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前面有埋伏!”
队领猛然一喝。
朱重的面色就沉了下来。
他让副将带领一队兵马去追羿啸,自己则带着那名农女回雍州城,羿啸与他少年一同长大。
不需要副将与羿啸面对面交手。
只需将农女被他抓回了雍州的事实讲给他听,并将那玉佩交付给他。
按照羿啸那种虚伪的性格,必定会回雍州来救她。
只要拿捏了羿啸的性格,朱重就觉得对方也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至少自诩爱国忧民的富平侯,怎么会对一名弱女子见死不救,这不是对不起他的名声吗?
呵呵,虚伪。
朱重本以为拿捏的很稳。
谁知回雍州的途中遭遇了埋伏。
这就很让人恼火了。
朱重脑中闪过一丝阴暗的念头,很快就一闪而逝。
能算计他朱重的人还未出世呢!
他拔出了许久未派上用场的剑,区区几名贼子也配做跳梁小丑。
“将那女的好生看着。出了差漏拿你们是问。”
朱重冷哧一声。
眸色愈冷。
他与羿啸都应该是被封侯的本事,两人武功一直不分高下,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指挥作战都不相伯仲。
可羿啸就能被晋阳帝格外看重,还能给予他一战成名的机会。
而他,则是在底层摸爬滚打。
胸肺中涌荡着不平的愤意。
驾马朝着前方而去。
剩余的三两名兵卫则将李莲花捆着,拿麻袋塞着,避人耳目。
开始还动弹了几下,后面定是马车颠簸昏了过去。
兵卫们也不敢耽搁,先将人送往雍州,关在节度使府才觉得安全。
未免半途出了什么意外,他们是一刻也不敢耽误……
李莲花是在黑暗中醒来的。
她被关押在了一间单独的屋子里。
嘴里塞着破布,呜咽了几声。
根本没人搭理她。
周身的绳子又紧又扎,她虽然是农家女出身,几时受过这等的折磨。
加上浑身酸痛。
这地上的寒气又凉。
不知名的地方似乎总有令人恐惧的响动。
她又想到了爷爷的惨死,不由的哭了起来。
眼泪跟着脸欻欻流着。
她后悔了。
她为什么会好心收留他们二人。
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羿大哥的脸在脑海中愈发不清晰,没成想相貌堂堂的人,竟然真是朝廷钦犯,原本心底还存着一丝幻想,这下真真破灭了。
想来也是。
楚雨那样的女子显然不是好人家的女儿,又会舞刀弄枪,一直跟着羿大哥,不是山匪是什么。
他们两个都不是好人。
竟然还哄骗她芳心暗许,差点就想跟着他一路逃亡。
如今,报应来了。
她不止沦落到这个地步,她唯一的爷爷还死了。
李莲花恨的磨牙,因着嘴巴被破布紧紧塞着,也不能,只能哭的更大。
砰。
房门猛然被踹开了。
屋里就随之亮了。
“竟然敢哄骗本夫人,竟然真绑了一位狐狸精藏在了这里。”
李莲花脸上的泪痕未干。
就看见一位贵妇绫罗绸缎,身上的金饰在灯笼的照映下闪闪发光,只是那脸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虽然保养精心,仍可见体态肥硕,面露凶光,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李莲花牙齿轻颤。
下意识往后挪动。
“回夫人,这是大人让重点关押的女人,并不是……”
跟着的兵卫欲解释。
可那贵妇扫了他一眼,“放屁!”
那名兵卫又不是不知节度使夫人的性子,仗着娘家势力大,从来都是鼻孔里看人的。
连节度使大人也得好生哄着,不敢得罪她。
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兵,哪里再敢忤逆她啊。
只得呆在一旁不敢说话。
“夏菊冬草,你们给本夫人打烂这小蹄子的脸,竟然敢打老爷的主意。”
蒙氏生得珠圆玉润。
生了大气。
只见她脸涨的通红,胸口起伏着,指着地上的李莲花咬牙切齿。
老爷竟然动了纳妾之心。
还特意连夜出城,怕就是为了这名小蹄子。
等他回来,她一定要闹上一场。
别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夏菊冬草仗着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平时里也就跟着横行霸道惯了。
蒙氏一下令。
她们二人一左一右忙上前,就怕夫人以为她们不上心。
撸起了袖子。
必须重重的打,才能消下夫人的气。
她们居高临下的看着根本没有反抗力的李莲花,高高举起了手。
啪。
啪。
啪……
响亮的耳光中在杂房里格外响亮。
李莲花只感受了脑袋一片混乱,脸上除了火烧火辣的疼痛基本没有知觉,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嘴巴堵着,连叫唤也叫唤不出来。
甜腥味在鼻里喉咙间翻涌。
“住手!”
仿佛过了许久,才有人喝止了这个残忍的刑法。
她得双颊已经麻木,只觉得不断有甜腥在各处,整个人都处于精神恍惚之地。
“是你?”
蒙氏的气已经消了一半,说话也不如方才激动。
“夫人,这是朱大人为抓捕朝廷钦犯的诱饵,您若是打坏了,万一……”
说话的是常跟在朱重身旁的副参将。
他接到了消息。
赶紧前来阻止。
“哼。休的哄骗本夫人,诱饵?什么朝廷钦犯需要用这种低贱的女人。”
蒙氏得理不饶人。
副参将拱手道,“若是大人真看上了这名女子,又怎么兴师动众的往府里送,还不得瞒着您……”
蒙氏并不出声了。
想想也是,如此兴师动众。
她知晓了必是要将人折磨的半身不遂。
加之朱重器重他身边的几名参将,尤其是这位李参将。
他说的话并无没有道理。
“夫人深更露重,若是着凉了就不好受了还是早早回去歇着吧。”
李参将提议。
“可这人不管是谁,本夫人打就打了,你也可如实的告诉老爷,如果真如本夫人所想,她得下场绝不是简单的几个耳光。”
蒙氏撂下了警告。
李参将才毕恭毕敬的将一行人送了出去。
不由抹了脑门上的汗。
女人总爱胡思乱想。
有她这个母老虎,还有她背后的母族在,朱重又怎么会有纳妾的想法。
就算有,也绝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他跟着朱重最久,最了解朱重的心思,
不择手段,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