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是个急性子,天边刚露了鱼肚,他就急匆匆朝着太子府赶。
也不知太子伤势如何。
为了让太子尽快醒来,他可是把自个儿府中珍藏多年的药材通通用上了。
肉痛是必然的。
他刚到太子府,就见长公主的坐驾在府门。
咦?
便见昨日还昏迷不醒重伤的楚霁怀中抱着个人下了轿撵。
他揉了揉眼睛。
那怀中的人就算是闭着眼也看得清是谁!
他们光天化日搂搂抱抱就不说啥了,关键是太子有伤在身,而且罪魁祸首就是怀中的人。
“殿下。”
卫渊心中不平衡,自然声音就大了些。
两人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可是楚霁的性子他也不是摸的很透,他当真这般在意太子妃?
他很怀疑。
楚霁一个眼神丢了过来,并未开口,卫渊就很识趣的闭了口。
闷声跟着他一道入了太子府,又见他将太子妃安顿在寝殿,才一同去了书房。
“什么事?这么早就来了。”
楚霁抿了一口茶,面色还有些苍白。
“殿下,昨儿就有件事急着告诉你……”
卫渊才回过神来,将刑部大牢的事说了。
楚霁的模样也似乎不太惊讶,“知道了。”
“殿下,你……”
卫渊有瞬间的挫败,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件事绝不可能是太子的手笔。
若是他真这样办了,那真是胆大包天,横竖作死!
富平侯此时在何处?或者说富平侯是真的“死”了,还是……
“你觉得何人可以做到此事?”
楚霁神色还是淡淡的,可是却察觉出几分冷意。
“殿下直言,我一向是愚钝的。”书房中只有两人,卫渊也没有拘泥着。
“富平侯的事我们就不用插手了!”
楚霁的手微微一抖。
他搁置下茶碗,一把扯开了左肩的衣衫,殷红的血珠沿着肌肤蜿蜒滴下,无声溅入地毯中。
“又逞强!”
卫渊急怒攻心,作为储君,这些伤是致命的!
将怀中紧揣的药材通通掏了出来,尽数给他敷上,又包扎妥当,才拱手道,“殿下,如今富平侯一事不定会牵连您,若是您不能想出法子推脱干净,怕这件事……”
“本宫知道了。”
楚霁眸光不明,叮嘱道,“本宫即刻就要上朝,你万不要轻举妄动!”
卫渊叹了口气,“是。”
楚霁起身走了几步,才道,“等太子妃醒了,你亲自护送她回陈府。”
卫渊心中本就对太子妃不满,可是楚霁的嘱托,他自然会放在心上。
富平侯这件事轻也轻,若是重也是很重的。
深陷泥潭,还不忘为太子妃寻个安全的去处,更知张媛的话不错。
若是有一天,太子为这么一个女人而性命不顾……
卫渊心中一紧,这种事绝不能发生。
“小侯爷若是真正为殿下的处境考虑,就应该暗中助殿下一臂之力,割舍下不该有的仁慈,日后的大晋才会安宁……”
张媛的话不断回响在卫渊的脑海中。
太子妃,是个祸害!
她的家族,她这个人,都是太子的致命伤!
浓眉一蹙,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做一枚暗箭,适当的时候给予太子妃致命一击!
张媛的父亲张衡,现任御史中丞,虽然官位不高,若是暗中扶持……
陈南风醒来后还处于懵懂的状态。
她隐约记得她明明在长公主的船上喝醉了睡下了,怎么醒来却是在楚霁的床榻上。
楚霁的寝殿很明亮,她一时有些恍惚。
难不成是她半夜自己跑了回来。
头也痛得厉害。
刚想唤人,冬珠就进了来。
“娘娘。”
陈南风揉了揉眉心,软绵绵道,“我怎么在殿下的寝宫?”
“回娘娘,殿下亲自去长公主的船上接的您。”冬珠拿来了她素日里穿的衣衫,扶着她起身更衣。
“哦。”
陈南风点点头。
“殿下有令,让娘娘这几日回陈府小住。”
听到冬珠这话,陈南风立刻醒了神。
小住?
岂不是有一段时日见不到楚霁,她还攻略个毛啊!
“殿下可说因为何事?”
总不会是听从了张媛的枕边风,就迫不及待的想撵她走吧?
昨日的场景又涌上了心头,果然美色好使啊。
“殿下吩咐,奴婢也不敢多问。”冬珠回答的滴水不漏。
陈南风才道,“本宫近来身子不适,不宜走动,就在府中休养。”
你不让我留在太子府,我就偏留!
总不能趁机让那朵小白莲占了上风,那么她从前苦心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虽然楚霁是见不惯她,可是她不是原主,她脸皮厚是真,想保住这条性命也是真。
她总不能让工具人小白莲抢占了先机。
不就是美色吗?
陈南风仔细瞅了瞅铜镜中的脸,虽然看起来比从前圆润了点有光泽了点,但是比小白莲……差了那么一点儿!
所谓先天不足,后天有巧手嘛!
陈南风是不肯放弃的,她也想当条咸鱼什么都不做,可现实不允许呀!
“娘娘,殿下并未与您商量。”
冬珠的话语很温柔,可言语间却很强硬。
陈南风心下不悦,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小侯还等着娘娘呢!”
“娘娘,殿下吩咐,小侯爷亲自送您去陈府,翠芝既然还未好全,就暂且由奴婢服侍您。”冬珠福了福身子。
楚霁的意图,一时让陈南风参解不透。
若说他想在陈府探知什么,特意安插了冬珠这个眼线一同进府,可凭一名侍女之力,就想撼动大树未免也太小看陈家了。
可这样兴师动众让卫渊护送,这是做给陈家看的,还是另有所图?
陈南风虽然不情愿,可是也苦于暂且想不到法子。
出了殿门就看见卫渊一脸肃色,规矩朝着她行了礼,与初次见到的他更像是换了个人,总带着几分疏远。
既然是楚霁的主意,自然是受到了楚霁的示意,他的态度冷淡也自然代表楚霁的。
“娘娘快上轿吧!若是有任何闪失,小侯担待不起。”
卫渊沉声道,大手一挥,吩咐太子府的护卫紧随着。
“小侯爷公事繁忙,不必特意护送本宫,本宫识得路!”
陈南风从来不是委曲求全的人,当怼即怼!