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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停下脚步,指着前方说道:“想要去对面,就只能搭溜索过去了,不然就得绕好远的路。”

我俩抬眼望去,眼前的溜索桥由一根粗粗的钢索连接着两岸,钢索上悬挂着一个简单的滑轮装置,下面吊着一块窄窄的木板。

溜索桥在风中轻轻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一般。桥下的理塘河水流湍急,河水奔腾咆哮着,撞击在岸边的岩石上,溅起朵朵白色的浪花。

我俩看着眼前这个溜索,腿肚子都在不由自主地打抖。

“这……这能行吗?”马玉良声音颤抖地问道。

“没事的,我们经常这样过去,很安全的。”拉姆笑着说道。

“那这,一次能过多少人?”我咽了咽口水。

“差不多能过3、4个人。”拉姆轻松地回答道。

“这……这也太危险了,万一掉下去可咋办?”马玉良脸色煞白,声音都带着哭腔。

“别怕别怕,只要抓紧滑轮,保持平衡,不会有事的。”

我深吸一口气,“行,那咱们就试试。”

马玉良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三哥,我……我怕。”

“怕啥,有我在呢,闭着眼睛就过去了。”

接着,在拉姆的指导下,我们战战兢兢地坐了上去。我硬着头皮坐在了最前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马玉良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坐在了中间,而拉姆则显得淡定许多,坐在最后。

刚一坐定,我就感觉到那木板在身下晃晃悠悠的,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风呼呼地吹着,刮在脸上生疼。我双手紧紧地握住滑轮的把手,手心里全是汗水。

“别怕,抓好了,准备出发!”拉姆在后面喊道。

我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心中默默祈祷着:“祖师爷保佑啊!”

随着拉姆的一声令下,我们猛地向前冲了出去。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身下的木板不停地晃动着,我的身体也跟着左摇右摆。

我咬着牙,死死地抓住把手,感觉手臂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马玉良在中间带着哭腔喊着:“三哥,我要掉下去了!”

“别瞎说,抓紧了!”我大声回应着他。

就在这时,溜索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终于,我们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对岸,双脚刚一落地,我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马玉良也是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拉姆倒是一脸轻松,笑着说:“看吧,没事的,我就说很安全。”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这段经历即便如今回想起来,依旧是饶有趣味。

哪怕到了现在,每当在脑海中回想起那些紧张的瞬间、恐惧的心情,还有最终成功抵达对岸时的如释重负,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清晰。

也不知道拉姆现在怎么样了,她那甜美的笑容、清澈的眼神是否依然如初?说不定她早已嫁做人妇,拥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我估摸着,以时间推算,她的孩子应该都能打酱油了。

休息了几分钟,拉姆便开始催促着我俩抓紧时间。

于是,我们跟着拉姆兜兜转转地往山上走去。这另一边的山上分布着好些住户,山路是往上而行,走起来颇为费劲。

好不容易来到了山顶上的一个平原地带,刚一抬头,就瞧见前方远处有个大爷正准备开着三轮摩托车出门。

“不好,大爷要走了,快快,咱们快点。”拉姆着急喊道

拉姆说完,直接就跑了起来,一边跑还一边扯着嗓子喊着前面那个大爷。

我和马玉良也不敢耽搁,紧紧跟在拉姆的身后,脚下扬起阵阵尘土。

我的心砰砰直跳,不停地在心里祈祷着:“大爷等等我们,大爷等等我们。”

也不知道这大爷是耳背还是摩托车噪音大,拉姆都快把嗓子喊破了,他还是自顾自地开着摩托车就往前驶去。

那摩托车的突突声越来越远,我们的心也越来越急。

不过还好,就在这关键时刻,前方刚好走过来一个放牧的藏民大叔。

大叔听到拉姆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二话不说,直接大步向前,伸手就把大爷给拦了下来。

我们满心感激地跟大叔道了谢,然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大爷面前。

拉姆连说带比划地跟大爷好一通解释,大爷这才终于明白我们的来意,勉强同意把我们带上。

我们欢喜地爬上三轮车,坐在颠簸的车斗里,回头跟拉姆挥手道别。

三轮车晃晃悠悠地往前开去,我们离拉姆越来越远。

她站在原地,挥手微笑着跟我们告别,我们也同样用力地向拉姆挥着手告别,目光紧紧盯着她,想要把她的样子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没几分钟,拉姆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里。

“三哥,你干嘛跟拉姆说那个瓷罐儿是古董啊!”

“怎么,你还想坑拉姆?不是你是怎么想的,人家这么尽心尽力、不求回报地帮我们,你脑子怎么还敢想这种缺德事,你是不是掉钱眼里了,拔都拔不出来?”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哎呀,三哥我就随便说说,你不要生气嘛。你看我像是那种坏人吗?我这不就是顺口一提,没别的意思。”

“滚蛋!你要是再想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以后就别说我们是兄弟,我可不想跟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人做兄弟。”

“别别别,三哥,我的亲哥哟,我真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想这些歪门邪道的事儿了,我要是再犯,就让我出门被石头绊个狗吃屎,喝水都塞牙缝。”

我“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其实马玉良这人吧,本性倒没那么黑,只是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三哥,咱们这次能遇到拉姆,也算是运气好。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她呢。”

“但愿吧,希望她能一直过得好。”我望着别处,喃喃自语道。

三轮车一路颠簸着,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行驶了几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了九龙县。

大爷好心地给我们送到了县城中心,冲我们摆了摆手,就开着三轮车突突突地走了。

我们站在原地,茫然地望着四周。

周围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工人们正在忙碌地施工,好像是在修建一个广场。

因为灰尘有点大,我们顺着街道快速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