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抚弄着,波涛汹涌的情绪让她忍不住瑟缩,“谁,谁担心你了?”
她说着,男人的眸色沉了几分,随即又低低的笑了出来,“大小姐这张嘴,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一边说,一边指腹碾过青时的唇,带着些许的涩情。青时见状,眼皮子一跳,不自觉的往后仰去,那人却紧跟着压了过来,“别躲。”
“我不躲,但是你先放开我……”她咽了咽口水道,祁衍低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在笑她还是笑自己。青时听着一阵不爽,只觉得他应当是在笑自己的。
“我在大牢里的时候,经常看见那些狱卒拿着鞭子打人,每一下都是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他的声音低哑,说出的话也有些没头没尾的,青时听着就云里雾里,眼底带着些许的茫然。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无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
“大小姐,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最想的是什么吗。”他低头,额头抵着女子的额头,二人之间的呼吸缠绕在了一起。
青时想要摇头,但是被捏着后脖颈动弹不得,只得无奈的抿唇,“我不知道……”
她说着,话音刚刚落下,就听见男人的声音嘶哑,“我在想,大小姐什么时候,才能够像从前一样,再拿着这根鞭子打我。”
“……”这是什么癖好?
啊?
青时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他这说的是人话吗?是吗?
怎么感觉好像他说的有点儿不像人话,不仅不像还有点儿癫癫的呢?
她有些不确定,选择再听听是怎么个意思。
“你说,你不是那个意思……”她等不到男人的解释,只能自己主动开口。祁衍听着她的话却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胸腔震颤着,阵阵的低笑涌出,“错了,大小姐。”
“我就是那个意思。”他说着,别在腰间的鞭子不知何时被解了下来,他握在手中,轻轻的摩擦着。
下一瞬,他将鞭子放在女子的手中,虔诚的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大小姐……”
嘶哑的声音里满是渴望和压抑,他等了六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他的大小姐不会懂他的等待是因为什么,他看着大小姐满脸惊愕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怕我?”
那倒也没有,青时想。她只是觉得有些震惊而已,她想着,看着男人的时候不自觉的抿唇,“我只是觉得……”
“嗯?”
她张了张嘴,觉得什么?你有病?她丝毫不怀疑自己要是真这么说了,他真的会认真的回答自己他有病。
她想着,又有些不自在。祁衍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轻笑着开口,“我的大小姐……”
“等等,谁是你的……”她连忙开口,刚抬眸就看见男人的神色幽深。
“当然是你啊,我的大小姐……我们之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生来就该在一起的……”他说着,语气缠绵悱恻的。
青时下意识的想要摇头,却被男人的目光硬生生的逼了回去。青时心下微颤着,颤颤巍巍的移开目光,“你别看着我……”
祁衍低头,唇瓣划过女子的唇角,青时一哆嗦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想逃开,只是没来得及,就被男人就摁在怀中,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青时呜咽了一声,手抵着男人的胸膛,“唔……”
唇舌相依,青时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被掠夺,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裹着,她推着男人的胸膛,只是那力道比起他的来,还是太小了。
青时被亲的晕头转向的,男人吻的太用力,她只觉得舌根都在发麻。
“呼吸……”呼吸不过来了。她想说,男人闻言松开了些许,等青时稍微呼吸了一下,缓了缓……就又再次吻了上去。
青时想咬他,只是刚有这个想法,就被男人捏着下巴愣是没咬上。
等到祁衍终于松开她,青时整个人趴在他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的眼尾微微泛红,一副被欺负的狠了的样子。
“祁衍……”
“嗯?”
“你混蛋。”
他餍足的笑了,混蛋就混蛋吧,她这么骂他,他反而还爽了。
他亲了亲青时的唇角,“下次骂狠点。”
说着,青时瞪大眼睛,缓过神来从男人的怀中退了出去,“你……变态……”
祁衍认真的点头,他确实是个变态,非常变态的那种,这一点他得承认。他在面对青时的事情上,从来都不是一个正常人。
“变态也好,混蛋也好,大小姐……你逃不掉的。”
他低喃道。
青时真想给他一巴掌,手都痒了的那种,但是看着他硬生生的忍住了。
反倒是祁衍,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贴在自己的脸上,“打我?”
“……”她真的要疯了,她想着,想逃又逃不掉,想躲又躲不掉。
窗外传来些许的声响,祁衍眯了眯眼,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青时,“啧……”
青时得了自由,几乎是下意识的逃了出去。祁衍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了一下,若不是答应过他,婚前绝不碰她,不然她又怎么会逃的出去。
想着,只得压下心中的悸动,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
来到院子里的时候,青时正在树下叫着春华,那人一动不动的,愣是呆在树上不愿意下来,青时没法,气的拿石头去砸他。
“春华!我才是你的主子,你怎么能不听我的!”她说着,掐着腰气鼓鼓的样子,还真有些可爱。
祁衍靠在一旁,看着青时这般忍不住勾唇笑了出来。
听见笑声,青时回头去看他,看着男人的笑容忍不住咬牙,“笑什么笑!”
祁衍连忙收回笑容,“嗯,不笑。”
青时这才重新看向春华,只是没一会儿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歪了歪头,“对了,我还没问你那个姜璃婉……”
她说着,祁衍的神色也跟着冷了几分,听见这个名字,他的他没不自觉的划过一抹冷意。
“嗯,怎么了?”
