去,索性等着他一起。
……
晚了几秒走出教室的八乙女香濑错过了两人离开的踪迹,走到刚才两步之遥没到的A组后门,看到那个空着的座位,才意识到自己一时着急上头,都忘了,这会儿是他有事要忙的时间了。
提着的心松了口气,可是她站在这里完全能够看清那个原本没坐人的位置,看着原本空无一物的书桌此时桌面上被随手放置着的纸笔,还有桌面下满登登的课本文具。
八乙女香濑感觉被装的满登登的不是那个课桌桌膛,而是自己的胸膛,撑得让人喘不过气。她皱着眉,满心烦躁的左右张望了两下,试图在走廊处找到一个陌生的面孔,不过看了几圈,这想法最后还是落了空。
迹部君是有事去忙了,那那个跳级生又去哪了?没看到人究竟是谁,八乙女香濑心里总觉得毛毛的不太安心。
八乙女香濑总会在第二节课的课间站在走廊“放风”,等着见一面从理事长室回来的迹部景吾,今天的她自然也如往常一样。
看着手腕上佩戴的那块精致的腕表,秒针一下一下的跳动,时间逐渐靠近11:00,八乙女香濑再维持不住以往擦肩而过时的若无其事,开始向着人来的方向张望。
以前这个时间,他该回来了。
走廊上还是那般压抑着喧闹的热闹,八乙女香濑又等了半分钟,她翘首以盼的那个拐角处,终于出现了她期待的那个身影。
刚刚挺直了腰背,准备要整理一下自己不免带着些刻意的神情,紧接着出现在迹部景吾身旁的那个人的样子,让她当即脸色一僵。
眼见着人就要走到近处,她带着些掩饰的低下了头,嘴角向下忍不住轻嘟起唇,眼神涣散,脑子里似乎都跟着空旷了一瞬,她紧咬着牙关,腮边的软肉微颤,怎么真的是支下下签,跳级生还就偏偏是这个人。
垂下的视线看着两个人并肩的脚步,真的就像是路过一个路人一样毫不停留的走过自己的身边,八乙女香濑抬头看向两人的背后,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不停默念劝慰着自己,以前她待在这里时候迹部景吾也是这样的。
狩野相奈主打一个就近原则,步子一转顺着后门直接就进了教室。从来没有走后门的习惯,即便绕远都是走前门进出的迹部景吾脚下一顿,愣了片刻,还是进了门,这教室后门,本来也是留给学生走的不是吗?
身后的八乙女香濑看在眼里,紧咬的牙关蹭着咯吱作响。
果然,自己之前设计出来的那点小打小闹,还是下手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