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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嬷嬷走上前,将周采瑶撞开,进了屋,自顾自在那桌边坐了,本想给自己倒杯茶的,奈何一地碎瓷,她挑起眉梢看站在那里的周采瑶。

“瑶姑娘,明人不说暗话,大将军夫人当年确实生了双生子。但当初另一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长什么样,哪里有胎记,大将军夫人也许没看到,但我看得清清楚楚。”

周采瑶大惊,脸色发白,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呵。”赵嬷嬷冷冷一笑,看着脸色越来越白周采瑶,“瑶姑娘,飞上枝头就想变凤凰,这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说到这,赵嬷嬷故意停顿了一刻:“毕竟一个双眉之间一颗美人痣,一个眼角一颗美人痣,都红得像血一样,见了之后,实难忘记。更何况,那孩子当年还是我亲手刨土埋的,断无生还的可能。”

周采瑶身子止不住发颤:“你,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给我一万两银子,这件事,从此以后我就烂在肚子里,你当你的金凤凰,我做我的奴婢。放心,那个奶嬷嬷早就死了,她不会来找你要银子。”

“你疯了!”周采瑶尖声喊出口,看了眼外面,忙将声音压低,“我才刚进恒王府没几天,我哪来这么多银子?”

赵嬷嬷站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一万两,一个子儿都不能少。至于你偷也好,抢也罢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看着周采瑶刚还惨白一片的脸因为极度的气愤而渐渐涨得紫红,赵嬷嬷冷声道:“我今天既然敢来,便留了后手。瑶姑娘若要对我下手,你的秘密自有人散布出去。”

说罢,赵嬷嬷朝外走去。

周采瑶正要滑坐下来,又见越嬷嬷转过身来。

周采瑶惊得整个人弹跳起来:“你还想做什么?”

赵嬷嬷冷哼:“没想做什么,就是提醒瑶姑娘一句,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拿到那一万两。”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采瑶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灵魂,跌倒在地,却一个不慎,坐到了碎瓷片上,一摸屁股,一手的血。

周采瑶只想放声大哭。

可她不敢。

天色一点点地暗下去,直到最后一抹残阳也被黑暗吞噬。

李双晚今天和贺家女人一起逼皇上,是不是恒王也会恼她?

若她向恒王告发,殿下看在她对他忠心耿耿的份上,会不会就赏她了?

他们这些亲王,随便哪个手指头里露出一点来,就不止一万两。

她忙站起身,朝院中一名小厮走去。

……

“她真这么吩咐的?”乐潇院中,骆管家将云梦院里小厮来告诉他的话带了过来。

李双晚勾唇,看来前世今生,周采瑶野心依旧。

骆管家点头:“这件事凌恒应该早就知道了,所以属下并没有拦,让那名小厮去了。”

李双晚点头。

“还有就是赵嬷嬷去见了瑶姑娘。”

“赵嬷嬷?她去做什么?”

骆管家摇头:“离得有些远,没听清,但那小厮说赵嬷嬷走后,瑶姑娘的脸色很难看,甚至坐到了地上,直到天黑透了,才爬起来找他。”

李双晚:“我知道了。”

能让周采瑶如此失态的,也唯有她的身份被赵嬷嬷摆在了她的面前了。

当年妹妹是赵嬷嬷亲手埋的尸身,她拿此威胁周采瑶,是想敲诈她一笔吧。

一万两,也不知周采瑶从哪里凑给她。

正如他们预料的那样,李双晚与贺老夫人在去往皇宫的路上,就有人将消息带给了正在白马寺中的凌恒。

凌恒脸色难看,深吸了数口气,才将胸中那股郁气给压了下去。

司珀:“王爷,现在贺大将军府还只是随军记录回京,属下是担心哪天贺家男人的棺椁抵京,王妃也会过去。”

不出事顺顺利利把棺椁送到贺大将军府还好,这若是万一……

皇上已经十分不喜王爷。

凌恒如何不知,随军记录一事,李双晚站在贺府一边已经逼了父皇一次。

二哥所做之事天怒人怨,这几天他的人消息早已传回来,贺家十位儿郎并三万贺家军就是死于他之手。

二哥若是聪明,做足了姿态,亲自扶灵,再买上几副好棺材那还说得过去。

若是不然,在盛京城的大街上弄出点什么动静……

李双晚这蠢货定会替贺家女人出头。

凌恒下令:“让门房给本王守好了,一旦知道贺家男人的棺椁回京了,就拦住李双晚。若敢放她出去,本王要了他们的命!”

司珀:“是。只是,王爷,咱们留在王府的人不多,您看要不要派两个暗卫回去盯着?”

凌恒深吸了一口气,摆手:“有一个人盯着就够了,一个李双晚而已,没了武功,屁的都不是,不用在她身上多浪费人力。”

暗卫在父皇那里都有数,若突然多了,会引起怀疑。

“是,属下明白。”

“血灵子搜到没有?”今天李双晚在外一整天,若东西在乐潇院,没道理找不到。

却见司珀摇头:“没有。几乎将整个乐潇院都翻遍了,也不曾见到。”

“王爷,会不会藏去了镇国将军府?”

凌恒摇头,三日回府那次,他和李双晚一起在马车里,没见她带。

而这之后她也不曾回过镇国将军府,两日后她身边的萝曼倒是回去过一次,但听说是盯着李府的那位二姑娘搬院子的,没带任何东西。

那就有可能她放在庄子上了。

可如此贵重的东西,放庄子上她就放心?冬日潮湿,这东西一旦受潮,一点用都没了。

不管如何,总得让人去找找,芝儿的身子拖不得了。

“乔神医去了哪里?”

“已经出京了。”

凌恒速度写了一封信,封好腊递给司珀:“派人追上去,务必请他回来一趟,若实在不能,也请他写个方子救芝儿母子二人一命。”

司珀犹豫了一瞬,想说乔神医答应替王爷办一件事,如今事情已办完,乔神医未必肯出手。

但他不敢反驳,接过信命心腹去追。

这时,周采瑶派来告密的王府小厮来了。

司珀没让他见凌恒,听了他的话后就挥手让他在原地等着。

凌恒听了司珀的禀报后冷笑一声。

“王爷,王妃这位新寻来的妹妹,此举是何意?她是向王爷投诚?”

“投不投诚的本王不知道,只知道她自以为是。”

“那王爷的意思是?”

“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还不好?”凌恒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叠糕点,“拿去,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