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三个出色的孩子,三郎五郎近日取得胜利,从战败被俘中走出,不需要我再担心他了……”平手政秀一边“翻译”说道,一边记录下来再和织田信秀确认。
“三郎五郎”说的是织田信秀庶长子织田信广,前几天在美浓用弓铁炮队给“一色”义龙的军队以重创的消息传了过来,明显是从之前那次安详之战中被俘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并且找到自己的定位,和信秀嫡长子织田信长真正意义“兄友弟恭”,织田信秀的确不用太担心他了……
土田御前对织田信广的安排没有兴趣,那既不是她的孩子,也不是和她有仇的孩子……所以织田信秀对织田信长还有织田信行的安排,才是她想要知道的重点!虽然丈夫一直以来都倾向于织田信长,但是,万一呢?万一在这局势动荡的时候,信秀更乐意安排看起来更加稳妥的织田信行继承家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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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家督当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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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法师继承!”
土田御前默默望着织田信秀,她很希望织田信秀能有什么剧烈动作反对平手政秀的“翻译”,可是看到的却是织田信秀的“半脸坚定”和眼神里的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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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森城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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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堪十郎,柴田胜家和林秀贞在其配下,希望他,好好辅佐兄长……”
有那么一瞬间,土田御前想要杀了平手政秀,但是却毫无办法……她厌恶她的长子,现在想来乳房还隐隐作痛,而且形式放浪不羁,完全没有一个武家名主该有的样子;她喜欢她的次子,她的次子也不负所望,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优秀家主该有的样子啊!可是为什么?
土田御前两手抓住织田信秀的双臂,却听到丈夫说:“%-@@!'*;_-@!&~-*”
“我知道了……我不说话了,我就这样看着你……”土田御前终于觉得自己听清了丈夫的一句话,却是让自己不要吵闹,就这样看着织田信秀死亡,织田信秀想静静……
织田信秀见妻子明白了自己的意图,方才艰难点了点头,能动的半边脸微笑起来,默默地看着屋顶……
很长一段时间后,月色下,声嘶力竭的“三郎~”和“主公大人!”,从热田神宫的客房传出去了老远。
……
今川义真并不知道昨晚还发生了一件可以说是能让整个东海道局势骤变的大事,只知道今天自己要干一件也算是能影响东海道局势的大事。
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樱井城,今川义真头戴筋兜身披胴丸,腰间长刀龙王丸寒光闪烁,脚踏马镫,骑在小别致马上。他目光如炬,凝视着前方一字排开的五架投石器,神色颇为满意。
投石器通体由粗壮的原木打造,庞大的身躯如巨兽般盘踞在地上。粗壮的滑轮在晨曦中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连接着粗壮的绳索,绳索另一端则系着沉重的巨石。
工匠们忙前忙后,检查着投石器的每一个部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浸透了他们粗糙的衣衫。木下兄弟带领的惣村领民兵们整齐列队,眼神中带着一丝跃跃欲试,接下来就由他们听从工匠的指挥,拉动绳索为投石器提供动力。
今川军的五台投石器看似构造简单,却蕴含着巧思。借助省力滑轮,十来个足轻齐心协力,便能将巨石缓缓抬起。当巨石被抬至高处,足轻们猛地同时松手,巨石借助重力狠狠砸下短杠杆,长杠杆瞬间被压下,端点上早已放置好的焙烙玉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
你还别说,就这种原理简单的东西,在泥轰战国这近百年来,还真没怎么被人打造出来用过,只有在描述应仁之乱的日记中,寥寥出现过几次类似于“発石木、飞炮”的描述,后面就全然没了踪迹。
一来是整个泥轰此时可以说除了“应仁之乱”这场二十万人街垒开片儿所在的京都以外,没有哪个平地上的城池非得要大型攻城设备才能拿下,至于别的代价,不就是足轻和基层武士的命嘛,往里填就是了。二来,这个时代泥轰最好的城取是什么?当然是建在山上或者山上——山脚联动,用大自然地质运动的鬼斧神工来进行城防,而这种城防……看着山间小路和投石器的尺寸,就知道为什么不广泛用这种武器了……
好在现在目标樱井城只是一个平城,四周的地形是可以让投石器展开的,加上今川义真不想给自己的“伤残武士足轻福利政策”增加压力,所以主观客观条件都符合的情况下,今川军才会大摇大摆拿出投石器攻城……
随着一声令下,攻城部队如潮水般向前推进。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踏入樱井城的城下町。队伍按照道路分成几个圆阵,如坚固的堡垒般拱卫着投石器和本阵,向着樱井城缓缓逼近。今川义真特意叮嘱,不得在城下町放火,他深知,一旦放火,定会激起城内守军的拼死抵抗,那将给攻城带来更大的阻力。
当部队推进到樱井城城内弓箭射程之外时,五架投石器已准备就绪。今川义真高高举起军配团扇,晨光洒在团扇上,映出他坚毅的面容。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团扇向下一挥!
霎时间,“呼~”“呼~”“呼~”“呼~”“呼~”五声呼啸划破长空,五颗焙烙玉拖着长长的轨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并不规则的抛物线,宛如五颗燃烧着的流星,向着樱井城飞去。尽管这些焙烙玉的飞行轨迹犹如布朗运动般难以捉摸,但只要能砸到城里或城上并爆炸,便是成功。
“轰!轰!轰!轰!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硝烟弥漫。其中一发焙烙玉仿佛受到命运的指引,径直砸向一座橹台。橹台上的武士们还未反应过来,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强烈的气浪将他们掀飞。
“血肉和朝阳共一色,甲片与木屑齐飞……”
这震撼的一幕,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樱井城守军的心头。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士气更是一落千丈。城西方向,已有守军开始溃逃,士兵们丢盔弃甲,争相逃命。而其他的焙烙玉也纷纷在城内爆炸,爆炸声此起彼伏,巨响震撼了整个城池。有的焙烙玉正好在逃跑的武士和足轻上空炸开,飞溅的弹片如死神的镰刀,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很快又一轮焙烙玉装填完毕
樱井城的本丸内,松平家次的祖母看着好歹还能溃逃回来的樱井松平家残兵败将,还有愿意进城而不是直接逃回领地的部分其他豪族领主,听着关于战况的汇报。
“也就是说,现在在这个守城战中,还没有接战,今川家就已经消灭了我们十来个人,而我们……毫无办法?”老尼姑沙哑的声音询问道。
“嗨……”
又是一轮“轰…轰…轰…轰…轰!”的声响传来……
预估出又是一轮损失的老尼姑看向身边的六七岁的曾孙,牵着他走到苗木勘太郎身边,向所有人鞠躬致歉道:“我樱井松平家,这回是挺不过去了,接下来我会让人打开西边城门,大家可以逃回自家领地,之前大家愿意来支援,却被今川家那小儿……都是我樱井松平家对不住大家,大家里有不少跟樱井松平家或者织田家联姻的,你们家中有人娶了老身的妹妹侄女,有人嫁给了老身的弟弟、子侄,这次投降今川家之后,为了大家好,请把联姻的织田家姬送返,樱井松平家姬交出吧,这样那今川家的小儿也没什么理由了。”
接着她又对苗木勘太郎说道:“远山大人,老身死前只有一个请求,请您带着这孩子去我小妹阿艳那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