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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看看母后……”

张媛的身子在灵堂前摇摇欲坠。

此刻已是三更。

除了楚霁还在灵前,哭丧的亲王内眷已分批次去歇息了。

楚霁此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不过在这初入冬的夜里,脊背就显得尤为单薄了。

素白的衣袍衬得他微微凹陷的脸颊苍白了些。

可那双漆黑的眸子难得显露着情绪,仿佛无关他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

张媛也静静的陪伴在旁。

待夜深人静之时,她才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飘落,她指了指德昭皇后的金丝棺木,“殿下,您去看一眼罢。”

楚霁的心头一酸。

兀自摇摇头。

他是不敢看。

更无颜面见母亲。

最后一程他并没有相伴左右,让母亲孤独的去了。

是为人子,是为不孝。

母亲弥留之际,他懵懂不知,原以为她中毒后身子是差了些,却不知怎么病的这样重。

“殿下,母后她不是……”

张媛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明,又左右看顾,确信没旁人听到,才涩涩道,“她的模样可不是病死的……”

楚霁的目光如同刀子立刻锐利起来。

张媛又似哀求般拉住了楚霁的衣袖。

“殿下,您别声张,去看一眼即可。”

楚霁蓦然起身,三两步走到棺木前。

齐氏睡得很安详,凤袍上铺满了金银珠串,只是额顶的夜明珠散着幽幽的光芒,映的脸颊发青,却见肌肤下好几处都有淤青。

“殿下,您看母后的耳处……”

张媛悄声道。

楚霁的目光顺势望去。

果然见几滴血珠似乎凝固在了上面……

楚霁的心犹如被巨石压住一半喘不过气来,闷声道,“你还知道什么!”

“殿下,妾身也是无意间看到的,母后的死更像是中毒,上次母后被如妃下毒,不是太子妃姐姐给了解药吗?虽然一直身子弱,可不至于突然就……”

张媛的话戛然而止。

她的眼眶再次红了。

视线落在楚霁几近完美的侧脸上。

忧心道,“许是妾身多心,妾身总觉得母后的毒怕是……”

楚霁抿唇不言。

心如刀绞。

“是从前的还是后有的?”

张媛脸上的泪痕未干,身子愈发摇摇欲坠,“妾身不敢声张,只等殿下到了,才敢告知殿下,无论殿下如何处理,妾身都是支持您的。”

楚霁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也有一丝愧疚之意,他被关在内察院,太子府也被囚禁,这段时日府中也是张媛在支撑。

“太子妃没到灵堂,是如何圆过去的?”

这件事他是知会了张媛的。

若是万一有人召见太子妃,就容易露馅。

“殿下放心,妾身按照殿下吩咐说是太子妃出了天花,不敢入宫,只得在府中跪灵,也安排了人在太子妃的寝殿里。”

张媛行事一向谨慎。

这是楚霁放心的。

他点点头,又跪回了原处。

张媛还待说话,却暗自掐了自己一把,还得忍耐,不必心急,还没有到时候呢……

“河间王躲起来这么久?今日终于现身了?”

这话听起来就不怎么顺耳。

因着国丧,楚珩已经从皇宫的颐和别苑搬回了河涧王府。

虽然伤势严重。

可再不露面就是不合规矩了。

既然没有死,皇后的葬礼是必须要到场的。

楚珩刚躺回了床榻上。

一人就幽幽的靠近了。

楚珩面色无异,只道,“这是本王的河涧王府,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王爷不必生气,只是您突然断了与我家主上的联系,我家主上听闻你遇刺了,怕您有个三长两短,那些兵器主上不就白白拿了?这才派遣属下贸然拜访,也是不得已为之。”

楚珩觑了眼前的人一眼,强牵起一丝笑意。

“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膳。”

诺木点头称是,“既然河涧王安然无恙,属下就告退了,属下赶着回复我家主上,王爷好好养伤吧。”

“你回去告诉你家主上,他若是把本王当成傻子,那你家主上怕是要吃些苦头了。”楚珩眉头轻轻一蹙。

这就是恐吓。

这还是大晋的地盘。

诺木拱手一拜,“河涧王此言差矣,我家主上与王爷结盟是诚意满满,王爷还是不必多虑了。”

说罢,驾轻就熟的翻窗而出。

只听见窗户轻微晃动的嘎吱声响。

楚珩轻叹一口气。

“来人。”

一名内侍匆忙而入,“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高旭呢?”

楚珩在颐和别苑养伤是晋阳帝的旨意。

身旁服侍的人手都是晋阳帝安排的。

他也昏迷了多日。

也见不着高旭,他刚回府,自然急着召见他,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完成。

“奴才这就去请。”

高旭虽然一直跟随在河涧王左右,可河涧王突然遇刺,他虽然见不着楚珩。

可他是楚珩的眼睛,这段时日,也暗中观察着朝廷的局势。

高旭来得很快。

楚珩不过一个打盹的功夫,人就到了。

不过却带来了不好的消息,“清河王楚诚似乎起了心思,主动为了替如妃脱罪,亲自请了去东北振灾,”

“是为了如妃,还是他自己?”

楚珩几乎冷哧一声。

“本王不过是小小退了一步,他就迫不及待的上赶着来了。”

从前倒是不知道年纪最小的楚诚倒是起了这个心思。

这让楚珩心情也不愉快。

本来是退为进。

如今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楚诚去了东北,一个不好,很容易与东北的官员连成一气,若是事情办的漂亮,自然是要记上一功的,谁也不会说他僭越有野心,只道是救母心切,想让晋阳帝留他母妃一条性命罢了。

“王爷,属下倒认为这是好事,虽然清河王急功近利,可他年纪轻轻,办得成办不成还另当别论,王爷若是想让他办不成,他还能成吗?”

高旭的话中藏着杀机。

楚珩当即心领神会,面上还是迟疑,“不急,且看看他有没有本事了。”

高旭恭敬一拜,“王爷心善,不过该出手则出手,如今太子势落,若是错失良机,就失之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