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傅司冥嘴里的敬语。
孙继明想好在电话挂的快，否则自己怕是会忍不住笑出声。
到头来还是要求自己，何必如此，早做聪明人不好？
喝完最后一口，看着时间还有多的，他让司机送自己去了一趟医院。
大概是和黎浩的合作顺利，傅司冥也来主动示好，让他感觉不给自己好脸的李心意也顺眼了不少。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李心意的手机丢到床上。
手机擦着孙卉的额头过去，李心意大声骂了他：“差点砸到孩子了！”
孙继明不在乎，“又没砸到，你叫什么？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你爸给你打电话了，我说你在休息，现在给他打回去，你自己知道怎么说，坏了我的事，你们母女俩都没好日子过的。”
这话比他吞吐而出的酒气更让她恶心。
“少动歪心思，手机设置了权限，只能给你爸和别墅打电话，没有网络也没有其他功能了，少费劲了，安心在这里住着，等事完了，自然放你们出去。”
看着手里的手机，能让自己和父亲联系，已经是他的让步了。
李心意虽然想跑，但他这样的人，是真的没有人性，会伤害自己的孩子的。
她已经赌过一次了，她不能拿着孙卉再赌一次。
女儿和自己一起被关在这里，李心意努力想让孩子少受些影响，但也无济于事。
孙卉似乎又渐渐回到了原先的样子，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身边，偶尔有几个熟面孔的护士会上前逗她，可她也不多搭理。
只有叶斯过来的时候，她会粘在叶斯的身上，不想让他离开。
李心意腿上伤口深，没办法将人从他怀里拉下来，也只能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看着他。
叶斯倒是不太介意，隔三差五带几本中英绘本图书给母女俩打发时间。
看着二人的互动，她想起上次给宋星瑶留下的那个名字，不知道她到底查到了什么没有。
因为林清意外公的新坟被大水冲垮，林眉母女二人在江城又呆了大半个月。
终于等到江城的雨水季结束才重新动工，原本要买老宅的买家，也听说林家坟头塌陷的事情，临时毁约。
林眉不得已，只能在江城逗留的时间延长。
但她始终觉得林清意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于是想要早些劝她回s国。
林清意四处采风，也没再见到安格，安格甚至也没有主动找过自己。
自己主动发出的消息也没有回信，这让她也有些挫败。
看着母亲越发不安焦躁地再三劝说自己回s国，林清意终于松口，答应母亲下周自己先回去。
而林眉在这边解决完老宅的事情就回去同她汇合。
她答应下来让林眉松了口气。
林清意并不理解母亲的做法，但她也不想让母亲因为自己的事情担心了。
夜里她躺在床上，反复点开了三次那个黑色头像的聊天框。
最终还是没再发消息过去，或许他真的对自己没意思。
再次点进去，对话框内多了一条消息：“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然后又补了一句：“当做谢礼。”
林清意猛地坐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两句话。
轻飘飘地回了个“好”过去。
有些激动地躺下了，哪有人大半夜约人的，若不是她还多少带了些s国的时差习惯，大概明天早上才会看见他的消息……
安格看着她的回复，复制了一串预定邀请给她。
熄灭屏幕，重新将视线落回手中的资料夹上。
林眉和林清意母女的两人被装在一个摄影框里。
资料上的姓名上写着两人的关系——母女。
安格觉得事情有些巧了。
最近因为孙继明的事情，安格无暇分身联系林清意。
大概是自己生活在黑暗中的时间太长，他下意识地觉得林清意身上的光辉是不能被沾染的。
可傅司冥让自己调查林眉的时候，惊讶之余又有些庆幸，这样的机会让她可以心安理得地联系这个女人。
可林眉母女和孙继明……
他的眸光暗了暗，说不明里面带着什么情绪。
林清意第二天一早有些兴奋，醒得早，林眉只觉得这不符合s国时差缠身的林清意，也和平日那淡淡的样子不同。
反而和江城的季节很像，是晚春。
林眉有些好奇又带着些警惕：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林清意：要去见一个朋友。
林眉疑惑：朋友？竟然这么快就认识朋友了吗？
林清意端着下巴想了一下才解释道：是在s国认识的，恰好也在江城而已。
反正这也是实话，她的话稍稍打消了林眉的怀疑。
这样的说辞比在江城十几天就认识一个能调动她情绪的朋友要让林眉安心。
或许因为是东方面孔，林清意又是聋哑人，所以在s国也从来没听她提起过什么朋友。
见她这样激动，林眉替她开心也有些心疼。
若是她是正常孩子，或许性子不会这么孤傲吧。
说起来都怪自己。
林清意也没有着盛装，休闲的常服让她看起来有种孤傲清冷不太好接近的感觉。
被带到包间的时候，安格已经在里面坐着翻看起菜单。
服务员贴心地将门关上，退了出去。
林清意藏住情绪，微笑地看着他。
没想到他会主动约自己出来。
安格做了这辈子都没做过的事情，化作绅士给对方拉凳子。
这是他临时补得课。
作为暗鬼的日子不用说，一向都是独来独往的。
若是有多人在场的时候，通常都是他被绑在椅子上，或者别人被绑在椅子上。
所以临时找了几部爱情文艺片补了很久的课，终于觉得自己好像出师了。
但出师不利了。
因为林清意抢先一步拉开了旁边的座位，坐了下去。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为自己拉了椅子。
安格：……
林清意：……
屋内一片寂静，有一秒钟安格觉得自己的世界也安静了。
他顺着拉椅子的动作坐在林清意旁边才让自己感觉没这么尴尬。
很快收起多余的表情。
安格：你来点餐。
安格熟练地打着手语。
林清意内心没有一点波动是假的，他竟然为自己学了手语……
这也是谢礼的一部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