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河涧王果然没死,属下去他府上,他刚好搬回亲王府养伤。”
诺木为凤栖桐又换了一次药。
这才提起他今日出门的结果。
主上不喜欢废话,无功而返的事就不必提了。
“他的伤势严重吗?”
凤栖桐漂亮的琥珀色瞳孔闪过一丝不明,才低声道。
“看样子似乎不轻。”
诺木谨慎着言语,一字一句道。
“他倒是肯卖力。”
阴险不至于,狠是十足的。
凤栖桐没想到河涧王这个黑锅甩的十分漂亮,倒不像他们北魏的人,何必演表面兄弟情深,背地里手足相残的戏码。
至少相比于楚珩。
凤栖桐的狠始终里外如一。
这就是他不喜久呆在大晋的缘由。
时间久了,自然而然都会成为那种玩弄城府之人,相对于明枪暗斗,他更倾向于用实力说话。
“河涧王拱手让出的职权,被清河王接手了,也不知心中何等滋味?”
这就是诺木的隐忧。
如果是楚珩发现了他们还放了筹码在清河王身上,还不知如何感想,他总觉得主上与阴险狡诈的大晋人打交道,无异于在悬崖边上。
“清河王比河涧王年幼,若是将来,自然是清河王更好操控,如今他们内斗,我们正在歇口气,早日带着最后一批兵器回北魏。”
北魏缺什么?
自然是打造兵器的铁。
而铁的提炼炼化很麻烦,北魏不善长炼化兵器,这就是薄弱之处,勇士们再是骁勇善战,可没有利器在手,作战能力怕是会拖几个台阶。
这就是凤栖桐下定决心来大晋进购兵器的原因。
一来是再也不怕挨打。
二来也是提升北魏国力的时候到了,有了这些模型,他们回北魏后再通知炼制。
由不擅长变得擅长。
这就是他的想法。
若是大晋皇子内斗,也是他喜闻乐见的结果。
只要争斗明显,生产力就会落后。
这对于北魏就是好事。
“主上,本来今日清河王就要离开,谁知大晋皇后薨了,这样也不知还要耽搁多久。”诺木神色间有些急切。
倒是引起凤栖桐一丝怀疑,“本主不急,你到底在急什么?”
“主上,我,我……”
一时吞吞吐吐,诺木为难道。
“说。”
凤栖桐向来不喜欢听半截话。
尤其是他信任的人。
“其实几天前,属下就接到了消息,听闻王族不丹有反叛之心,私下联络了几个不服主上的几个部族首领,商议着主上不在时进攻王庭。”
诺木跪在地。
他本想出了梁城再告诉凤栖桐,未免他分心,谁知竟一拖再拖。
他怕不丹等早有动作了。
“虽然那老儿与本主向来不和,可也不会随便反叛,除非……”
有人挑唆。
而且这个人很有分量。
是谁?
王族那所剩无几的几个人哪里有这个本事。
能千里迢迢的去找不丹。
不丹虽然比不上他手中的握着的七师,可坐拥十万骑兵总归是个隐患。
本来想着由他驻守着与丹藏的边界。
谁知竟然会成了自己的威胁。
“主上,属下该死。”
察觉到凤栖桐的眉头深锁。
诺木羞愧道,他早该提醒国主,否则他也不会有此等进退两难的时候了。
“你明日想办法出城,剩下的兵器由着我自己带回。”
兵器再好。
回北魏后被架空了权力就得不偿失了。
这件事需要紧急处理。
“主上……”
诺木抬起头。
有瞬间的错愕。
“不必担忧,不丹那老儿有勇无谋,你足够应付了。”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道兵符,“你先将这个备着,以便不时之需,若是不丹那老儿真要造反,就近调师,给我先灭了他。”
凤栖桐并未手下留情。
那人虽然是他的亲叔叔。
可涉及到权力,就没有血缘之分了。
凤栖桐从小看的透彻明白,尤其不丹对他还有养育之恩,这就是他一直没动手的原因,如今,看来对方似乎给脸不要脸了……
“张太医,母后到底是何病?”
这是楚霁迫切知道的。
至于他为何要亲自找机会问张正,也明知得不到真相,却要企图从假话中找出些端倪来。
“先皇后的病都记载这病历薄上,也可供文武百官察看,殿下这般信不过微臣也罢,可是微臣自认为问心无愧。”
张正双手奉上了昭德皇后的病历薄。
楚霁也不看一眼。
只道,“本宫只想知晓母后上次中的毒可清了?”
张正微微一怔,捋了捋青须道,“殿下,先皇后当时所中的是铅毒,老夫也从未遇见过,所以若说余毒清了也不敢,只是先皇后的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好,脉象也沉稳的多,只是突然风寒,病情急转直下,微臣等也是束手无策啊……”
“突然风寒?急转直下?”
这些词一听就是不好的。
为何从前他从未听过。
“殿下,先皇后的病情微臣每日都会报给陛下知晓,与太子妃娘娘斟酌着先皇后的药,从来不敢懈怠,殿下放心。”
绝不是他们医术不精啊。
这是意外。
一场风寒谁曾想到。
“与太子妃斟酌?”
楚霁脑海中无端闪婚张媛的话,母后的病所用的药都是太子妃参与的?
那么她应该清楚母后的病是怎么样的?
为何从来没听她提过?
楚霁的心无端蒙上了一层阴蔽。
他此刻从未迫切想见到她。
“殿下,此事也是微臣的主意,微臣想着太子妃娘娘是有经验的,这才冒昧与她斟酌,请殿下恕罪……”
当皇宫中的御医,就会面临这样的风险。
医治好了,就是你的本事。
医治不好,就是你的过错了。
更何况先皇后此等贵体,他却与不善医理的太子妃斟酌,这不是揽罪责上身吗?
张正虽然是太医院院正。
可先皇后走的急。
难保不会被秋后算账。
太子虽然受了点磋磨,可未必储位不稳,日后算账的机会多得是,不如先请罪过,但愿不被迁怒,罪责。
当御医并不是件好事。
相反还是相当危险的事。
张正只的垂着脑袋,果然他担心的事还是毫无意外得来了。
没想到,来的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