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一抖,被似曾相识的场景穿刺……
所以,为什么?
她仍能听见碎肉机的轰鸣,眼睛无比酸痛……
为什么?难道我生来就该孤身一人?
上一次,我害怕了,也后悔了。所以这一次,我不会重蹈覆辙……
“不……宝宝!我会救你……”她把小家伙放在了床上,轻轻吻了一下它的脑袋,晃掉了眼泪,龇牙点头,“我一定会救你!”
小家伙懵懵懂懂,也咬住了牙,眯眼点头。
“嗯!”
她给它盖上了毯子,冲出门外。
小家伙以前是煤球,所以大概只能吃灰,而且它又说想要吃肉。灰和肉,叠加在一起,只有那些……
她滑跪在那群傻逼的盛尸桶边上,捧起一把他们的骨灰,然后杀回屋子里,泼进热水里搅拌,然后倒进小碗,动作从未如此迅速,直到再次扑回床边,凑到小家伙嘴巴。
“喝吧……”
她挂了许久的眼泪迟迟落入碗中。
此时的诙笑,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还是喝起了这些骨灰汤……
她甚至不知道倒进了嘴里还是流到了床上。
液面下降些许。忽然,小诙笑睁开了眼,耳朵和尾巴一并竖起,跳进了碗里,一转眼把剩下的汤一饮而尽,连底下的渣都舔进嘴里去了,身体再次支楞起来。
“好喝的说!”它眼里闪着星星和憧憬。
“太……太好了……”卡塔琳娜点着头,抬起胳膊擦眼泪。
“妈咪,这是什么的说?”
“这是……奶粉。妈妈差点忘了,刚出生的小宝宝要喝奶粉呢。”
“我喜欢奶粉的说!”小家伙又活蹦乱跳起来,如同一只抓不住的黑色乒乓球,但还没活泼多久,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低头看着不争气的小肚子,然后吐舌头抬头,“但是,好像没吃饱的说……”
“那妈妈再去给你泡奶粉。”
“嗯!”
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的说!虽然我只吃过一次就是了的说。
那晚小诙笑喝了足足六碗奶粉,肚子撑得连一滴都喝不下了,然后就挤进了妈妈的被窝里,贴在她的胸口,睡了一个暖呼呼的觉。
这里,真的超级暖和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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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啦。太阳公公打卡上班咯。
寒风乐队在窗外敲锣打鼓一晚上,终于鸣金收兵了。劳累已久的火堆也打烊了,现在已经是一堆灰黑的灰了,最里面还有一点点微黄。
玻璃上凝结着厚厚的水雾,不一会儿就被一只小手抹开。
“新的一天!”约书娅双手叉腰宣布,对着玻璃照镜子,理理自己的毛发,然后把哥哥从被子里拖了出来,也用手指当梳子给他也梳理梳理。
哥哥依然很乖呢!
现在诙笑一个人躲在毯子里,左右滚了几圈,用毯子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问:“天亮了的说?”
“是哦,今天是个好天气!当然啦,诙笑得做好防晒呢!”
“好的说……啊啊啊,我再睡会儿的说。”诙笑知道他们会带自己走的,所以相当安心,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话说,给诙笑涂防晒霜有用吗?”约书娅压低哥哥头顶翘起来的头发,一松手,又翘了起来,眉头一皱,再次摁了上去。
“应该没用吧……”别西卜望着地平线那冉冉升起的朝阳,想象出了一只全身涂了一指厚的防晒霜,从黑变全白的诙笑,“而且我们也找不到那么多防晒霜。”
“也是哦……咦?”约书娅和这根死活不愿意压下去的呆毛较真起来了。
给我下去!
“biu~”我不~
下去呀!不要打乱哥哥的完美发型!
“biu~”打乱队形~
拜托啦,呆毛妹妹!给姐姐一个面子吧!
“biu~”哪有妹妹听姐姐话的~
约书娅按得一下比一下重,都快把哥哥的脑袋摁到玻璃上去了,终究还是败北了,叹息。
“简单收拾一下吧!”“嗯。”
穿上鞋子,理好被子,收拾好随身物品,枪也带上……好!再把诙笑打包带走,完美!
现在没有找到水源,洗脸刷牙太奢侈了,就暂且调过吧。
走过客舱,信徒们也陆陆续续起了床,收拾起了包裹,里面满满当当是从垃圾堆中找到的珍宝。
“主教大人早上好的说!”“小弥撒早上好的说!”
“大家早上好!”“早上好。”
走到最前面,守门儿的地方,马斯自个儿搬了个椅子坐过道里,一手搭在椅子靠背上,一手拿着球棍,粘在地上,还戴着头盔,要不是能听见鼾声,还真以为他已经醒了呢!
他身上盖了一块超厚超大的毯子,一直拖到地上,显得他的腿大了一大圈,一看就是多萝西姐姐盖的。
“姐姐果然还是喜欢叔叔的嘛~”“但貌似没看见她。”
别西卜毫秒间便假设了一万种可能,但每一种可能都表现出:多萝西必然在马斯五米范围内。但是她不在,这就奇了怪了……
“不管怎么说,先叫叔叔起床吧~”因为哥哥抱着诙笑,所以掀被子的重任就落到妹妹身上啦,“早上好——”
被子一掀,两个小家伙都呆住了。
原来不是被子太厚,而是底下藏了个人。
多萝西姐姐就跪在椅子前面,双臂枕着脑袋架在马斯的大腿上,无声无息,口水从嘴角流出,还没干涸。
“唔……”被寒风吹到了,多萝西眉头一皱,伸手,揉开了惺忪的睡眼,仅仅透过蒙眬望见两个小小的身影,就不住浮出笑来,“啊,孩子们好啊~”
听见双腿之间传来声音,一股恶寒席卷而来。马斯浑身一阵哆嗦,往下方望去,恰好与回过头来的多萝西对上目光。
沉默,如同两个不同星球的人隔着三光年相望。一高一低,完美的构图。这绝对是迄今为止多萝西离某些东西最近的一次!
糟糕,是极寒法术!
“等……等下!你为什么在这里啊!”
“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
“啪嗒。”马斯的皮带掉在了地上,如此清澈,就像钟楼在凌晨四点震响。
它的搭扣似乎已经被解开很久了,只是现在才掉。
马斯在门口坐着站岗,自然是不会闲到解开自己皮带的扣子的,那它为什么开了呢?这就是小家伙们不懂的事情啦。
“不……不是?”马斯倒吸一口凉气,手一松,球棒跟着咔哒一声倒地,“你该不——”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变态大叔啊啊啊啊啊!”
多萝西的防空警报依然好使,比雄鸡还要嘹亮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