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的脚被拉住,根本扯不出来,而且那藤蔓越勒越紧,疼痛渐渐开始让他有些支撑不住了。
他刚要用寒冰针气割去脚上的藤蔓,却发现自己的丹田空空如也,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
系统中小白惊呼一声:“主人,不好了,刚刚的毒压制不住了。那不是什么致幻的毒药,而是让您暂时丧失修为的药!”
不愧是千年古树,不愧是和北冥神君同一时代的老东西,看来流氓本性也是一样的。
姜落被猛然从十几米的高空中拽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体验跳楼机的感觉,那种瞬间失重的刺激让他的灵魂仿佛都落在了后面。
直到猛然一声撞击落到了地上,他觉得自己的骨头全都要碎掉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张藤曼编织的大网就这么披头盖脸的缠了上来,直到这大网姜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姜落才感受到了力量的悬殊。
千年古树,再加上他是满命状态,姜落则是刚刚恢复法力。
虽然他的目的也不是杀死清二,他只是想把这个事件了结,最好再查探到一些关于主神教的消息。
可惜他还是棋差一招,心里想着,难道这次就要这么交待到这里了吗?
其实也不错,他前世被囚禁了半生,重生一次,体会到了爱,体会到了欲,虽然他到现在也没弄清楚自己到底爱不爱欢霍延丞,但至少是喜欢的。
忍着全身的剧痛,姜落坐起身来,唇角溢出鲜血,他满是无畏的看向清二,说道:“你倒是有两下子。”
清二阴仄仄的笑道:“目中无人的毛头小子,你以为你有北冥神君的传承就能杀死我了吗?真是惜想天开。我千年古树可是拥有天道的传承,我们是天道的双生子!妄想杀死天道的双生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倒是姜落第一次听说,心想原来是个官二代,他问:“天道知道自己生了个逆子吗?”
清二咬着牙道:“你懂什么?天道没有任何悲喜,也不会赏善罚恶。善恶本来就是事物存在的两个极端,它们一阴一阳,本来就是为了平衡万物的。”
姜落想了想道:“我想你理解错了,天道不是让善的人平衡恶的人,也不是让恶的人平衡善的人。否则他就不会让你们一阴一阳,阴阳轮转了。他是让你人有正有邪,认清正邪。经历了正邪后,仍然能保持一颗正义之心。奈何你哥哥懂了,你却永远都不会懂。”
清二对他哥哥的敏感程度不亚于骂他是世界第一蠢猪,暴起炸毛病:“你懂什么?你一个毛头小子,也敢揣测天道的想法!善与恶,都是天道桎梏万物的手段,只有你们善恶相斗,天道才能高枕无忧!这是制衡之法,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懂?”
虽然清二所说的是有一定道理的,运筹帷幄的皇帝肯定不会只宠信一个所谓的忠臣,哪怕他是忠臣,也容易把皇帝架空,
但有一句话说得对,天道不仁,这个不仁并不是不仁慈的意思,只是看看待万物的态度是一样的,不会对谁特别好,也不会对谁特别坏。
却并不代表,天地看待善恶的态度是一样的。
善恶并不是万物,它会任万物自由发展,如果万物的发展并未出格,天道则不会干涉,若是万物的发展超出了天道的底限,也会对其进行干预。
也许姜落的理解有偏差,却绝对不会是清二所说的那样,天道的确不懂赏善罚恶,却懂得让善去制恶。
随着那藤蔓编织的大网越收越紧,姜落竟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太废物了,为什么自己每次都没办法自己去处理那些问题?
如果不是范无咎一次又一次的出手相救,自己恐怕早就死了吧?
姜落倔强的咬紧牙关,不想让自己的无助与脆弱流露出来,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了。
其实,姜落在被网住的一瞬间就找到了这个大网的破绽,但他还想知道,清一和清二之间的一些秘密。
姜落忍着痛苦问道:“清二,清一是你的亲哥哥,你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就为了独占他的一千五百棵命树吗?”
清二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清二满口仁义,道貌岸然,满嘴都是你们所说的伟光正?那你们知道,他出生的时候,独占了两千九百棵命树吗?所以他才会生来即向阳,我只能在那阴冷之处过着岌岌可危,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他独占两千九百棵命树,而我却只能活一年,甚至还要在那阴暗之处苟且为生。如果他真是仁义的,为什么生来就带着两千五百棵命树?我说,哥哥,我冷,可以给我几棵命树吗?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姜落问:“怎么说?”
清二道:“他说,再忍忍,忍到你足够强大,你就可以拥有更多的命树了。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我熬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终于变得强大了起来,也从他那里得到了五百棵命树,才终于有了向阳的机会。向阳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向阳是这么让人向往的感觉。我拼命的吸取养分,拼命的接受光照,拼命的生产命树。终于我的命树和他一样多了,而又轮到了我去那阴暗之地。如你们所说,我那道貌岸然的哥哥倒是好哄的,我哭了三天,他就不再让我去了。他说,既然我有自己的能力生产命树了,那以后去阴暗之地的事就交给他了。你听听,多好的哥哥啊!可他如果真是这么好的哥哥,又为什么在刚出生的时候拿走两千九百棵命树?”
姜落听后笑了:“你当真以为,你是自己可以生产命树?而不是你哥哥因为心疼你,一棵一棵给你种出来的?”
清二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只会为自己考虑。他出生自带两千九百棵命树,天道对他偏心成这样,他又怎么可能给我种命树?”
姜落觉得他没救了,说道:“你说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你自己说的,天道并不会赏善罚恶,又怎么会让善念出生就自带两千九百棵命树?”
清二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手上用力一紧,说道:“你就要死了,就不要再说这些蛊惑我的话了!姜落,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全都看在眼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看你这张嘴还能硬到什么时候。”
姜落已经被那张巨网勒得喘不上气来了,一丝丝血气从喉咙里上涌,他扑哧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的力量却陡然迸发,当即把紧紧箍在他身上的藤蔓全部冻成了齑粉。
姜落用力的嘶吼一声,身上的衣服也跟着冻的破破烂烂,只剩下几块布料松松的挂在关键部位。
他冷凝的看向清二,嘴里含着血沫说道:“你,想杀我,还没那么容易。”
说着他猛然飞向半空中,直接祭起一个硕大的冰球,直直的朝清二砸了过来。
那冰球足有湿地公园湖心岛的整个岛那么大,姜落在那个巨球前,显得他就像个渺小的候鸟。
直到那球聚集到足够大,才终于朝清二丢了过去。
此时的清二才发现,方才他为了得到更多的木气,深深把双足的根扎进了这片湿地公园里。
此时他的根已经遍布湿地公园,根本没办法逃离此处。
姜落就是认准了这一点,才展开了这全力一击,可他这一击,也用尽了全部的精力,怕是要力竭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