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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楚空早早起来,拿着背包和手机退了房。

“阿姨,我过来准备去爬山的,但是听说咱们这边有漂流,您知道在哪玩吗?”

方楚空表现得像是一个独自出来玩的人,很自然地问。

那阿姨人还是挺朴素的,闻言特别热情地说:“哎呀,那你可就离得远了乖。漂流你得过了前面的桥,再顺着大路往前去呢。你一个人吧,走过去可远呢,你就坐到栾县的车,跟司机师傅说你要去漂流,他就会给你放到漂流那。”

方楚空闻言笑笑,朝她点点头。

“多谢你阿姨,这个是我旅游在外面带回来的,送给您吧,谢谢您给我指路。”

方楚空拿出一个带着塑封的冰箱贴。

那阿姨嗷呦一声,脸上笑开了花。

“这么漂亮呐!姨可不兴拿着,只是指个路嘛,你快收回去!”

“阿姨你就拿着吧,放家里意头好,出入平安,花团锦簇。”方楚空说着把那个冰箱贴塞给了阿姨。

虽然只是个小东西,但是阿姨这辈子也没去过远地方,还被方楚空这么说了一通,于是就高高兴兴收下了。

“只是,阿姨。我确实还想再打听个事。”

阿姨正高兴呢,闻言点点头说:“什么事,只要姨知道。”

现在还不算是旅游旺季,这里的人本来就少,加上方楚空起得早,这会除了阿姨和方楚空就没别人了。

方楚空笑笑说:“我听说咱们省状元出在这个村,我家里还有个弟弟明年高考,我想着反正到了这,去状元家也拜拜,给我弟求个逢考必过。”

方楚空仔细盯着阿姨的脸,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阿姨本来还挺高兴,但是听着方楚空的话,她的笑容慢慢变僵,一瞬间的可惜和不忍心,然后叹了口气把那个冰箱贴放到了桌子上。

方楚空心里一紧,知道他问对人了。

这个阿姨肯定知道宋清歆!

“你说的那人我知道。不过姨劝你别去她家,她们家刚办完丧事,也……不吉利,别去了。”

“丧事?她家有长辈去世吗?”方楚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

“……不是。”

方楚空看那阿姨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试探着问:“阿姨,我真的好不容易来一次,您要知道什么就跟我说说呗,反正我马上就要去玩漂流了,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也不说是您说的。”

那阿姨犹豫了一下,方楚空又拿出些提前备好的“外地特产”塞给阿姨。

“阿姨,你就说说呗。”

那阿姨本来在这种地方就天天听八卦,但是有些话她也不好说出去的。

但是方楚空说的对啊,他只是个过路的。

像他们这种村里的招待所,地方小,也很少有人旅游会过来住。所以方楚空来入住哪怕拿不出身份证,阿姨也没把人放走,而是让他住了。

旅游的人都不差钱,在县里住宾馆酒店环境好多了。

也是因为人少,阿姨也是憋了一肚子话了。

“哎,那姨就跟你说了。”阿姨招招手示意方楚空离近点。

“那家没得就是你说的状元。那小姑娘可怜呢,连个全尸都没有,烧干净了埋地里,他们家里就不管了。”

农村办事咋着也得喊人来帮帮忙,弄几桌。

但是宋家的回来直接把骨灰盒埋了,也没吹打,也没告诉别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办了事。

大家面上不敢说什么,怕冒犯文曲星,但私下里都在家里嘀咕过。

方楚空听着手背后使劲地掐着手心,张嘴深呼吸了一下,他才稳住声音问:“我们那边都兴买个墓地,这边习俗不一样吗?”

阿姨闻言还以为方楚空是土生土长家里富贵的市里人,就给他科普。

“我们这边都是在自家地头选个好地方给埋了。只不过那家人不讲究,都没找人算,随便找了块他家的荒地就埋了。”

荒地。

方楚空眼神微闪。

“啊?这样啊,那我可不敢在附近转了。阿姨你能给我说个方向不,我要不离远点呢?”

