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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晚知道母亲想明白了一切:“从宫里出来后,娘您明天就去恒王府,等到丧事一过,您就向凌恒提出,把我的嫁妆拿回来。”

北晋有不成文的规矩,妻子亡故,若有子女可以把嫁妆留给自己的子女,若是没有夫家得归还。

“我走之前就已经交代亦竹了,您找她便是,萝曼心思单纯,别让她瞧出来,等离开盛京了,再把实际告诉他们。”

“行,我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娘这就一件一件按你说的办。”

李双晚点头:“还有外祖父和外祖母那里,先不要让他们知道了。盛京城,天子脚下,外面光鲜,实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得处处小心才是。”

朱安禾本也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二老,她已经去见过母亲了,虽说人还很虚弱,但已经没什么大碍。

不让他们知道,也是为着他们着想。

姝儿懂她,自也不会告诉朱府那边的人。

朱安禾只是很心疼自己的女儿:“这么短的时间,你安排好了这么多事,是娘没用。”

是她安排的吗?

不,是顾星言,这条复仇的道路何等艰难,是他披荆斩棘,给了他一条康庄大道。

“有洛洛顾着外祖母的身子,您放心,会没事的。办好这些事后,娘您便早日回西北去。”

“好,我们一起回,咱们一家四口早日团聚。哎呀,快两个月没见老英了,还怪想他的。”

李双晚低了头:“娘,我要出一趟远门,明晚我就要走。”

她欠一个人一条命,得去找他。

这几天对他的思念如洪水猛兽,恨不得立马长了翅膀飞到他的身边。

朱安禾一惊:“晚晚,你要去哪?”

“娘,您放心回西北去,我会照顾好自己。陈平和亦竹,还有萝曼、陈蓉、车夫周伯都把他们接回来。哦,对了还有一个冬儿的婢女也要回来,还有她的家人,把他们送到庄子上去,交给陈平的祖父。”

“不行,娘不放心,你要去哪里,娘和你一起去,其他事你不用操心,他们我自会接出来安顿好。”

“娘,我都多大了,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你一个人,我哪里能放心。”朱安禾又偷偷抹泪,她知道自家女儿要去哪里,那个给她安排新身份的公子,竟是大梁九皇子。

她不知道堂堂大梁九皇子怎么会在北晋,只知道晚晚在嫁给凌恒这几个月里,举步维艰,是他在身后一直默默帮他。

这样的一个男人,无论他是否是北晋人,她都感激。

“晚晚……”

“娘,我得去大梁找他,他现在处境危险,他的母后和兄长被软禁,他一人要对付这么多人,我放心不下。”

“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去,舒大哥他们在沧州与我会合。”

她只敢告诉母亲,去年冬月她去庄子上的时候遇到刺杀,是顾星言救了她,其余的,她怕母亲受不住打击,不敢多说。

等尘埃落定,总有让母亲知道真相的一天。

朱安禾长长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去吧。”

“那赵嬷嬷呢?她是你的奶嬷嬷,你从小就粘她,娘把她也一并带西北去,若是她愿意把她家人也带去都行。”

李双晚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杀意:“娘,您猜周采瑶为何会知道我十六那天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

朱安禾看到女儿眼底的杀气,吓了一跳,忙问:“你是说她背叛了你?”

李双晚恨不得亲手将赵嬷嬷给剁碎了喂狗。

她何止背叛了她,前世,就是她杀了她的儿子,将淳宁抱给她,让她替杀子仇人养了九年的儿子而不知。

她的孩子那么小,她甚至不知道那个孩子是男是女,就被人取了心头血,那小小的人儿,肯定很痛吧。

赵嬷嬷伺候在自己身边十余年,对镇国将军府十分熟悉,三百八十一口被杀,岂会没有她的功劳?

又在后来,与林嫔沆瀣一气,在她被打入冷宫的那半年,受尽了她的欺辱。

“娘,把这个人交给凌恒吧,他会处置。或者,他已经杀了凌恒,你去恒王府不必提提她。”

没了救淳宁的希望,凌恒岂会让赵嬷嬷好死。

朱安禾点头,他们的身边容不得背主之奴。

“那我先去恒王府,把亦竹和陈平二人接出来,你身份换的事得先让他们知道,在恒王府不方便。”

李双晚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个理,点了点头。

“好,那您去了恒王府后,立即就进宫。明天去恒王府祭拜的时候,娘您和殊表妹一道去。今天凌恒看到我,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透着一丝古怪,得让凌恒亲自证明,他所看到的朱容姝,就是朱容姝。”

凌恒太厉害了,不得不防。

这点朱安禾也发现了,若不是陆冬青突然厉喝让众人离开,凌恒根本会想办法弄清此事。

“是谁在说我呢?”朱容姝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姝表妹。”李双晚站起身,将朱容姝拉到跟前坐下,“正在说明天你和娘一道去恒王府呢。”

朱容姝挑眉一笑:“我知道,打消凌恒的把我认成你的念头嘛。”她豪爽地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她们本来就是表姐妹,巧的是李双晚的双眼像母亲朱氏,朱容姝的双眼同样遗传朱家的,大大的杏眼,极为灵动。

三人相视一笑。

正在此时,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

李双晚如今武功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压低声道对二人道:“是许氏和童姨娘母女。”

说罢,闪身进了内屋。

果然,许氏、童姨娘和李双汐三人上门了。

朱安禾装作极度伤心的样子,倒在朱容姝的怀里哭。

许氏眼睛在朱容姝身上打了个转,心道果然是朱家出来的姑娘,和朱氏一样,生得一副狐媚样。

眼圈一红,就一把将朱氏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抱住她就哭:“大嫂啊,你说阿晚这孩子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可怜的大侄女啊,可把二婶的心都疼碎了呀。”

要不是亲耳听到二房对他们一家的算计,朱安禾肯定感动得泪流满面。

朱容姝一把将像条狗一样趴在母亲身的许氏薅开:“二夫人,我姑母正伤心,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你这么肥,像头猪一样的体型趴在我姑母身上,她如何吃得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