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疏还没有从顶楼的位置往下跳，就发现下头那些人类似乎是在无知无觉中被划分成了不同的方块处于不同的位置。
“……那些家伙实施了幻术。”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那气喘吁吁的梦魇就是说着。
它扒拉着窗户的位置，明显被狂风也吹的潦草了，而他那胖乎乎的身下还冒出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脑袋。
地狱鸦。
“大人，你们出去怎么不带上我们呀？咕咕。”地狱鸦说这话的时候委屈极了，分明声音是拔高的，可气息却有些弱。
“大人，我们分明也能派上用场的，咕咕。”地狱鸦说这话的时候，脸是朝着乔清疏的，但目光却止不住的偷偷去瞥一旁没有表情的裴周妄。
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见裴周妄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的情绪，它抱大腿抱的更加光明正大：“疏疏大人，我们好想你呀呜呜呜呜呜。”
“要是没有你可怎么办，旧日黑暗在上，愿您永远长存世界！”
梦魇扯了扯唇，默默的离这家伙远了些。
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偶尔脑子会下线——
厄运大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不代表心里不记仇啊，只不过是因为乔清疏在，而他不表现出来罢了。
这彩虹屁网上框框框的夸赞，不一定能获得乔清疏的喜欢，更不一定能获得裴周妄的喜欢了。
可是它似乎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乔清疏：“……”
怎么这乌鸦说的，莫名的有一种自己能活的比王八还长的既视感。
看到那乌鸦一副谄媚样子的靠近自己，瞪着那双绿豆大的眼睛，显现出某一种讨好，她更是有些不忍直视的撇开了脑袋。
这还真热闹啊，热闹的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上头的热闹自然同下头的热闹不同，底下的那些人类有多么慌乱无助，而上面就有多么七嘴八舌——
“疏疏大人，您是想下去玩儿一玩儿吗？我可以带你去，咕——”
他的第二声咕咕还没有发出来，就被梦魇死死的捂住了嘴。
这家伙是真的没眼色。
没看到厄运大人就在旁边吗？如果真的需要有人带去，那也轮不到一只小乌鸦。
这家伙还是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吧，在旁边当个花瓶，行不行？
“……并不是特别想要下去增加麻烦，而是我似乎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乔清疏停顿了一下，这才有些困惑的说着。
那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可又像是距离自己很近，带着一种飘渺而无法捕捉的歌声，可若是仔细去听的话，却又只是只言片语。
可当她将这样子的形容说出来的时候，不论是系统还是厄运都皱起了眉头。
放在普通人类身上的话，尚且可以理解，人类在听到那些不可掌控的力量，被那些力量入侵脑海的时候，便有可能会听到所谓的这种声音。
可是乔清疏不是普通的人类不可能被污染给污染。
不然疏疏和自己在一起早就被污染了。
而旧神所施展的召唤术是召唤的是人类，和乔清疏又有什么——
等等。
乔清疏是人类。
所以人类在看到那些东西发生感召的时候，乔清疏自然是也会听见的。
裴周妄眉眼变得比之前来的冷冽了一些，他直直的盯着那些被划分出四方格的人类群体，才算是真正的投下去了注视。
高挑的身形显得他的面容更加的冷漠，而他微微搭在乔清疏肩膀上的手指像是无意识的紧了一些，嘴角勾出一抹无声冷笑。
……比起把整个人类作为主战场，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吗？
可笑。
犹格索格斯，奈亚斯，尼古拉丝，阿撒托斯——
这四个家伙已经是苟延残喘的丧家之犬，竟然会有一天联合起来共同想出这个损招。
如果不说这个方法是阿撒托斯想出来的，裴周妄可不相信。
好在乔清疏所拥有的特殊能力隔绝了大部分的感召他们那些所谓的召唤是失败的。
除了他们所针对的乔清疏之外，其余的人类也在他们掌控范围内，只不过比起已经进入眼眶，的确是留存下了名字和信息的乔清疏来说——
那些人类各像是神明力量之下的棋子，是不会被看见的蝼蚁。
“他们所下的那个逆转的正数就是针乔清疏大人的。”梦魇的声音透着冷静，克制而又尊敬的对着厄运道，“厄运大人，我们要直接毁掉那个阵法吗？”
他想如果按照厄运大人现在已经恢复了时辰的力量，毁掉一个阵法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只不过如果强行毁掉那个阵法的话，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大多数也要因此消亡了。
被传送过来的人类很多，而通过苍天大树被分支到各个支脉的人类同样很多，他们被送入一个一个的污染区。
就像是人类他们所设计出来的那个平台中所说的一样——
那些一个个的污染区像是游戏副本。
只不过是真实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裴周妄当然无所谓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消失或是毁灭。
就算这个世界上全部的人类都消失了，他心中会大抵恶劣的想着，那么再也没有人会抢走自己的疏疏了。
对于系统所说的可以将宿主带到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世界是否还存在人类这不在裴周妄所考虑的范围——
因为那个所谓的系统压根不会有带走人的机会。
可是他知道。
知道乔清疏即便从未要求自己做过什么，即便从来没有用任何的道德去束缚过自己，但是他知道——
乔清疏的心软，善良，是不可能看着这么多人被自己杀掉，而她自己活下来的。
裴周妄或许不是人类。
可是他对于眷顾的观察和喜欢不比任何人来的少，甚至是最为充盈的那一个。
乔清疏的确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弄死那些人才，让自己一个人存活下去——
或许她不会主动冒头的出来说我就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我一个人就可以拯救世界，这么大公无私的奉献。
但是她也绝对不会说，在很有可能有第二种办法的情况下去选择那个最快对自己最有利的办法——
而代价就是，让那些同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