“说得也是,走走,我给你指一下,好歹也是文曲星呢,咱也别冒犯,你就离远点就是了。”

阿姨走到大路上给方楚空指了个方向,说:“那边有个河,你到时候玩漂流就是从那下。河上有座桥,过了桥往北走,看到棵槐树,再往上就是了。”

“你坐车就在路边坐,或者过了桥也行,是离得有点近,不过也不妨事。”

方楚空耐着性子又听阿姨说了一会。

眼见天越来越亮,怕晚会人多,方楚空就赶紧跟阿姨说了再见。

“小伙子,我跟你说那些可不敢跟俺村里人说啊。”

“阿姨你放心,我绝对不说。”

方楚空对着阿姨笑笑,然后背着包跑了。

一口气跑过阿姨说得那座桥,方楚空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

他稍稍缓了口气,拿出手机看着里面的录音,点了结束。

趁着现在没人,方楚空拿出刀放到包里好拿的位置,然后深呼一口气,朝着那阿姨说的地方走去。

这个时节没有庄稼成熟,所以去地里的人倒是不多。

方楚空看到一片连着一片的地,放眼望去大部分的庄稼还是有人种的。

所以宋家那一片荒地,还有个新坟,应该不难找。

方楚空找到槐树,再往上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个土堆。

上面只盖了几张白纸,然后用石头压着。

方楚空微张着嘴,快速跑过去,一下跪在新坟旁边。

下一瞬,浅浅的呜咽声逐渐转变为嚎啕大哭。

扛着个锄头来地里准备挖点野菜回家炒炒吃的老汉听见声音只觉得瘆得慌,往旁边一看,就看到个影子趴在宋家的坟上在哭。

可把那老汉吓得不轻,五十来岁的老汉直接健步如飞,扛着锄头赶紧跑了。

他路过宋家,没忍住去骂了两句。

宋父被骂得一头雾水。

“什么玩意什么哭坟……”宋父话音一顿,立马回屋转了一圈,也扛着个锄头出去了。

宋弟的学校还没安排好,他看着他爹进屋找了个锄头急匆匆地出去,想了想也跟着出去了。

宋母呆滞的眼睛转了转,看着他们父子俩离开,然后拿出磨石和菜刀。

她坐在小凳子上,眼神似乎没有焦距,只是机械性地,一下、一下的,磨着刀。

宋父和宋弟一路跑到自己地里,可是却没看到什么人。

宋父走上前,围着宋清歆的坟转了一圈,看到了一片颜色比较深的土。

他蹲下身摸了摸。

“是新土,真有人来过。”

有人来过,还抹去了自己的痕迹。

可是抹了才可疑。

这片地来来往往的总有人会留下脚印。

只是新坟大家比较忌讳,不会离太近罢了。

方楚空躲在暗处看着宋家父子俩扛着锄头转了一圈然后又离开了。

宋父刚刚蹲下看的时候,方楚空心里就一咯噔。

估计是被他发现了。

方楚空站在高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然后回去找了个荒地藏起来,那一片都是杂草,看着也没人清理,他躲在半人高的杂草里拿出面包和水补充了一下体力。

拿出手机把录音剪辑好,又给变了声,删掉原版录音,方楚空又在备忘录里记录了一下。

这是他能为那个好心阿姨做的所有事情了。

录音或许以后能被人发现成为证据,但方楚空也不想暴露这个好心阿姨的身份。

方楚空听到有人过来,仰躺着身子躲进草丛里。

“最近这新闻这么吓人呢,又是省状元,又是首富的,洛城那边有流浪狗流浪猫咬人,这段时间在捕杀呢。”

“捕杀那些现在都是小事了,听说没,因为投毒捕杀流浪猫还死了两个人呢。”

“啊?这……这新闻也没说啊。”

“哪能什么都播出来啊,我可是有个侄女的朋友在那边上班呢……”

两个大姨的声音渐行渐远,方楚空探出头看了眼没有人之后才松了口气。

“清歆姐,我今天晚上就去找他们,如果真是他们害得你,我会……”

方楚空愣愣地坐在地上说。

班文昌那边忙到飞起,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看了眼手机,凌晨两点。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给褚契南去了个消息。

这两天太忙,他也没怎么跟褚契南联系过。

按了按眉心,他又拨出去一个电话。

“找到楚空了?”