祁衍摇摇头,春华也从树上跳了下来,青时有些懵懵的。
“她很重要吗?”青时没忍住问了一嘴,想了想又觉得好像确实挺重要的,毕竟是女主。
不过也不对劲啊,她想到姜璃婉,那天她在大殿上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姜璃婉记恨顾家她觉得情有可原,毕竟当初是自己将她打出去的,可是她和祁衍有什么矛盾?
“她似乎有些本事,圣上已经命人将她关起来了。”祁衍道。青时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她似乎知晓一些有关于……未来的事情。”春华开口道。
青时眨了眨眼,瞪大眼睛。等等,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拧着眉头看着二人问道。
闻言祁衍看了她一眼,开口解释道,“她揭发我的那天,本来是要被赐死的,只是她说知道一些旁人不知晓的事情,陛下便将她看管起来了。”
“那是真的吗?”青时心下有了个猜测,知道未来?该不会是重生回来的吧?
“是,不过她似乎只知道一些比较重大的事情,比如长河决堤,地龙翻身……”祁衍说着,神色染上了些许的凝重,“而且我总觉得,她似乎……是冲着我来的。”
他说着,青时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会?我觉得她应该是喜欢你……”
她话没说完就看见男人的眸色幽幽,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尴尬的将话咽了回去。
祁衍见状眉头微挑,“大小姐这话,倒是挺有意思。”
“……”她没有意思,她就是条件反射而已。想着,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祁衍的脸色,忍不住降低了存在感。
祁衍眯着眼睛,眼底带着几分危险,“大小姐怎么不继续了?”
她忙摇摇头,看着男人红唇紧闭,愣是一句话都不说了。
见状,一旁的春华一脸认真,“你不知道吗,当初大小姐可看好你们俩了。”
青时闻言瞪大眼睛,忍不住踹了一脚春华,“春华!”
她说着就想跑,却很快就被人拦了下来,春华一脸淡定的回了树上。
青时气的牙痒痒,被人抱在怀里欲哭无泪。
“看来大小姐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呢。”他低头靠近,声音传入耳中。
青时连忙摇头,“我没……”
“是春华胡说八道的!”她说着,那人却是轻笑着,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进了屋子里。
“是真是假,我自有定论。”
而树上的春华闭目养神,神清气爽,又是干好事的一天。
那天之后,青时一连几天都看春华不顺眼,只要逮着机会就找他的麻烦。她可没忘记,自己那天祁衍抱在怀里是如何被“逼”着说出的如何“看好”他们的。
青时甚至不记得那天是怎么睡着的,她只记得自己被亲的快窒息了,最后晕晕乎乎的睡着了。
“看他做什么。”
男人的手臂穿过她的腰间,将人拥进怀里,青时被他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没看什么。”
男人闻言低笑了一声,“是吗?”
他说着,青时连忙点了点头,一副真的真的的表情。
“他比我好看吗?”
“……”又开始了,她暗暗的瞪了一眼春华,看向祁衍的时候顿了顿,僵硬的转移这话题,“你不用去找证据了吗?”
“证据已经上交了。”他说道,“该如何判决,陛下自己会决定。”
“那祁家的事情呢?”
“祁家……自然无罪。”他的声音沉了几分,祁家当初站的二皇子沈临聿,后来沈临聿出游出事儿,祁家也跟着出了事儿。
“你说无罪就无罪……”她嘟囔着,心中却也明白,祁家确实是无罪,不过那个时候所有矛头都指向祁家。
甚至连沈临聿出事儿,都是栽在祁家的头上的。
那些通敌叛国的证据,是谁提供的,祁衍心里清楚。他等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够让祁家翻身,为了父母亲能够泉下有知,祁家无罪。
就算那天没有沈临岸,也会有其他人来揭发他的身份,没有什么时机会比那个时候更好了。
他想。
……
姜璃婉根本就记不得多少未来的事情,那些年她也不过是身处后院之中,想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如何能够得到祁衍的心而已。之所以会知道长河决堤的那些事情,也不过是听见祁衍提起过而已。
她将能够见到祁衍的日子记得牢牢的,在见不到他的那些日子里,就靠着想念度过一日又一日。
可是他辜负了自己,至少在她看来是辜负了自己的,她想。
自己为了他付出那么多,可是那人却好似一点儿也没有看见一般。姜璃婉也忘记了,从祁衍将她带回去开始,就已经和她说过,只要她想离开,他就能送她离开。
她想要什么,祁衍都可以给她,他不会娶她,也不会喜欢她。
只是姜璃婉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能够暖化他而已。
她想,他之所以不接受自己,应当是因为在顾家所受的压迫太深,所以不敢轻易付出,也不敢接受别人的好意。
于是感情变得执着,爱也能变成仇恨。
“姜小姐,您说的那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皇上命人来问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太监尖锐的声音让姜璃婉忍不住拧眉,她咬了咬牙,露出一抹笑来,“我需要时间,通晓未来何其困难,不是我想知道就能够……”
她说着一顿,太监眉头一挑,尖细的声音传来,“姜小姐!陛下留着你,便是因为你有用,你若是什么用都没有,那……”
姜璃婉心下一颤,下意识的开口,“明天!”
她道,“今晚我就问天。”
她说着,太监笑了一下,这才满意的离开了。姜璃婉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暗骂假人,可是面上却又不敢显现半分。
可她已经想不到有多少的事情了,她抬眸看向天际,那重来一世时所有的欣喜,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灰烬。
她甚至有些恨老天爷了。
为什么要叫她在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