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桐笑看着手拿捧花阔步走来的郁寒深,行动间,身上的龙纹在灯下折射出矜贵的光。
郁寒深先问候了司、沈两位长辈,朝沈沐黎和舅妈微微颔首,最后才把目光落到司桐娇媚的脸上。
伸手将她发际线一根微微乱的发丝拂开,嗓音低醇温柔:“久等了,郁太太。”
说着,他把黄金手捧花递给司桐,然后朝她伸出手。
司桐看着男人脉络清晰、修长有力的手掌。
恍惚间,想起第一次在秦家别墅的后花园,他也是这样,居高临下地朝她伸出手。
那次,她出于警惕和防备,无视了他的好意。
这次,她把手放进郁寒深的掌心。
郁寒深缓缓收拢五指,力道不轻不重地将她的手握在掌中。
拇指无意识地摩挲她的肌肤,每次这人握着她的手,总是喜欢这么摸她。
旁边,张君成递过来一个红色心形戒指盒,盒子表面是鳄鱼皮制作,盒子不大,但是打开,里面戒指的钻石格外大。
李欣把红皮箱子交给老爹,想回来找回点面子,门没守住,也不能让郁大老板太轻松就抱得美人归。
结果一进来,就看见郁大老板递给司桐的那束黄金手捧花,眼顿时一直。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哈,手捧花都是金子做的。
接着又看见郁老板身边、那位看着稳重俊朗的伴郎打开一个小巧精致的戒指盒。
看清里面的祖母绿方切钻戒,李欣眼又一直,脑海里冒出一个词:皮薄馅大。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不喜欢钻石,觉得没什么意思,现在才发现,是以前见到的钻石太小了。
郁寒深拿起戒指,往司桐手指上戴。
“等等!”李欣出声。
郁寒深看过来,深邃的眸明明波澜不惊,却让李欣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他沉稳发问。
李欣笑得有些僵,“哪有人求婚站着求的,郁总应该……跪、跪下给我们桐桐戴戒指。”
张梦玲简直要为她摇旗呐喊,天哪,还没见过高高在上的郁寒深跪下是什么样子。
莫煦北和傅宴凛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他们也想看看这位不苟言笑的煌盛老总会不会为女人屈膝。
倒是张君成,和事佬似的说:“时间不早了,赶紧走完流程去庄园,庄园离这挺远。”
这次举行婚礼的场地在海城南郊的一处刚建好的城堡庄园。
李欣听出这个看着比较靠谱的新郎是在给她搭台阶,也是在间接替新郎拒绝这个要求,李欣不敢硬要郁寒深跪,赶紧顺着台阶就下来,递上司桐的婚鞋。
“那新郎给新娘穿鞋吧……”
她的话没说完,郁寒深往后退了一步,利落地一掀褂袍下摆,单膝跪了下来。
很普通的一个动作,他做起来有股潇洒的男性魅力。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呆住,安静两秒后。
“哇——”现场气氛一下被点燃,嫁房里爆发出一阵尖叫,伴着口哨声,快要把屋顶掀掉。
张梦玲激动得直捶旁边人的胳膊,莫煦北正呲着大牙乐,突然挨了一顿捶,侧头看去,瞧见张梦玲欢快的小兔子似的又蹦又跳。
在众人的欢呼起哄声中,郁寒深神色自如,旁若无人般把那枚钻戒套上司桐右手的无名指。
司桐在这一刻感觉耳边的喧嚣在远离,听不见别人的声音,也看不见其他人,视线里,只剩下郁寒深虔诚俊美的五官。
“亲一个。”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接着更多人喊出:“亲一个!亲一个!”
郁寒深抬头,看着小妻子面如朝霞的娇羞样,戴腕表的手一抬,扣住她的后脖颈压下来,同时微微起身迎上去。
司桐被迫弯着腰,明明她处上位,依然是被掌控拿捏的那个。
郁寒深即便处下位,也带着一股强势的侵略和占有,性张力拉满,叫人血液沸腾。
现场的气氛被推至更高潮,耳边又是一阵起哄尖叫声。
“啊啊啊啊!”张梦玲兴奋得抱住莫煦北的胳膊, “三叔好会亲!好欲啊啊啊!”
莫煦北没忍住白了她一眼,亲个嘴有什么好激动的,谁不会似的。
那边,郁寒深正在给司桐穿婚鞋,女孩白皙的脚腕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中柔弱无骨。
婚鞋也是金银线刺绣百分百覆盖的款式,和褂皇相得益彰,穿完,郁寒深一把将司桐横抱起来。
郁知珩背对着九号院的大门站着,手指间夹着一根半燃的香烟。
头顶阳光灿烂,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耳边是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昭示着里面的那个女孩子此时此刻,很幸福。
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只要她过得好,他在不在她身边都无所谓。
可是心依然会很痛。
忽然有人站到他身边,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
“二叔。”郁知珩没有抬头,也能感知到是谁,沉着声开口问:“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还没忘掉那个人?”
他嘴里的那个人,是郁安邦曾经的初恋情人,因为出身不好,被郁老夫人强行送出国,结果飞机失事,尸骨无存。
郁安邦不信她就这么死了,这么多年四处奔波,辗转各国,就是想寻找她的下落。
明知希望渺茫,明知一切只是徒劳。
郁盛德让郁安邦来劝劝郁知珩,郁安邦却一句规劝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自己就深陷泥沼,又如何劝另一个深陷泥沼的人?
这时,别墅入户门传来一阵骚动,接亲的人陆续走出来,没一会儿,郁寒深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郁寒深抱着司桐,正垂着眼宠溺地和怀里的人儿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司桐娇羞又甜蜜地看着他笑。
两人的状态,是一眼看得出来的如胶似漆。
“这位是二哥。”到了跟前,郁寒深开腔介绍。
司桐看向郁安邦。
郁安邦穿着一身黑色的冲锋衣,板寸短发,身材高大魁伟。
常年游走在热带地区,皮肤黝黑,五官锋利硬朗,脚下一双黑色作战靴,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利剑。
“二哥。”司桐搂着郁寒深的脖子,礼貌叫人。
“弟妹。”郁安邦扯唇笑了下。
他一笑,牙特白。
司桐想到郁颜汐对他的描述,最黑最硬朗,还挺贴合实际。
婚车队一共三百零四辆车,前面两辆法拉利开道,后面跟着三列黑色劳斯莱斯,每列一百辆,队尾由两辆法拉利收尾。
在柏油路上如一条长龙,所过之处引无数人驻足观看。
除此之外,还有八辆摄影车跟随拍摄。
司桐坐在主婚车里,想到被郁寒深放进来之前看到的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有些担心。
“这么多车,会不会堵塞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