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人的叫声,严兴也莫名的兴奋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坊市呢。
看着山下越发靠近的繁华烟火气,严兴心里莫名的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在这样危险的邪秽遍地的世界,还有如此繁华的人间都市,当真是不容易。
卫道门,功德当真不小啊。
“对了,诸位师弟,一会进入坊市的时候,大家都需要出示一下各自的道号牌。
否则就得交纳十金办理一张临时路引,或者交纳百金,办理一张年度路引,方能进入。”
一光道人提醒大家说道。
严兴在听到临时通行证时,更加有一种恍惚感。
这玩意,在他穿越前,不要太熟悉。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够听到这种东西。
所谓的临时路引,说白了,可以理解成是古代的临时通行证。
而年度路引,自然就是年度通行证。
“光是这办路引一项,如此海量的来往客商和行人,一年岂不得几十万金的收入?”
此时有人看着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各色人等,还有各种华贵无比的马车,有弟子忍不住惊呼。
“几十万两金?你怕是对咱们卫道山坊市的人气流量有误解。”
有人忍不住笑嗤道,“我们道州随便一个府,每年路引费就差不多要花掉近上千万金。
那你说,整个道州将近二十府之地,每年这路引要花掉多少金?”
这话一出,众人都忍不住长长的吸冷气。
这也太吸金了吧?
光一个路引,就这么赚?
“那这路引也太暴利了吧?”有人忍不住道。
“路引算什么啊?咱们卫道门最大的收益来源,是各种道符和法器的出售。
这才是真正的吞金兽。
但,我爹说过这样一个观点,他说,别看咱们卫道门光这露出来的冰山一角就这么赚钱,但这都是卫道门应该的。
原因很简单,假如咱们道州是像青州那种地界,你们觉得,卫道门还能够赚到这么多吗?
可能连百分之一都收不到。
为什么?
因为咱们道州人富,敢闯敢拼也敢花。
别看咱们卫道门,不向道州所有人和商盟收税,但这种不收税,反而才是最高明的。
咱们旁边的青州,地界比咱们大,人口和咱们道州相差不大。
甚至各种赋税,恨不能把人剥皮抽筋。
但他们收上来的税,且不说成本有多高吧,中间有多少道环节中饱私囊。
就单说收上来的税金,连咱们卫道山坊市一年的路引钱都不够。”
这人的话,很多人表示无法理解,或者干脆就说胡说,不信。
但严兴却是信的。
毕竟,他是现代人穿越,知道这人说的,其实暗合现代经济学大家们的理论。
把蛋糕做大了,大到道州这种规模,哪怕你不直接收税,光是像路引这种间接的税收,就够吃了。
更何况,这路引根本就只是边角料呢?
而且,卫道门甚至都根本不需要养一支税军,浪费人力物力财力,整个道州的行商,就会争抢着主动心甘情愿还乐呵呵地过来送钱。
这简直比现代还要现代。
这才是最高明的税收方式。
严兴听完,其实内心也非常佩服卫道门的上层,既利于民,又利于己。
这不比皇朝皇帝那种大盗匪徒们强太多了?
严兴联想到一个问题,卫道门好像特别执着于赚取黄金?
为什么?
假如是像魔天塔那样,要的是黑金这种奇异之物,他倒是能够理解。
但这黄金,貌似很普通啊。
而且,卫道门光一个坊市,所赚取的黄金就简直已经是海量了。
那么,这么多的金子,都被他们放哪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黄金这玩意,本质上就是矿物。
它既不能够填饱肚子,一旦过量和泛滥,其价值必然大跌。
而这卫道门搞了这么大量的黄金,每年赚这么多,按照道理来说,这么多的黄金,捞了这么多以后,其本质上和一块石头没有什么区别吧?
那为什么卫道门好像从上到下,都非常贪婪,想要更多的黄金呢?
这背后必然有秘密。
严兴心里,记下了这个奇怪的地方,他要多留心,最好搞清楚这个秘密是什么。
更重要的一点,卫道门这种不直接收税,而是做大蛋糕的行为,背后到底是哪个天才大能想出来的?
这种思维,绝对不可能是拍拍脑袋就能够想出来的,必然是拥有着非常深刻的对人类经济和商业活动的理解,才有可能想出来。
尤其是不直接收税这一招,简直是神了。
“这卫道门,怎么感觉越是了解的多,就越是感觉深不可测呢?
还有那个洛姐姐,她来自大洪朝之外。
而卫道门的金玉班交钱,是交给她……但班里许多人,大都是将金子交给了卫道门内的一些长老,走关系后门进来的……
这个走后门的情况,和卫道门的风格似乎有些矛盾……
背后肯定也有事。”
一想到洛姐姐,严兴就不由得身上一阵燥热。
说句不好听的,洛姐姐绝对是他来到道州后的第一个女人。
“呃,好像她当时还是个完壁之身。
我算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严兴莫名的联想到了这个。
很快众人在一净和一光的带领下,有样学样的掏出自己的金玉班道牌,鱼贯进入坊市。
“这些就是卫道门那些金玉班的废物二代吧?”
坊市靠西门口角落的一个小酒肆内,一名衣着普通贩夫走卒麻制短打衣服,相貌平平但眉宇间却隐隐地透着一抹威严气息的男子,正隔着这小酒肆的门帘,打量着外面那群金玉班弟子。
此人一头短发,其一脸的苦相愁容,与坊市内到处跑着找活干的力工很像。
但如果去看其眉宇,却又透着一丝凶戾之气,尤其是眼神,在看别人的时候,就像是屠夫在看羔羊似的。
这种眼神,根本不是坊市内的力工能装出来的。
而且,此人似乎在着力的伪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像街面上的那些四处帮店铺搬重物或者帮第一次来的行商找路找店铺的力工。
但很可惜,如果有经验老到的行商,只要观察他一会儿,很快就会发现,这人绝对不可能是个力工。
而坐在这人对面的男子,则是一身锦衣,不过形体单薄,黑眼圈很深,给人一种被酒色掏空的虚弱感。
甚至,这人虽然衣着挺华贵的,可是其气质却根本不像是富贵公子哥。
反而有些像是那种相公馆里的相公。
所谓的相公馆,其实就是专门供那些贵女们玩乐的鸭。
“嗯,他们的服饰很好辨认,气息也很弱。
一眼就能够与正式弟子看出区别来。”这一脸肾虚像的青年男子低声说道。
“那这些都是大肥羊啊。啧啧啧,看他们这个方向,不会是去道蕴楼的吧?”短发力工眼神发亮。
“嗯,是去道蕴楼的,那带头的三个人,已经进去了。啧啧,妈的,老子辛苦打一个月的井,都还赚不到道蕴楼里一道菜的钱呢。
这些二代们,明明是一群废物,却真特娘好命,投胎投的真好。”
肾虚公子哥咬牙小声地骂道。
“他们越肥,不是越好吗?”短发力工乐了。
“大哥,你想对这些人动手?但是最近听说坊市这边,新下来了一批外门弟子。
这些祖宗新差上任三把火,现在出手,是不是太冒险了?”
肾虚公子忍不住有些害怕。
“啪!”短发力工趁没人注意,甩了这肾虚公子一巴掌。
“谁家白天犯事?
晚上。这些二代,我最了解这些人的脾性了。
你等着看,晚上这些家伙,百分百要去风流的。
卫道门有宵禁的门规,他们不敢在外过夜。
到时候我们就捡几头小肥羊宰一波。”
短发力工用传音入秘的方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