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刚此刻也赶到了被北山郡步卒打开的缺口处。
他处变不惊,迅速收起滑轮弩,取下背在身后唐风为他特别打造的精钢长枪。
两截一米多长的精钢枪杆,在他手中一拧,便组合成了一支明晃晃地精钢长枪。
长枪在他的手中,如同游龙一般活了过来。
对着爬上城头的一众北山郡士卒,就是一阵左刺右挑。
有了他的加入,城头上的城防军压力骤减。
顿时皆松了一口气。
不消片刻,那些刚刚冲上城头的步卒,就在他们杀开一个缺口的地方。
被石刚带领着城防军士卒,将他们很快便被斩杀殆尽。
“把这些敌人尸首,倒上火油,从城头上扔下去。”
“将火油浇到他们的云梯上面,烧云梯。”
挥起一枪,将正在城头上攀爬的敌军刺中,让他从两丈多高的城头上跌落下去。
“是,大人!”
听到他的吩咐,所有人顿时会意。
几个城防军,三两下就将敌人的尸首抬上了城垛,而后用木勺舀起火油,浇了一个通透。
而后放在云梯之上,用火折子点上火时,逮住的城防军便松开了手。
火借风势,云梯上从下滑下的尸首,顿时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尸首顺着云梯便滑了下去。
云梯被沾染上了火油,也被尸首身体上的火焰引燃,烧了起来。
尸首砸落两个攀爬的敌军之后,便被斜着掉下城角,砸在了一个正在挖掘城墙根的北山郡士卒身上。
带着火油的尸首顿时将周围点燃,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城头上刚刚在缺口处斩杀北山郡士卒的城防军,此时个个都喘着粗气。
他们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染红。
谁也不知道,那些鲜血,有多少是自己的,又有多少是敌人的。
可是没有得到片刻歇息,他们便又端着弩弓,射杀那些绵绵不绝从云梯上攀爬的敌人。
而城下,近乎两万人组成的方阵,轮流向着城头上释放着箭雨。
让城头上众人在防御云梯的时候,也不得不防御那些密密麻麻的箭雨。
时不时还有投石车的巨石,砸中城墙,溅起的一片片石块,还砸伤了不少人。
好在只要没有被巨石直接砸中,便没有性命之忧。
被溅射石块砸倒的人,忍着身上的剧痛,迅速爬了起来,再次向着城外放箭。
北山郡人数的优势,此刻在城下展现得淋漓尽致。
越来越多的北山郡城防军,连绵不断地通过云梯冲击城头。
只不过在城下投石车没有被全部解决掉之前,石刚并没有打算全部调用三弓床弩和投石机压制敌阵。
而只是在形势严峻的时候,才会调用三弓床弩和投石车向敌阵中投射火油和石灰。
“兄弟们都坚持住,只要毁坏敌军投石车,他们的弓箭手便不足为惧。”
“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弓箭可没有咱们手中的弩弓方便。”
“等到他们疲劳之时,便是我们的反击之机。”
“此战,我们一定能够守住城头。”
“很快,我们的支援便会到了,大家都打照着那些攀爬云梯的狗日的狠狠地打。”
石刚将手中弩弓箭匣中的箭矢射完,更换箭匣的当口,高声大喝为众人打气。
所有城防军都知道,那支骑兵可是在城外作为机动。
“兄弟们,等到宝通县之危解除,我一定让少爷请诸位兄弟,喝酒吃肉。”
听着喝酒吃肉,一众城防军的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要是在以前,他们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回肉。
可是众人自从加入城防军之后,已经吃了好几次肉了。
那炖得软糯的大肉,配上配上独特的蘸酱,那味道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城防军此时士气顿时高涨,个个口中大喝,“杀!”
“杀!”
“杀!”
所有人都知道,守住城头,就是守住自己的饭碗。
大家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个不仅能够吃上饱饭,还能够吃上肉食的行当。
而且家里人也跟着自己受益。
不说别的,就说这次城中租用耕牛。
那就有一百九十人被选中,而后又让选中的城防军,再选了四户的乡邻一同租用和饲养耕牛。
这让那被选中的一百九十人,个个皆在乡邻和亲戚面前扬眉吐气。
从一个以前不怎么受人待见的兵油子,变成了人人尊敬的城防军。
好不容易过上的好日子,如今却有人来破坏。
这谁能忍。
“兄弟们,想想县衙租用给咱们的耕牛,那是租用吗?那价格和白送有什么区别?”
“想想城防军内部,军卒家属优先得到做工机会的不成文规矩。”
“甚至,即便是我们阵亡了,妻儿老小也不用担心以后没有保障。”
“这些,可都是如今县衙几位大人,特别为我等的优待。”
“如今,城下那些龟儿子,想要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好日子。”
“我老刘第一个不答应!”
一个刘姓老卒,面露狰狞狠厉之色,高声大喝。
“誓死守卫城头!”
身边周围的城防军闻言,手中的弩弓,射得更加快了。
不少人私下已经从唐云那里打听到。
现在这批耕牛,只是开始。
以后县衙还会购买更多的耕牛,租给县城中的百姓。
而且还是同样会优先城防军。
等到城防军都有了租用耕牛的资格之后,才会再租给一般的老百姓。
“誓死守卫城头!”
随着老刘的高喝,高昂激荡的声音,很快便席卷了整个城头。
高亢的声音直冲云霄,让西门附近许多百姓听了之后。
个个觉得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原本躲在家中的避难的一些青壮,此时纷纷开门走向城头。
不少人都知道,现在的县衙,已经不是以前那腐败的县衙了、
而是真正地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县衙。
“栓子,你去哪里?”
一个妇人拉着自己的男人,担忧地问道。
“我去城头帮忙。”
妇人紧紧攥住男人的手臂,“城头在打仗,你一个平头百姓去掺和干什么?”
男人拉开她的手腕,怒喝道,“妇人之见!”
“若是没有吴县令,咱们在城外开垦出来的荒地,还轮得到我们去耕种吗?”
“想要有更多的地种,只有吴县令掌管的县衙会认可。”
“要是吴县令被拉下台,咱们以后还得饿肚子。”
他叹了一口气,反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北山郡要来攻打咱们宝通县吗?”
妇人哭丧着摇了摇头,“我一个妇道人家,管那些做什么?”
“我只要我男人好好地。”
男人抹去了她脸上的眼泪,“不要哭。”
“你男人窝囊了半辈子。”
“劳资今天就要当一回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