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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婉再有知觉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下午,那个大夫已经来过一趟了,并且被李云铮灌了半碗药。

她的意识还在死了与小秀小雅没有找到之间,她记得她死了,还看见了龙凤胎的两个白袍将军,她记得两个孩子还没有找到,只是她现在是在那里,为什么没有力气,也没有那种轻盈的感觉了,她不是死在了沙漠吗?

李云铮看着床上的人睁开了眼,让他放心不少,终于醒了,不会死了,真好。他有点想笑,陈小婉你也有今天,叫你嘴硬,说不来找我的,还是来了,以后看你怎么说。

“醒了,渴不渴。”

陈小婉的意识飘向问话的方向,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有些熟悉的脸,温和有些黑,瘦修长,眼睛在笑,好像还有泪,是谁。混沌的脑子迟钝的转着。

“怎么不认识我了。”

聂铮,是聂铮,陈小婉反应过来,那眼圈就红了,那泪水就开始往外流。想挣扎起来,却起不来。小秀小雅有救了,可算让她遇到个熟人了,可知道她这一路上有多害怕,有多孤单,有多无助,她都以为她死了。

“怎么哭了,别哭别哭,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还不能动,你脱力了,身上都是伤,得养养。”

李云铮哄她,用手给她擦泪,只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陈小婉心里急的要命,小秀小雅呀,可是她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李云铮看着她不停的流泪,嘴动了动什么声音也没有,也不由得有些急,他其实也没见陈小婉哭过,喊道:“钟叔,再去叫大夫。”

“别哭别哭,你在沙漠里待太久,本来就干,你还哭,那嗓子能有声音。”

陈小婉一愣,想动,身体没有力气,勉强动了一下。

聂铮又忙扶住她:“别动,别急,我喂你喝点水,一会就好了,再慢慢说的。”

又拿碗喂她喝水,陈小婉眼角的泪在滑,却也听话的喝水,她可找着帮忙的人啊,她可不能放过。

“慢点,慢点,还有还有,别急别急,你一下子也不能喝太多。得调养几天,一会再喝些米粥。”

正喂着,钟叔带着大夫进来了,咧着牙出去的,简直是没眼看啊,这小子从昨天一直守到现在,片刻都没有离开过。

聂铮放下碗对陈小婉说:“让大夫给看看,好的快些,我就在这,别怕,不急慢慢来!”

说着让开了位置:“大夫,您给看看,才刚醒,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就一个劲的哭。”

大夫上前把了一会脉道:“无事,就是虚弱一些,清淡一些养养就好。”

“可是她不能说话,一个劲的哭 。”

大夫又看向陈小婉:“夫人是有话想说。”

陈小婉想说废话,只是她只艰难的点了一下头,又看着李云铮流泪,俩孩子不能等啊,聂铮在这那那孩子们到哪里了啊。

李云铮看着这心就不是滋味了,一个女人还是媳妇,用希翼的眼神看着你不停的流泪,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来是个男人都会心软吧,反正他扛不住 。

转头去看大夫:“大夫,有没有法子让她说两句。”

大夫想了一会道:“我用银针对试试,只是夫人这嗓子,应该也只是暂时的,过两天就好了。”

陈小婉想摇头,但动起来很难,只能继续看着李云铮流泪。

“试试吧”,他怕她又哭晕过去,万一哭死了他找谁去。

大夫试针,李云铮又让人端些米粥来,还交待一句要细粮的。

三寸长的银针插入颈部,陈小婉硬受着,你说疼那倒是没有,只是惊惧还是有一些的。

大夫:“夫人可不能再哭了,夫人本就是脱水力竭所致,这泪水再流就好的更慢了。”

陈小婉......可是她忍不住啊,那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让她放手怎么可能,她不要她也不能。

李云铮无奈道:“你别哭了,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好不好。”

陈小婉.....

“大夫,你扎。”

大夫......他就没有停过好不好,这将军对这夫人也还行嘛,不是那没有良心的。

一刻钟后大夫收针对她说:“夫人,现在还不能说话,过一刻钟再试着开口,再急也不急这一会。”

陈小婉......

大夫收针收拾药箱要走,李云铮:“大夫,还请留一会,一会再给内子看看。”

大夫.......

又对陈小婉说:“闭上眼睛,休息会。”

陈小婉就看着他,那是不信,怕他跑了的眼神。

李云铮上前一步抓着她的手,又用手抚上她的双眼:“休息会,我就在这里。”

这两人成亲几年的柔情都用在这会了,以前陈小婉不会这样表达,聂铮也不会这样回应,像隔了沙又隔了雾。

钟叔在门口看了一眼,大夫跟着就出去了。

“大夫贵姓。”钟叔问

“老夫,免贵姓葛。将军是西北军的。”

“嗯。”

“葛大夫,里面的夫人.....”

老大夫哂然一笑道:“无事,休养几日就好。”

钟叔就摸了摸后脑勺,怪了真是怪了,都那样了怎么还会没事,连转几个圈圈。”

还是忍不住问:“葛大夫,你知道我们在哪里找到夫人的吗?怎么会没事。”

葛大夫诧异。

“那是在沙漠里,都被黄沙给埋了,是我们少将军将人给挖出来的,怎么会没事呢!”那模样表情惊讶极了。

葛大夫惊讶了一下,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这天下奇事多了,他就是一位医者,只管救人,其它事管不了。

只是经此一事,葛大夫神医之名传遍西北,活死人肉白骨,有人亲眼所见。葛大夫都只是微微一笑,不应不语不辩解。晚年的时候,徒弟问他,他说,这人啊活一口气,有念在这气不绝就有生的希望,反之亦然。

只是,这二人才说了几句话,房里就传来呜呜呜的哭声,不容易啊陈小婉的声音终于发出来了一些,只是很低很哑,陈小婉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只是一个劲的哭。

李云铮......前面说不出话看着他流泪,现在能出声了还是哭,他的祖宗哟,这是怎么了,都差点将小命给丢了。

没辙只得将陈小婉半抱起来,让她靠着自己,哄:“不哭了,慢慢说,没事的,没事的。”

陈小婉其实很想坐起来,抓着聂铮,让他去找人,只是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句话说不起来,也没有力气。由着聂铮摆弄她,她就只能哭。

李云铮扶着陈小婉,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听她哭了好一会儿,没声了才又拿水喂了她一些,才问道:“好些了吗?”

陈小婉用力抓着聂铮的一根手指,哑着嗓子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小...秀....小...雅....抓....走....了....我..凉...州....进...不...去...你...帮...找...好...不...好....”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