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头阵中,张归元的无头尸体拎着自己的头颅,望着落头村的村民,轻声道:
“我建立了北海政权,伫立在北方风暴的长夜里,屹立在极寒的风雪中。”
“没有歧视,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万族如一,百族如常,你们能拥有土地,拥有牲畜,拥有房屋。”
“你们的子女会到北海书院读书,直到成年,当你们垂垂老矣之时,北海会帮你们养老。”
落头氏百姓们窃窃私语,并不相信张归元所说的话。
江汉奴役落头氏之前,表现出的伪善远远超过张归元,落头氏,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类。
“外乡人,商君成功了吗?我们老秦人赢了吗?”
张归元沉默了,沉吟片刻,轻声道:“秦人赢了,秦国奋六世之余烈,横扫六国,统一了华夏河山。”
“秦人也输了,暴秦二世而亡,楚汉相争之后,秦国被汉朝取代,现在朝代是东汉。”
“那商君呢?”
“秦发兵攻商君,杀之於郑黾池。秦惠王车裂商君以徇。”
落头氏百姓流下痛苦的泪水,纷纷哀叹惋惜商君的离去。
“张归元,落头氏愿奉你为君。”
阵主江汉死亡,落头阵分崩离析,张归元取出万魂幡,迎接落头氏百姓进入。
四方四象阵的阵门出现,坤宫在西南方向,张归元眼前同时出现两道门。
通往南方老阳朱雀阵的火焰门和通往西方少阴白虎阵的乱刃门。
张归元将自己的人头安置在脖颈之上,恢复如初,略一沉吟,大踏步走进乱刃门中。
“张侯爷,我们又见面了。”
西方少阴白虎阵中,幽州渠帅章纯端坐在西方高台之上,在东南北三个方向,还有三位渠帅。
乐浪渠帅公孙羊,东海渠帅朱喜,常山渠帅赵得阳。
“太平道三十六方渠帅造反,没想到万鬼噬仙阵中就看到了四方渠帅。”
乐浪渠帅公孙羊性格暴躁,见张归元出言嘲讽,勃然大怒,怒道:
“我太平道黄巾起义失败,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贪官污吏。”
“你们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率军屠杀各地的百姓,恐吓百姓,不许他们跟我们造反,故此黄巾起义失败。”
张归元哈哈大笑,嗤笑道:“如果你们太平道教众对政治只有这般认识,那么你们黄巾起义失败实属活该。”
张归元嘿嘿冷笑两声,厉声诘问道:
“在你们眼里,百姓是什么?你们攻破县城,荼毒三日,任由黄巾军烧杀淫掠,这样的部队,百姓怎会支持?”
“百姓害怕黄巾军更甚部曲私兵。”
“你放屁!”
公孙羊恼羞成怒,在高台上抓起一大把红砂劈面打来,飞砂速如飞电,破空有风雷之声,内含锋锐金气,打在人身上,浑身血肉顷刻剔除,周身骸骨俱为齑粉。
可惜,公孙羊的对手是张归元,筑基一千层的怪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炼体者。
见红砂劈面打来,张归元不躲不避,手指一抬,犹如抚动琴弦一般,十指指尖幻化出道道流光。
他的手臂如穿花蝴蝶一般舞动,在空中翩翩起舞,轻盈迅捷无比,竟然幻化出八条手臂的虚影,远处观之,犹如八臂哪吒一般。
四位渠帅看呆了,众人皆是筑基修为,却没见过如此玄妙异常的指法。
张归元在间不容发的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摘取红砂,那红砂嗡嗡作响,有极大的威能,落入张归元手中,如泥牛入海,再无一丝联系。
几乎在片刻之后,张归元将所有红砂从空中接住,对着公孙羊劈面打去。
“你的东西,我还给你。”
公孙羊不敢硬接,纵身跃起,身下的高台被红砂打碎,化作齑粉。
“你们还在等什么?今日月缺难明?定要和这大汉朝廷的忠犬分个雄雌。”
东海渠帅朱喜身后一道金光隐隐出现,悬浮在空中,光华流转之间,剑气喷薄而出,似要撕裂空间。
感觉到朱喜身上滔滔不绝,宛如江河的凶猛剑气,张归元冷哼道:
“剑修吗?那就先杀你。”
张归元御空而起,直奔朱喜扑去,在空中幻化出道道虚影。
朱喜见张归元直奔自己而来,冷哼道:
“张归元,今日纵使你有补天之能,也挡不住四位筑基强者的围攻。”
他背后的仙剑发出刺眼的光芒,直冲云霄,幻化成一柄擎天巨剑,从天而降。
擎天巨剑所过之处,真气狂涌,暴起的风暴瞬间撕裂了高台。
下一瞬,擎天巨剑出现在张归元身后,朝着他后背刺去。
叮地一声巨响,擎天巨剑正中后心,张归元的衣衫尽碎,那柄剑抵在后心的位置,却无法寸进。
任凭朱喜用出吃奶的劲,连吃了三颗提升修为的丹药,疯狂操纵仙剑,就是无法刺进张归元的身体。
“这不可能,你后心藏着什么法宝?”
张归元揪了揪后心的皮肤,皮肤吹弹可破,娇嫩无比,他抬头冷笑道:
“就是普通的人皮。”
朱喜哪里肯信,操纵仙剑围着张归元叮叮当当一阵乱砍,砍得仙剑出现寸许裂痕,也刺不破张归元的身体。
“朱帅不要慌张,交给我们。”
常山渠帅赵得阳扔出一个黑色的小旗,在空中化作漫天的星光,闪烁着青黑色的光芒。
赵得阳念动咒语,星辰开始运转,无数星光垂下,散发着诡异莫测的力量。
章纯摇动阵幡,凝聚阵中的金锐之力,凝聚成密密麻麻的金色人形傀儡,组成傀儡大军,向张归元冲去。
星光率先垂下,星辰汇聚的力量仿佛毁天灭地,在空中幻化出团团魔焰,来烧张归元。
张归元破烂的衣衫顷刻间化作飞灰而去,星光落到张归元身上,立刻倒卷而回,吓得赵得阳魂不附体。
“这,这不可能,我的垂星术还从未失败过。”
密密麻麻的金属性傀儡大军将张归元团团围住,挥动兵刃乱刀齐下。
一刀劈到张归元身上,张归元安然无恙,金色傀儡被反震之力震成齑粉。
“使劲啊,章纯,你这气力去澡堂搓澡都费劲。”
公孙羊隐藏在金色傀儡之中,用手中红砂专打眼睛,喉咙,心窝,丹田,下体等人体脆弱之处,打得火星四溅,张归元依旧安然无恙。
“这怎么可能,我的红砂是八卦炉炼制的法宝,整整炼制了七七四十九天,蕴含无限金行之力,怎么可能连皮肤都打不破。”
“张归元,难道你是金刚不坏之体?”
“金刚不坏?筑基三十层才能练成的玩意?公孙羊,你看不起我?”
“你们的道行不过如此,现在,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