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虞叮嘱了店家几句话后,终究还是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酒楼。
她与傅迷白齐头并肩走到东街的街道上,引得路人连连转身相看,两人对此也见怪不怪。
只是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有一道炙热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们。
两人上东街,逛西市......
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在西街的闹市区发现了一家卖宠物的店铺,南风虞提议何不买一只小猫陪着悦妃。
常年深宫幽禁,有一只小动物陪伴总是能打发些无趣的时光。
想到打发时光,南风虞瞬间想到一物件,似乎更加能打发时间的东西而且还有趣。
那就是川渝人最爱的麻将。
南风虞歪着脑袋俏皮的问身边之人,“南沁国有打麻将的说法吗?”
“麻将?”傅迷白疑惑,“这所谓何物?”
“那马吊呢?”换一个称呼应该知道了吧。
傅迷白透彻的双眸看着南风虞轻轻晃了晃头。
看来南沁国目前还没有麻将的这一消遣之物,她继而转身问连翘,“川泽国有马吊吗?”
连翘沉思片刻说道:“之前在宫中好像听宫里的小姐妹说过,这是他们老家特有的一物,一百零八张牌,分为四家,小的也只知道这些了......”
南风虞兴奋得如小鸡啄米般狂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
想不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了这一物,如此这般,突然出现也不足为奇。
然而她却未曾料到今日的突发奇想,会给今后造成致命一击。
她一脸得意的回身对身侧清风儒雅的傅迷白说道:“我想到一个东西可以作为悦妃娘娘的寿诞了。”
“所谓的麻将?”
“对,保证能让悦妃娘娘在宫内的日子逍遥快活!”
“咳咳......”傅迷白捂嘴轻咳一声,“别乱用词。”
南风虞白了他一眼,不解风情,不过嘛,以悦妃如此跳脱的性格,这个礼物应该很适合她。
“那它呢?”傅迷白指了指边学怀中抱着的雪白的狗。
“它啊?”南风虞宠溺的看了一眼狗,表情眉飞色舞,身体微微倾斜撞了撞傅迷白。
“当然是留下来给我们啦。”南风虞说完整个人就朝边学扑去,从边学手中夺过小狗,高兴的抱在怀中。
“嘬嘬嘬,真可爱,你看它眼睛好好看,像宝石一样。”南风虞抱着怀中的狗如同抱着自家小孩一般高兴,抱着一个劲儿的朝傅迷白炫耀。
傅迷白浅浅低头,嘴角勾起,伸出手摸了摸小狗的头,目色柔和的看着神色飞扬的南风虞,“现在便回府?”
南风虞抱着狗做了一个冲的手势,“回家。”
说完如同跳脱的野兔,蹦蹦跳跳上了那辆傅迷白专属的马车。
傅迷白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嘴角下压,心中感慨。
家,如此陌生的字,竟想不到居然有一日,这个字也能围绕着自己,生在帝王之家,家这个字本就淡薄,处处小心翼翼,勾心斗角,名为家却任一角落都没家的温馨。
体验了冰冷刺骨的亲情,活了将近二十年载,难道上苍也会怜悯他,让他这感受不到世间冷热之人也短暂的体验一番亲情爱意。
人生在世,哪有事事均深谋远虑,如若这次就深渊自己也认了。
他扬起一抹讥笑,无情的嘲笑自己。
------
南风虞回到府中,又是一阵忙碌,傅迷白难得闲来无事,打算呆在她身边看着她全身心投入在捯饬一些他看不懂的七七八八的东西。
她先让府上的人把木头切成与拇指长度相差无几的小木块,再让下人们按照她给的图案,一一雕刻。
南风虞从书房拿出一直毛笔和白纸,在上面上面勾勾画画。
一番努力后,她一脸神气的拿着被她写满又画满的宣纸,阳光透过宣纸,阴影落在南风虞的脸上,她的神色也被显得阴郁了几分。
别说木匠能看懂自己的字了,连她自己都没脸看,鬼画符,字笔连不成画。
她不悦的把写满了字的宣纸懊恼的扔在地上,纸团仿佛也在生气般,滚落在刚进门的傅迷白脚边。
他弯腰纤长的手指拾起一张被气愤的揉捏成团的宣纸,他慢慢的展开,宛若在展开某人此刻那张皱成一团的心。
傅迷白眉梢一挑,这鬼画符般的文字,在他还是孩童时期便也比这强上不少。
他抬眸看向站在案台前生闷气的南风虞,语气带着不可置信的道:“这是你写的?”
南风虞无语至极,白了他一眼,“不是,是鬼写的。”
傅迷白若有所思的缓缓点点头,“也是,这鬼画符般的字,想必也不会出自夫人之手,定然是鬼写的。”说着,傅迷白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听出傅迷白话中的戏弄之意,南风虞沉着一张脸,怒形于色的把刚下笔没写几个字的宣纸再次揉成团,狠狠的朝傅迷白扔去。
“哈哈哈哈......”傅迷白笑得肆意,整个书房都缭绕着他的笑声,灵敏的躲过袭来之物。
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来到南风虞身边,举止优雅的拿过南风虞手中的笔,声音温柔又带着一丝戏谑道:“你说,我写。”
南风虞甚喜,但又假装为难道:“行吧。”
“一万、二万、三万......九万,你写错了,不是这个‘万’,是另一个‘万’字!”
傅迷白执笔抬眸看她,眼眸中尽是疑惑。
南风虞见他不懂,于是从杯中倒出一些水,嫩白的指尖沾着水在书案上写着‘万’字。
“喏,是大写的‘万’,不是小写的‘万’。”说完,南风虞一副让他继续写的表情。
傅迷白微眯着眼,看着桌上快要消失的字,字体遒劲有力,然而与刚才用毛笔写出来缭乱无章、惨不忍睹的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有这字体,如今三国无一国有所谓的大写与小写之分,就连文字较为特殊的凉晋国的文字也并非如此。
此刻,傅迷白心中的困惑达到了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