“没有。他没有身份证,坐不了火车,也住不了宾馆。想查难度太大。”助理说。

“他家里还是没去报警?”

“没有。”

班文昌站起来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他来回踱步一下,又说:“他还有个堂妹,叫方宝珠,你去……问问她。”

班文昌加重了问问两字。

助理会意,沉声道:“明白。”

方宝珠已经去了学校,她是住宿,但有时候也会出去吃饭,学校对此管得并不严。

助理找到方宝珠还没说什么,方宝珠被堵了之后就吓得不行。

“我真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助理:?

“你知道方楚空在哪吗?”

“啊?”方宝珠因为过于震惊而打了个嗝。

后来助理又是哄,又是威逼,终于撬开了方宝珠的嘴。

方楚空拿走了她的手机,没有换卡。

方宝珠等父母回家后,只说手机丢了找不到了,让买个新的,她父母也没疑心,反正家里不缺那几个钱,当天就带她去买了新手机办了新卡。

至于方宝珠说方楚空走了,方家夫妻都没拿他当回事。

方楚空两天没回来,他们也只是给方楚空的父亲打了个电话问候一句。

旁敲侧击一下知道孩子没去找他,他们也就不管了。

“终于少了个人花钱,这下房子真是我们的了。”方婶还在沾沾自喜呢。

方宝珠有些担心,不过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方叔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他又没有身份证,也没有钱,能跑到哪里去。等过几天就回来了。”

反正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以前是有,但那是宋清歆带着他一块去的班文昌家。

“你还想他回来?”方婶不满地说。

“长期饭票丢了你不着急?”方叔皱着眉骂了一句。

但是不能报警,报了警就得联系监护人,被他大哥知道了,反而不好。

“嘶,瞒着大哥不就行了。反正他又不回来看。”方婶翻了个白眼说。

方叔拿出打火机点了个烟没说话。

再然后方宝珠就拿着新手机去了学校。

被助理放出来的方宝珠有些恍惚地回了学校,她这两天真是被吓得不轻。

助理得到消息,立马给班文昌去了电话。

好不容易睡着的班文昌一听到电话铃声立刻睁开眼,他先是看着天花板愣了一下,然后才摸到手机接听。

“我会继续查的,一旦有新消息再给您打电话。”

“好,辛苦你了。”班文昌伸出手揉着太阳穴。

太阳穴一突一突得疼。

他看着微信的置顶。

褚契南还是没有回消息。

心事重重的班文昌打起精神起来洗漱,刚刷完牙漱了口,家里的阿姨就来敲门喊:“大夫人要生了,二少——”

班文昌这边忙得焦头烂额,方楚空已经等到了天黑,他正准备循着白天宋家父子离开的路线去找他们。

结果宋家父子俩一人拿着锄头,一人拿着刀从羊肠小道里钻出来,拦住了方楚空。

方楚空后退一步,但表情还算镇定。

他动作麻利地从背后拿出刀,那动作似乎演练了很多遍。

方楚空看着那两人笑了。

“你们果然有鬼。”

方楚空其实知道没有证据指向宋家父子,只是凭着心里的直觉。

社会上的舆论压力太大了,省状元跳楼自杀的热度一压再压,还是有很多人在关注。

公安和检察院是联合调查了,但是方楚空对于官方给出的结果是很不满意的。

所以方楚空不信任他们。

结果不满意,他就自己去找一个结果。

现在看来,他的直觉没有错。

宋家父子看着黑洞洞的天,对视一眼,开始慢慢地逼近方楚空。

方楚空也做出了准备进攻的姿势慢慢后退着伺机而动。

这时,一道沙哑慵懒的女声响起。

“我看你们老半天了,真当我不存在呐?”

大夏天穿着件黑色风衣的高挑女人站在路边的槐树下笑道。

宋家父子看到她只觉得浑身冒冷汗,一瞬间就阴森森的。

而那个诡异女人的肩膀上,站着一只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