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观乡政府驻地,有一套沿街门面房,在那里开豆腐坊很合适,就算爹给你的一点补偿吧。
千万不要卖房,要把豆腐坊开起来,因为那是你婆家祖传的手艺,用来养家糊口,传宗接代,是绝对没问题。
若是李发财、李发家实在没饭吃了,让他俩在你家的豆腐坊打工,混口饭吃。”李广发从枕头下面拿出房契、钥匙和遗嘱递给李三妮。
“三妮,爹想吃饺子了,你去镇上买些新鲜的猪肉、韭菜,给爹包饺子吃。”李大壮一边说,一边从枕头底又下拿出了一张存折和一摞五十元的人民币:“这些钱,用于我临终前的花销,你拿着。”李三妮点头,接过钱,含泪转身往外走。
“三妮,回来的时候,把李发财、李发家找来,我有话给他们说。”
“爹,我知道了。”
李三妮从父亲的卧室出来,走到一楼的客厅,拿起座机电话,给大槐树村委打去电话,让村委看门的大伯给丈夫黄秉柱传个话:“娘家爹病了,她要在娘家多住些日子。”
其实,李三妮和李大壮的三丫头一样的命运,从出生以来,就受到了家人的冷落,因为李家人一直想要的是男孩。
当她出生时,期盼的男孩变成了女孩,令爷、奶、爹大失所望。所以从小就不受家人的待见,可有可无的、自卑的活着。
直到李三妮隐忍着长到十八岁的时候,媒婆上门提亲,李广发夫妇,听信媒妁之言,没做任何了解和调查,就心不在焉的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了出去。
李三妮只能任由命运的安排,毫无反驳之力的嫁给了,距离李家村十公里以外的大槐树村,一户靠磨豆腐为生的人家。
但是,李三妮很幸运,丈夫勤劳能干,也很爱她,夫妻同心,在公婆的指导下,豆腐生意做的红红火火。
婚后育有二女一男,大女儿、二女儿,都在梦想成真纺织厂上班,儿子读高中。一家人和和睦睦,幸福美满。
李三妮骑上自行车,去道观村的集市上,买了猪肉、韭菜、黑木耳等,匆忙返回李家村,询问了几个村里的人,终于在一个废弃的场院里找到了李发财、李发家,发现五六个年轻人正凑在一起喝酒打牌。
李三妮上前招呼道:“李发财、李发家回家了,我给你们包饺子吃,爷爷有话给你们说。”李发财、李发家,不情愿的放下手中的牌,跟着三姑往家走。
“李发财、李发家,你俩也老大不小的了,该学点技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你们的爸爸被抓了、妈妈跟别人跑了,要想想以后的日子咋过呀。”李三妮焦急的说。
“那还能咋过,吃喝玩乐呗。”李发财说。
“你手里,还有多少钱呀,照这样下去,只出不进,你们这是坐吃山空啊。钱花没钱了以后,再咋办?你俩想过没有?”李三妮质问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爸被抓走了,我爷爷有钱,怕啥?”李发家说。
李三妮苦笑道:“这都啥时候了,十岁孩子都懂的道理,你俩都十九、二十岁了,咋还屁事不懂呢?还不如养两头猪呢。”
“三姑,我们不是猪,是爷爷的宝贝孙子。你懂不懂!”李发家说。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李广发的豪华别墅,李三妮吩咐,李发财、李发家赶紧上楼去爷爷的卧室,爷爷有话对孙子们说。
李三呢则提着肉菜,去厨房,剁肉、择菜,包水饺去了。
不一会儿,李大壮母亲寺庙念完经回来了,听到厨房有动静,便走了过来,看见三闺女在和面。
“三妮,你咋回来了?”,“娘,你去哪了,俺爹病了,你知道不?”
“你爹的病,就那样了,他手里有的是钱,治病、看病、吃药,有三、四个情人伺候着,从来用不着我管。
儿子李大壮坐牢了,儿媳妇跟人跑了,嫁出去的闺女也不登门了,俩孙子只知道吃喝玩乐,我一个糟老婆子,什么也管不了,什么也干不了,只有拜佛念经,图个清静了。”李大壮母亲悲凉的说。
“娘,佛家不是让人行善的吗?你就放弃前嫌,给我爹端水送饭,陪陪爹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呀。”李三妮说。
“三妮呀,你说的倒是轻巧,你爹将大把大把的钱,挥霍在嫖娼、情人身上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现在的下场。
三妮你听好,我绝对不会伺候李广发的,过几天我就和我的那些佛友们去五台山,拜佛去。”李大壮母亲乐呵呵的说。
“娘,咱们一起包饺子吧,爹想吃饺子了。”
李大壮母亲看了一眼猪肉韭菜馅对三妮说:“我是吃斋念佛的人,不吃肉,你弄些素馅,我来包素馅的饺子。”
楼上李广发的卧室,李发财、李发家来到爷爷的床边:“爷爷有事快说,我还要出去喝酒打牌呢,家里死气沉沉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发财、发家,你俩给我听好,爷爷生病了,活不了几天了,我请媒婆给你俩说媳妇,把孙媳妇娶到家,我死也瞑目了。”
“爷爷,我不娶媳妇,我还没玩够呢。”李发家说
“爷爷,我也不想娶媳妇,人家都知道咱家不行了,家风不正。爸爸是罪犯,坐大牢。妈妈私奔,是破鞋。
咱家的砖厂、运输公司倒闭了,家里大不如从前了,谁家的姑娘,还愿意嫁给我呢。”大孙子李发财说。
“爷爷想好了,从偏远的山区娶个贫困家庭的女娃,就挺好。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吃苦耐劳,不矫情,体质好,给我们老李家传统接待没问题。”
“你这糟老头子,想的挺美,让穷人家的女孩,来你老李家跳火坑吗?”李大壮母亲推门而入,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