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韩珏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根发带，坐姿乖巧。
“哥哥，我想要个小辫子。”
指了下侧方的头发，“这里。”
以前在隔离室里他没有任何好看的发带，都是妈妈从衣服上裁下来的。
会给他梳小辫子，编头发，可惜他没有镜子，不知道是什么效果。
“好，要两根吗？”
沈辞从空间拿出为柳初语和姜瑶准备的小皮筋。
“要。”
韩珏脸上的笑容很单纯，仿佛有千万朵花同时绽放，是没有经历过人心险恶的至善。
沈辞从镜子里看见韩珏的表情，心里一阵触动。
从地狱走出来，却抱以希望。
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手上的动作格外细腻。
姜瑶在旁边看着，咬着嘴唇，扼制着带有别样色彩的笑容。
“初语姐，你有没有感觉沈辞哥哥和小三很有夫妻相？”
都长的好看，一个俊美高贵，一个清冷单纯。
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幅画。
不知不觉目光中带有一些“慈爱”。
柳初语正在认真举哑铃，闻言看过去，这个角度正好看见两人相似的侧脸。
也是愣了下。
回忆起什么，说道：“或许，是兄弟相呢？”
姜瑶双手托着下巴，“可是他们站在一起真的很养眼诶。”
柳初语注意到楼梯口的身影，颇为吃惊。
他居然醒了！！！
韩珏敏锐的注意到身后那股“灼热”的视线，敢转头。
猝不及防间，劲风扑面。
一脚横踢向后脑勺，韩珏本能的反手擒拿，抬腿攻向下三路。
顾轻舟一拳打在韩珏的小腿上，用了十足十的力，韩珏甚至都快感觉小腿骨裂了。
“嫂夫......”
顾轻舟面露狠戾，左腿挣脱出韩珏的控制，再次抬拳，雷电在拳头上漫游。
直冲韩珏面门而去。
这一拳要是打中，韩珏怎么说都得晕过去。
事情也就发生在一个呼吸的情况下，沈辞见状立即异能裹手，把韩珏拉到自己身边，接住了这一拳。
“顾轻舟！”
沈辞不解，“你在发什么疯？”
闷不作声的就打人，冲着架势还是准备把人往死里打。
顾轻舟手上卸力，瞳孔地震，周身气势尽数散去，担忧的握住了沈辞的手。
“老婆，你有没有受伤？”
揉着手掌，掌心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甚至连受到撞击的痕迹都没有。
顾轻舟这才委屈的垂下眼睑。
控诉道：“老婆，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以后会对你好的，再也不会冷落你了，你别不要我。”
“？”
沈辞惊愕的看着顾轻舟眼角。
这个人，是不是要哭......哭了？
顾轻舟见沈辞不说话，嘴角抿成直线，脸色苍白。
翻过沙发靠背，跪在沙发上，环住了沈辞的腰，把脸埋在沈辞的胸膛里。
“老婆，我错了，你别跟野男人走，你是我的。”
声音嗡嗡的。
整个人都透露着伤心欲绝，情绪的迸发让后背跟说话声的频率颤抖。
沈辞愣愣的抱住了顾轻舟。
他好像明白了......
“顾轻舟，你知道我是谁吗？”
“老婆。”
“那我叫什么？”
“......”
“江钧之、许乐、柳初语你都还记得吗？”
“......”
之后的问题都再没有回应，整个人在沈辞的怀里越来越迷茫，委屈的跟个小媳妇似的。
沈辞今天穿的是件薄衬衣，清晰地感受到顾轻舟传来的体温，呼吸都在颤抖。
闭了闭眼。
也没继续再问下去。
韩珏想了下，说：“精神紊乱。”
“哥哥，他变成傻子了。”
这种情况他见过。
研究院里有精神系异能者攻击普通实验体，轻则精神紊乱、记忆错乱，逐渐就变成了疯子。
重则直接脑死亡。
不过看顾轻舟的症状还比较轻，应该只是精神失常罢了。
沈辞也见过不少精神系攻击人的案例，以及精神系自己被反噬的下场。
就算韩珏不说，他也猜到了。
比他想象的严重些，却也没严重到变成傻子的地步。
叹了声：“没事，过段时间就恢复了。”
只是在反抗精神攻击时伤到了自己，服用过他的水系异能，恢复期间可能会有点精神紊乱也算正常。
难得看见顾轻舟这么幼稚、委屈流露于表象的时候，沈辞的桃花眼里闪过精光。
立刻拿出了手机，打开摄影。
“老公，你那么听话，我肯定会要你的。”
“来，抬头，哭给我看。”
诱哄着让人一步步掉进圈套。
顾轻舟别别扭扭的听话抬头，咬着嘴唇，“我哭不出来。”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怜极了。
“老婆，我不是傻子。”
说话间，还冷冷的给了韩珏一记眼刀，额前的碎发凌乱，看着又乖又野。
沈辞心下一动：“好好好，顾宝宝不傻。”
顾轻舟似乎是哽了下，“老婆，你在哄傻子吗？”
重新抱着沈辞，似乎是在宣示主权似的，又瞪了眼韩珏。
眼眸凌厉幽深，冰冷刺骨，只是淡淡一扫，又能看出迸射出的轻蔑。
把沈辞抱的更紧了。
跟在沈辞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天差地别。
沈辞讪笑一下：“轻舟哥哥，你看，你都没有吃饭呢，走，吃饭去。”
顾轻舟听着这个称呼，不悦的蹙眉，坐在沙发上没动。
“你要叫我老公。”
一本正经的纠正。
他叫老婆为老婆，那老婆就应该叫他老公。
野男人靠边站！
“好好好，老公，老公，走吧。”
听见了想听的称呼，顾轻舟很愿意配合他的老婆，坐在餐桌上。
吃着包子，又变的安安静静。
只是那双眼睛一直在沈辞的身上，拿起一个包子递到沈辞的嘴边。
“老婆，你吃，肉的。”
那双眼睛清澈明亮，里面全是沈辞的倒影，仿佛只要看着他就能很幸福。
沈辞接过包子，小小的咬了口。
心底流淌过暖流。
精神失常了，还能下意识知道他的喜好......
柳初语一开始是紧张、担忧的，可看见沈辞拿出手机拍照时，就放下了心。
现在看着顾轻舟什么心情都写脸上，也轻轻的笑了下。
于是，也掏出了手机。
“咔嚓”一声。
记录下两人吃早餐的画面。
画面里，顾轻舟满心满眼都是沈辞，爱意在身边都快凝出实质。
而沈辞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手上拿着包子，也在看着顾轻舟。
这就是，幸福的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