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瞳孔被恐惧席卷覆盖。
很显然，薇夫人的话让他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世界上有几个人不惧怕生死？很少。
至少舒言不是其中的一个。
陈思思看着舒言眼底的绝望和痛苦，心中是没由来得一阵愉悦，毕竟她向来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被自己的伙伴杀死，一定很有趣吧，不如我替你做出这个选择吧，日后你的朋友醒来，怕是会愧疚死吧。”
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那才是最痛苦的折磨。
舒言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了十阶的疯狂与可怕，所有的传言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具象化。
“疯子……你这个疯子，疯子！”
“疯子？疯子好啊，我喜欢这个称呼。”
陈思思打量着舒言，弯唇一笑，“人类，我们来再玩一个游戏吧，一个可以让你活命的游戏。”
舒言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薇夫人则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你难道不想活命吗？还是说你想在今天死在这里？”
薇夫人之所以敢这么威胁舒言是因为庞尊他们她暂时还不敢动，这几个人类傀儡她也还有用，最没有用的就是眼前这个人类小子。
仙境现在人人自危，又有谁会顾及她这里呢？
薇夫人今天就算是在这里把舒言杀了，人类世界和灵犀阁的那帮人估计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况且据她所知，灵犀阁众人以及辛灵等人已经分头去寻找世王的世言铠了，根本不会注意到这边。
她薇夫人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想干嘛就干嘛，一条人命而已，在她这里甚至比草还低贱。
不得不说十阶当真是凉薄到了骨子里，将视人命如草芥演绎的淋漓尽致。
“人类，你是想现在直接被我杀死，还是想置死地而后生呢？选一个吧。”
舒言沉默了好半晌，在薇夫人的耐心即将耗尽时，他抬头看问她，语气中透露着一副坚决，“我要活下去。”
他不想死在这里，他想活下去。
薇夫人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愉悦弯唇。
“很好。”
薇夫人变出来了一把短刀扔在了舒言面前，“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拿起这把短刀杀了你自己，第二，拿起这把短刀……”
陈思思顿了顿，妩媚一笑，红唇轻吐，“杀了我。”
轰——！！
舒言的脑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一片空白，脸色陡然一变，“你，你说什么？”
薇夫人这是在开玩笑吧，她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让自己杀了她？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薇夫人笑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我没开玩笑哦，只要你杀了我，我就放你走。”
舒言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眼薇夫人，随后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他咬了咬牙，抬起手对着陈思思即将刺下去时。
薇夫人突然说话了。
“你杀的是她哦。”
舒言瞳孔一缩，眼疾手快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短刀扔在地上。
“你说什么？！”
陈思思扬了扬眉梢，笑的清纯灵动，一时之间舒言竟有些分不清眼前的这个究竟是薇夫人还是陈思思了。
可对方下一句说的话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吧，我让你杀的是我附身的这个人类，只要你杀了她，你就可以活命，以命换命，你也不亏吧。”
用陈思思的死换舒言的生，或者用舒言的死换陈思思生，这是一个等价交易。
薇夫人用法力将地上的短刀放在舒言的手上，“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尽快做出你的选择吧。”
舒言看向手中的那柄短刀，指尖颤抖，他要是想活命，就得杀了陈思思。
舒言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短刀，眼中犹豫不决。
陈思思收回视线，眸中划过一抹嘲弄。
果然人性就是恶劣的。
看看，陈思思啊陈思思，你所信任的伙伴也不过如此，他不还是为了自己能够活命选择牺牲你吗？
不过没关系。
陈思思眸中杀意划过，一只手悄悄背在身后，手心开始积蓄力量。
如果他选择的不是你，我会替你杀了他的。
薇夫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两面三刀的家伙，她对陈思思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她愿意帮她一次。
“人类，动手吧。”
陈思思眯起眼睛，随时准备好一击必杀。
哪知舒言的下一步举动却令薇夫人大跌眼镜。
舒言将短刀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他的双眸猩红，面色却是苍白的。
他害怕吗？
自然是害怕的。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没有法力，没有强壮的身体，而眼前的这个是十阶之一的薇夫人，法力高深，凭那把短刀可能连她的皮肤都刺不破。
薇夫人以为舒言什么都不懂，但实际上舒言看的比谁都通透。
从一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那就是死亡。
薇夫人看似是给了他机会，实则两个机会的结果都是死局。
舒言对活命的渴望却成了薇夫人玩弄他的借口。
薇夫人根本没想过放他活路，可偏偏她又将他当成一个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一样观赏。
观赏他的绝望和痛苦，似乎只有这样薇夫人才会开心。
舒言不甘心，可命运捉弄人，给了他一个必死的结局。
“薇夫人既然已经为我定好了生死，又何必假情假意？难道看着我痛苦你很开心吗？”
舒言的语气平淡无波，却又字字泣血。
陈思思面无表情的看着舒言，蓦地笑出了声，“是啊，看见你痛苦我开心的不得了。”
“人类，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很多，居然一开始就已经猜出来了我的计划，不过很可惜，这场闹剧是时候结束了，你说对吧。”
观赏了一场不错的闹剧，薇夫人可谓是心情愉悦，不过舒言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还是引起了她的不满。
她完美无缺的计划怎么可以有缺陷呢？
有缺陷怎么办？当然是她亲手补上去，就用眼前这个试图破坏她计划的人类的命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