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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妇的情绪是敏感的,雪鸢也不能免俗。

她气着气着就委屈了起来,眼眶当即就红了。

进忠大惊失色:“主儿!主儿你别哭啊!奴才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雪鸢红着眼眶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今天要是不说明白,明儿我就把他打了,往后你再别进承乾宫的门。”

进忠当即伸手把雪鸢搂进怀里,即便雪鸢拼命推他,他也死死地不肯松开。

“奴才就是觉得,您比孩子重要的多。”

进忠的身体有些轻微地颤抖,他在害怕。

“奴才八岁就进宫了。这么多年,奴才没少见贵人娘娘们在产房里挣扎。”

“那痛苦的惨叫和一盆盆血水都让奴才觉得心惊。”

“可即便这样,即便她们平时金尊玉贵,进了产房后却连自己的命运都决定不了。”

“站在外面的人,永远只会选择保孩子。”

进忠闭上眼,将雪鸢又往自己的怀里揣了揣。

“奴才不想让您承受孕期辛劳,更不想让您面对生产之痛。”

“奴才不能承受任何可能失去您的风险,您在奴才心里,远比一个孩子重要的多。”

雪鸢这时候已经停止了挣扎,她乖巧地缩在进忠的怀里,将手放在进忠的背上轻拍。

“我不会有事的。我发誓。”

她抬起脸,轻轻地在进忠脸上“啾”了一口。

看他没反应,又噘着嘴像小鸟一样啄了他好几下。

“我的能力你还不相信吗?”

“那,您会有了孩子就不要奴才了吗?”

进忠闷闷地声音从头上传来。

雪鸢眨了眨眼,感到有些无语。

所以,这人不想要孩子,除了担心她之外,还有跟自己孩子吃醋的缘故?

她没好气地推开他,又给了他的帽子一巴掌。

“多大的人了,连你孩子的醋都吃!”

进忠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冲雪鸢嘿嘿一笑,然后扭糖似的缠了上来,将雪鸢抱得密密实实地。

“到时候他肯定会把您的心思分走一些。趁他现在还没出来,您可得多疼疼奴才。”

说罢,他就蹭开雪鸢的衣领将自己埋了进去。

雪鸢翻了个白眼。

亲吧亲吧。

反正她现在怀孕了,什么事都做不了,到时候难受的还不是他自己吗?

......

“主儿,帮帮奴才……”

......

第二日,进忠神清气爽地回了养心殿。

“皇贵妃还好吧?”弘历问道。

“皇贵妃无事,龙胎也健康。”

进忠有些心虚地回答。

嗯,就是胳膊有些酸罢了,不过他早上已经身体力行地替她按摩过了。

说一句无事,应当……也不算欺君吧?

——————————

因为雪鸢有孕,所以即便是吃闭门羹,弘历也坚持不懈地日日上门。

美其名曰,要与龙胎培养感情。

众妃都看出来弘历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皇贵妃也。

她们一开始还不在意,毕竟皇贵妃根本就是软硬不吃,皇上再积极,又有什么用?

顶多就像一开始那样,三分钟热度,皇上个把月就会没趣儿地自己放弃。

可当弘历连续三个月都未停止这个行为后,有些人就开始慌了。

启祥宫。

“当初玉氏使者就跟本宫说,让本宫早些除了皇贵妃腹中的龙胎,不然一定会威胁到永珹的地位。”

“本宫惧于皇贵妃那些神神叨叨的手段,又想着永珹早就长成入朝,皇贵妃这胎不知男女,等他长成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所以便干脆没有动手。”

“可现在,看皇上对皇贵妃这胎的重视程度。若是皇贵妃真生下一个皇子,别一生下就封为太子了吧?”

金玉妍扯着手上的帕子,脸上满是烦躁的神情。

“皇上也是的,热脸贴冷屁股,哪儿还有半分一国之君的气度。”

“嘘。”丽心吓得赶紧看看四周。

“娘娘可不能胡说啊。”

金玉妍看丽心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胆小如鼠。”

丽心偷偷撇了撇嘴。

娘娘也就敢在自己宫里这么说说,真对着皇上或皇贵妃她胆子也没大到哪里去。

“娘娘,你可不能做傻事啊。皇贵妃上次的神仙手段您没忘吧?”

“当时只是针对珂里叶特氏也就罢了,要是针对您,那您可就完了。咱们手上可不干净啊。”

“本宫知道。”金玉妍烦躁地将手里皱巴巴的帕子丢了出去。

“可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让皇贵妃平安生子吧?”

丽心笑了笑,鬼祟地凑近金玉妍的耳边。

“娘娘,咱们知道内情,所以不敢动手。但是有人不知道啊。”

金玉妍眼睛一亮。

“你是说,炩妃?”

……

永寿宫。

魏嬿婉将桌上的茶具摔了个粉碎。

她不忿极了。

“本宫怀孕,皇上别说高兴了,就连探望,也不过是寥寥几次。”

“可皇贵妃呢。连个好脸色都不给,皇上反而还巴巴地凑上去。”

“这下倒好,满宫的宫女太监们都在看本宫的笑话!”

她刚刚在御花园散步,就听见两个小宫女私下议论,话里话外都是她这个炩妃不受皇上重视,比不得皇贵妃。

“主儿别吃心。”春蝉一边给魏嬿婉按摩一边安抚道。

“皇贵妃身份非同一般,皇上怕是看重她福缘之人的身份才格外看重她的龙胎,能有几分真心?”

魏嬿婉听到这儿,顿时眼珠子一转,坐直了身子。

“春蝉,皇上最信天象之说,若皇贵妃腹中的孩子并非祥瑞呢?”

当初的舒妃,不就是栽在她的这招上吗?

皇贵妃啊皇贵妃,你得意太久了,也该跌下神坛了。

谁让你的孩子吸引了皇上的全部目光呢?

谁让你之前害得凌云彻变成残废呢?

谁让你知道我最大的秘密和把柄呢?

所以,别怪我。

钦天监的监正这些年业务非常繁忙。

自他说准了孝贤皇后崩逝,又操控了父子相克局之后,皇上在很多大事小事上都会让他先观测一下天象。

这不,又来活了。

皇上看重皇贵妃腹中龙裔,特意让他提前卜算龙胎的平安。

只是,他算来算去,看来看去,怎么只能得出,此子大贵,但皇上命中并无此子的结论呢?

真是奇怪啊。

监正一边算一边揪着自己的胡子。

“大人。宫里来人。”

“嘶!”

监正被通报的小童吓了一跳,一不小心揪掉了一小撮胡子,疼得他直咧嘴。

“请进来。”

“是。”

“你是……炩妃娘娘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